“你那土货名字如此奇葩,我听老板娘念一遍,不就知道了!”见阳煜被她搪塞住不说话,又得意道:“反正酒吧歌场不需要身份证,你可以自由进出。怎么样?今晚的栖身之处可寻觅好了?”言语中,不无揶揄。
阳煜扯着嘴角笑道:“小生谢过小娘子关心!栖身之处有何难!自然是早已觅下,不然,怎么会有大好心情出来猎艳呢!”他指的是他的镜头。
谭杰婕想起刚才被他拍了一张,又狠道:“我告诉你,国家法律规定,肖像权是受保护的。你必须把我刚才的那张照片删掉!”
“也太孔雀了吧!根本就没拍到!”
“不信!”
“不信你看。”阳煜伸出相机。
谭杰婕伸手去抓,相机一绕,又躲开了。谭杰婕扑过去抓,相机却伸到她面前来。
“看吧,这算不算侵犯?”阳煜问。
谭杰婕凑近一看,一张模糊的照片,上面只剩下一只光亮的胳膊肘和一片扬起的头发。原来相机被她掀歪了。
“算!那头发和胳膊是我的!”谭杰婕强词夺理。
“好,那就删掉!”阳煜伸手一摁,照片没了。
“不行,我还得看看……”
谭杰婕又夺了个空,阳煜转身走了。
“哼!走就走!我不信你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谭杰婕一拍手包,反身回来。“拿来!”
“什么?”还沉浸在观影感受里的卖货小姑娘一脸懵逼。
“我刚才画眉毛的眉笔呀!”谭杰婕挑了挑眉头,已经画好的一条眉毛妖媚地挑逗了小姑娘一下。小姑娘一个哆嗦,赶紧四处找眉笔。
谭杰婕继续专心描眉的时候,小姑娘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道:“其实,他已经拍你很久了,只是你没发现。”
“什么!”
“他好像拍了你很多张。只是你画眉画得太专心,没注意。”
“你怎么不告诉我?!”谭杰婕拍案而起。
“我,我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我怎么会和他是一起的!!!”
“看起来挺像一对儿嘛……”
“我,和他?!你开什么弥天大玩笑!就是全世界一个男人也不剩,他也只能演独角戏!不是,刚才闪光灯不是只闪了一下吗?”
“我看见他变着角度摁了好多下。”
谭杰婕转头,街上流光溢彩,人来人往,哪里还有阳煜的人影。
“兴许,他只是在比划角度吧。”小姑娘猜测着,安慰谭杰婕。
有可能。幸好降龙十八掌去得及时。可是……嗯,这个问题,还真有点儿风云莫测。
王大秀的猪儿粑果然实铁。走了那么一大圈儿,回来又看书一直到十点过,吴甘棠还觉得撑着,不敢睡觉,怕存了食。一个人独自生活,必须要照顾好自己,特别是女人。也不知道王大秀回去后怎样了,周斌和那个姓龙的女孩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看样子只不过是有些暧昧,不知道王大秀会不会吃醋。女人吃起醋来的样子,确实太不好看。吴甘棠笑了笑,还是自己这样好,无牵无挂。——幸好回来了。
不想了,不想了,一些陈年烂事儿。吴甘棠熟练地及时止损。
吴甘棠又玩起手机来。对了,那个宋星南,好像好久都没有消息了。或者是他来过消息我没注意?吴甘棠点开微信,没有宋星南的片言只语。吴甘棠有点儿失落。她被自己的情绪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喜欢上他了?
呯。什么声音?吴甘棠吓一跳,再一听,又没有了。
呯。又是一声,这一次,紧跟着一声女人的尖叫。吴甘棠全身一紧。她竖起耳朵。又是一声女人的叫声。这一次,她听清楚了,是电梯那边传来的声音!电梯那边是1401!王大秀又被打了?!
吴甘棠迅速起身开门出去。打开门的一瞬,对面的1402也呼地开门,刘宇大步走出来。
“周斌又打王大秀了!?”吴甘棠问。
刘宇看见,吴甘棠的眼里满是惊恐。这样子,不像是一贯稳重沉静钢板一样的吴甘棠,像个受惊的小姑娘。倒是更生动一些。
“看样子是家暴。”
“我得报警!”吴甘棠反身跑回屋,取来手机。她的手在颤抖,双手抱着手机摁号时,手机一个骨碌,掉到地上。
刘宇捡起手机,递给吴甘棠道:“不必打110。”
“为什么不打!要出事的!”仿佛有一只手扼住了吴甘棠的喉头。
刘宇按住吴甘棠的手,说:“上次你打110,效果如何?”
上次,110来的时候,事态已经变味。
“上次,王大秀不肯当着警察的面承认家暴,你忘了?”刘宇问。
“那怎么办?现在谭杰婕又不在。”
“我在。”
Pang一声,1401的门被撞开,王大秀从屋里冲出来,后面紧跟着周斌,抓着王大秀的头发。
“救我!”王大秀喊,伸长了手向吴甘棠。
“住手!”刘宇大喝。
周斌一手拽住王大秀,一手抓门。呯一声门关上了,王大秀被拽了进去。只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掀翻椅子器皿的声音。
“不行!我必须报警!”吴甘棠说,她的声音在发抖。
刘宇一把抓住吴甘棠:“跟我来。”
“干什么?”
刘宇拉着吴甘棠往他的1402疾走。一进屋,刘宇便踢掉拖鞋。“我家厨房的窗户和她家厨房的窗户一墙之隔……”
“你要翻窗进去?”吴甘棠瞪大眼看着刘宇。“不行!这可是14楼。一旦摔下去粉身碎骨。”
“用这个!”刘宇光着脚,拉着吴甘棠冲进卧室,呼地抓起床上的床单。
吴甘棠倒吸一口凉气,问:“剪刀在哪儿?”
吴甘棠剪床单,刘宇结绳,很快,一条粗糙不堪的布绳展现在二人面前。
“能行吗?”吴甘棠用力拭了拭,担心布绳不够结实。
刘宇从厨房拿来一把榔头。“我观察过这栋房子的外墙,外面有几处可供攀援。它只是一个心理安慰。我会小心的。”说话间,刘宇已将布绳的一头结在窗棂上,另一头结在自己腰上。他将榔头别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