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吗?”望着病床上笑嘻嘻的周羽轩,她依旧忍不住担心。尤其是周羽轩的手臂被包的像个粽子一样,医生说他这是冲击过大,手骨折了。
这两天他不能随便活动那只受伤的胳膊,毕竟人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余依珊选择留下来照顾他。
周羽轩抬起来自己的眸子,看着她担心的小脸忍不住伸手刮她秀气翘挺的鼻梁。
他笑着抱怨:“这句话你从刚才开始就问了好几遍了。我真的没事。”
“嗯。”余依珊点了点头,又说:“我有点紧张,不知所措。”
这一点,周羽轩早就看出来了,对于刚才她为什么会突然闯马路的事,周羽轩没有问原因,而是看向病房外站着的高大的男人。
“他在这里没事吗?”
从刚才开始顾明琛并没有回家,而是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医院,医生给他包扎完后,那人也在外面当起来门神。
余依珊摇了摇头,看都没看顾明琛一眼,“是你可以把他当空气。”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余依珊担心她再跟自己提顾明琛,便说出去给他买东西。
刚走出门,顾明琛就跟上来,不紧不慢地追着她的步伐。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听。
余依珊忍不可忍转过去,“你别再跟着我了,身为总裁你就不需要工作吗?”
“不行。”顾明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闷闷的,脸上也没多少神采,活像被负心郎抛弃的小媳妇儿。
身为总裁,他确实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但现在未婚妻都快跟别的男人跑了,他又怎么可能去工作?
余依珊在医院附近的粥店打包了皮蛋瘦肉粥,医生说吃清淡点对伤口恢复有好处。
听到她特意嘱咐服务生的话,顾明琛语气发酸,“也不见你对我这么好过。”
要不是场合不对,余依珊险些被他气死,直接动手拽他的耳朵了。
最后只能不满地推开他说:“你要是也为了我受伤,我当然可以对你这么好。”
顾明琛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身后的手已经尽捏成拳。余依珊说的,正是他心里一直介怀的。
当时如果自己能再快一点,那么救下余依珊的就会是他,根本跟周羽轩没有半关系。
现在更不用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对别的男人好,可是顾明琛没有任何立场让余依珊不要这么做。
再郁闷,只能忍着。
等到晚上的时候,余依珊也执意要留下来照顾周羽轩,顾明琛忍无可忍打电话叫来了余慕七,把人塞车里后自己选择留下来陪周羽轩。
第一次私下跟顾明琛相处,周羽轩十分不自然,他尴尬的笑笑,“其实就是手伤也没多大的事,太麻烦你了。”
“没事。”他拽过一张椅子坐下,双手抱胸假寐,“谢谢你今天救了她。”
病房里突然陷入了沉默,周羽轩呆愣片刻过后,浅浅一笑,“没事,我只是为了自己。”
听到这句话,顾明琛的眸子瞬间睁开,瞳孔中跳跃着危险的光,周羽轩好不畏怯的与他对视,前者却突然把视线移向一旁的热水壶。
顾明琛在考虑,如果把这壶水砸在对方身上会给他造成多大的损伤,最好让他那点贼心死的干干净净。
一山不容二虎,大抵如此。
第二天,周羽轩的家人出面将人接了回去,余依珊送礼感谢之后回了自己的家,余慕七依旧不在家里。
明明学校已经放了寒假,她却好像有忙不完的事一样总是往外面跑,余依珊开始怀疑这小妮子是不是背着她偷偷恋爱了?
另一边,昨天的事也很快传到了老爷子的耳朵里,顾明琛的爷爷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刚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顾明琛,你是不是觉得的翅膀硬了,就可以不把我这老骨头放在眼里了?”
顾明琛皱了皱眉,大概也知道是赵雅雅私下告了秘,现在老爷子在气头上,他可不想往枪口上撞,轻点标示挂断了老爷子的电话。
爷爷的第二通电话打过来了,顾明琛故技重施立刻挂掉,接下来的第三通,第四通电话都遭受了这个待遇。
爷孙俩较了真,一个不停的拨电话一个不停的挂电话。似在赌气谁能坚持到最后,也不嫌厌烦。
到最后老爷子被顾明琛着实弄得气不起来,先服了软,“你需要一个继承人,阿岚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好的选择。”
“要孙子,余依珊同样也可以给你。”顾明琛着实不能理解家人对待余依珊和阿岚的态度为什么大相径庭。
电话那头的老爷子冷哼一声,“她对你动机不纯,我才不会承认她。”顾爷爷还没有跟余依珊见过面,但是已经从顾秋那里知晓她当时缠着顾明琛的初衷是为了钱。
这样的女人他们家是永远不会承认的。
老爷子语调激昂,态度冷硬。
恨不得顾明琛立即抛下余依珊跟阿岚结婚。
而接下来,顾明琛是一句话却让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老爷子暴怒,他说:“爷爷,谁告诉你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很快传来摔手机的声音,接着通话便结束了。
看着已经黑掉的屏幕,顾明琛轻轻勾起了唇角,他猜到一家人的态度这么反常绝大多数是因为老爷子对小孙子的渴望。
而狡猾如顾秋这么轻易相信阿岚的原因,就是想借她的手让他和余依珊感情破裂,最后再除之而后快。
这么多天的思考,顾明琛已经完全可以肯定:
一旦他跟余依珊分手,阿岚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不是他的,到最后都不可能留下来。
借刀杀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都是顾秋商场上跟人竞争时最喜欢用的招数,只不过顾明琛没想到他居然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已经是时候做些什么了,不能再这么被动。
黑暗中,顾明琛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来,他拉开房间里的窗帘,心里默默盘算着时间,再过几天余依珊家附近的房子就该装修完毕了……
另一边,好不容易摆脱顾明琛纠缠的余依珊根本来不及松口气,她就乔装打扮去了之前王绛被杀害的那家酒店。
酒店里冷清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又人来人往,短短两个星期不到,几乎已经忘了不久前刚发生过命案的事。
生意照常进行着。
因为是午休的时间,酒店楼下咖啡厅格外安静,有几个工人架着梯子在维修之前坏掉的摄像头。
余依珊特地给他们一人买了一杯热饮,假装不经意的跟他们聊天,整个过程中确让她有了意外的收获。
从维修电工口中,她知道了原来的监控摄像头是并没有损坏,而是安装不到位,接触不良不能成像。
“这监控之前就维修过吗?”余依珊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如果是不能成像酒店应该很快就能发现,但如果是维修不久呢?
因为她很热情,吃人嘴短一个年轻的寸板头男人就告诉她,“对啊,两个星期前我们公司早上还派人维修过。估计是一个新手技术不到家。”
他无意中说出的时间点让余依珊呼吸一滞,她仿佛马上就能发现真相了,“什么时候,早上还是下午?”
“就是……哦……”他本来想说的,结果却被身边的人手腕捅在了软腰上,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不满的瞪着年轻人,似乎很不赞成他刚才的行为。
他们互相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年轻人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呵呵干笑着,警惕的看着余依珊,“姑娘,你没事问这个干嘛?”
余依珊嗅到了秘密的气息,她摸了摸鼻子装无辜,眨巴着大眼睛,“我?我就随口问问啊。”
“哼。”刚才的那个大叔冷哼一声,挤开余依珊收拾自己的东西,转过身来时又才说:“随便问问?是这样最好。”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
实在找不到其他有用的东西,余依珊只能扫兴而归,因为之前给王绛住的那个房间已经被封了起来,不让人进入。
但她也不是没有收获。
从这一点蛛丝马迹中,她很快是找到了那家维修公司,跟负责人交谈过后,对方知道她的来意,生怕惹上事把人轰了出去。
余依珊更加笃定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三番两次的到访,尽管只能远远的观望,不能进去。她逮到人就问那天发生的事,是否能联系到那个维修工。
很多人都把他当神经病对待。与此同时,他们公司也流言四起,老板忍无可忍详细告诉了余依珊那天发生的一切。
他们也只是派了两个老师傅去维修而已,后来一个新来的帮手说要见识,便让他动手了,回来之后他很快就离职了。
“现在能联系到他吗?”余依珊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从老板的画中她可以肯定那个小工不简单。
老板被她乞求的眼神看的不忍,便把那个名叫方军小工的联系方式给了她。
从维修公司走出来,余依珊才后知后觉发现天色渐沉,正好她肚子也开始唱起空城计。
找人的事情只能放在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