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时,顾明琛已经去公司上班了,余慕七买了早餐。
吃完后,她便梳洗一下准备出院,余慕七很意外,“不留院观察一下吗?”
“没事。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想起昨天得到的资料,她现在该去找那个方军的人了。
余慕七笑问着什么事的时候,余依珊不疑有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而她脸上的笑却僵住了。
“怎么了?”
余慕七表现得太反常,让人纳闷。
“没,我跟你一起去吧。”余慕七紧紧拽住了余依珊的手腕,语气坚决,她本来是不同意的,当余慕七说:“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的时候,她妥协了。
毕竟是孤身一人,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有一个人作陪再好不过。
按照维修公司老板给的地址,余依珊他们很快找到了方军的住所。
七弯八拐的深巷中,他家就在一个气味冲天,易拉罐声不绝的回收站附近。
她上前去敲门,旧式的门锁已经锈迹斑斑,门是从外面锁着的说明人现在不在家。
“等吧。”除了等待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余慕七的眉头从皱起后就没舒展过。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肮脏,破旧,有异味,眼前的一切颠覆了她之前的想象。
余依珊也没有怪她,毕竟这是从小就养成的娇贵病,她也有些难以忍受眼前的环境。
回收站凉棚下的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看见他们两个挪着步子慢慢走过来,余依珊才注意到他的脚微跛。
“小妹,你们是找方军吗?他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嗯。那你知道他去哪儿里了吗?”有人能提供线索余依珊很是开心,却在听完老人后面那句话后脸色变沉。
方军不住这里了,他能搬去哪儿?据她所知,这个人好吃懒做,是个地痞无赖。
去维修公司是他唯一一次自食其力,可是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就故态萌发辞了职。
“他啊。”提起方军的现状,那老人来了精神,神采奕奕,眼神中满是羡慕之色,“也不知道那小子交了什么好运,突然发了一笔横财,前两天举家都搬出国了。”
线索到这里突然就断了,余依珊失望而归,心想自己要是早来几天说不定就是这么个结果了。
余慕七为了安慰她的失意,特地请她去大酒店吃顿好的,没想到却刚好遇到夏嫣儿和他的父母,他们身边还有一个面生的女子。
“哟,这不是那个杀人犯吗?”夏妈怪笑一声。
即使现在余依珊和余慕七都乔装打扮过了,她也一眼看穿了两人,他刚才那句“杀人犯”已经在餐厅里引起了轰动。
一些食客眼神少心翼翼地防备着她,仿佛下一秒她就真的会掏出一把刀子然后血洗整个餐厅似的。
不想引起某些不必要的麻烦,余依珊拉着余慕七的手往回走。夏嫣儿早就眼疾手快的挡在了他们的去路上。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她的眼里放射出一道精光,手放在唇瓣前假笑,如同精致的面具。
“让开。”余依珊一点也不打算客气,一把推开她,哪知这个时候夏嫣儿居然到地上摔去。
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她故意把夏嫣儿推到的一样。
碰瓷碰到这个份上,夏瑾笙也是服了她的演技,周围有没有其他人也不知是演给谁看。
夏嫣儿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呻吟,之前她身边的那个女子突然双手做喇叭状尖叫,“快来人呐,怪力女打人了。”
“你胡说,我们明明没有。”余慕七被她气的不行,红着眼眶跟她争论。
周围人议论纷纷,有几个见色起意的男人准备英雄救美,一个个要求余依珊跟夏嫣儿道歉。
“我们才不要,明明是她自己故意摔倒的。”
“对不起。”
一句不轻不重的道歉声如同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一般,让嘈杂沸腾的场面鸦雀无声,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夏嫣儿不甘心的瞪着美眸,有没有搞错?余依珊居然这么轻易就跟她道歉了?
嚣张的人一下子说不出任何话语,只能看着他们两个离去,被她那么一闹,余依珊也没了吃饭的心思。
方军的线索一断,一切又回到最初点,余依珊不得不重头再来,当是那家酒店却把她列入了黑名单之中。
只要她一旦进入就会有服务生劝她离开,并拒绝向她提供任何服务。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冷眼看着把自己拦下来的服务生,愤怒的因子充斥满浑身的每一个细胞之中。
“对不起,我也是按命令行事,我们老板拒绝让你入内。”
这家酒店已经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直接将她轰了出来。
……
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的很她却感觉一片寒凉,背后冒出细密的汗珠,背上凉凉的仿佛有虫子在上面攀爬一样。
可以肯定,她现在的行为已经被人盯上了,无形中有一只躲在暗处的大手推波助澜。
使得她离真相越来越远。
到底是谁?余依珊警惕的看向四周,周围一片平静,平静的表面下蛰伏杀机。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余依珊失声娇呼,那人紧忙移开了自己的手,发声证明身份,“是我,你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是周羽轩,她松了口气。
转设备部就见他手上缠着绷带的滑稽模样,心中有愧,“手还没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打算怎么赔偿我?”周羽轩笑眯眯的跟她开起玩笑,一番嬉皮打闹之后他也意识到了余依珊现在处在什么样一个危险的状态。
“事情你跟警察反应过来吗?”
“嗯,说过,可是不管用。”一来她本身嫌疑还没有洗脱干净,二来方军已经出国,跨国调查一个人需要很多的批准,同时也需要人力跟物力。
她现在陷入一个迷宫里面,怎么走也走不出来。
“我会帮你的。”
周羽轩说到做到请了本市一流级别的律师为她打官司,更拜托私家侦探帮她调查。
而另一个人却始终没有动静,这样的对比差让余依珊忍不住开始心灰意冷明知道顾明琛就住在自己家旁边也不去关心他的动向。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事顾明琛早就暗中处理,只是迟迟没有结果他才没有说出来。
这样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让两人出现危机的感情更加举步维艰。
饶是顾明琛再努力修好两个人的关系,余依珊也选择视而不见,把自己对他的爱恋封存起来。
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道这个消息阿岚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给余依珊打了一通电话,“姐姐,你能出来我们谈谈好吗?”
“好,地点你定。”
她定的地方有些偏远,余依珊也是找了许久才找到目的地。
阿岚四个月大的孕肚已经显怀,她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嘴角浅浅的笑意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余依珊心头一梗,那个小小的凸起里面可能孕育的就是顾明琛的血脉。
她很嫉妒,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阴暗的想过,那孩子会因为某些意外不存在就好了。
发现自己有这么恐怖的想法,余依珊惊出一身冷汗,阿岚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神情担忧,“姐姐,你没事吧?想什么那么入迷?”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虚伪的叫人看了想吐。
“找我来有什么事?”余依珊无法控制自己对她冷言冷语相向,这个人抢了她的男人。
“姐姐。”阿岚叫着就哭了出来,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抱进怀里好好安慰。
可惜,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如果你没事的话,那我就走了。”
果然这么一威胁,阿岚就不哭了,紧张的拽着她的手腕,乞求的说:“姐姐我求你离开H市好不好?”
说着她就对着余依珊的方向跪下,正好这时西餐厅里的服务生端着牛排上来,惊讶的看着眼前这幕。
她嘴唇蠕动着,似想说什么,余依珊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接过牛排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挑眉,“怎么没见过小三逼宫上位?”
服务生愣了一下,视线在他们俩之间流转,不确定谁才是对的一方,余依珊摇了摇头感慨:
“年轻人呐,不要总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可以胡作非为。母凭子贵?笑
话。”
她这一番话说得毫不留情面,也通俗易懂,服务生很快弄白了怎么回事,眼里再也没有了先前对阿岚的同情。
相反,全是厌恶。
小三上位什么的果然太可恶了。
阿岚从刚才余依珊说话的时候开始,脸色一片苍白,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摇摇欲坠,“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余依珊漫不经心的切着牛排,七分熟的牛排很劲道,上口。见她还跪在地上,她提醒,“听说跪地上跪久了容易流产,你确定还要继续跪着?”
听到这话,阿岚立刻站起来,不甘的在她面前坐下,一直保持着瞪人的状态,心里却不停的打鼓。
今天的余依珊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让她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