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韩迡让人扶他靠坐起来,对宁子隽说:“想我北漠与东宁素来交好,东宁富庶对北漠诸多照应,但我心中时时不安,总是这么打扰东宁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想向宁王讨个永久之计,希望以后北漠可以自力更生,无需再接受东宁的救济,宁王以为如何”?
宁子隽回答:“北漠能够自足且兴旺也是东宁所乐见之事,所以我东宁也早有准备,除了金银、盐巴和茶叶等物赠送北漠外,朕还着令六部选派专擅耕种者、建造者以及其他各种能者,随同大汗回北漠,协助北漠发展之用,大汗以为如何”?
呼韩迡心里暗道: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派那么点人过去就能让北漠发展起来。
“本王先谢过宁王,只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悠城处于东宁与北漠交界,但离东宁都城甚远,反而离北漠皇庭更近,与北漠子民情同一家,故想向宁王讨取悠城,就当是这次十公主与东宁联姻之礼,宁王以为如何”?
宁子隽心想:果然开口了。
他慢悠悠地说:“悠城地属东宁,也是几百年前东宁的祖宗所留下的,多年来苦心经营以致繁荣昌盛,如果子隽擅自送与北漠,不但东宁的百姓要责怪朕的一意孤行,想必东宁的祖宗也不能原谅子隽的决定,将来只怕去了黄泉,不敢去见列祖列宗啊”!
说完便是叹出一口长长的气来。
东宁王把祖宗都搬出来,呼韩迡还能说什么呢?但是,就这么空手回去也不甘心,他说道:“既是如此,本王也不可强求”。然后他也学着宁子隽叹出一口很长的气说:“只是这次本王亲自来到东宁,是带着北漠百姓的希望来的,这次只怕要辜负他们的期望了”。
说着,眼睛发红眼角湿润,叫人看了心里就像泡了醋似的,酸酸的、软软的。
宁子隽看了也是不忍,说:“我东宁也不是没有想过这问题,在距离悠城的三百多里处还有一个‘岷城’,那里距离北漠更近,水草也是肥美异常,更适合北漠放牧用,朕已经跟大臣们商量过了,这岷城就当作联姻求娶之礼赠与北漠如何,若大汗嫌弃,我东宁却是再拿不出比这更好之礼了”。
北漠王听出他意思,那就是:你要就拿去不要就没有了。
他暗自磨了磨牙,表面却是一副却之不恭模样,收下了这个偏远的小“岷城”。
两人看起来都很满意,宁子隽又问候了北漠王受伤的蛋蛋情况,北漠王说:“御医说大约还要三日后才能消肿”。
就是说保蛋行动还是成功了,宁子隽松了口气,但他随即又颁布了一条很让全东宁男人蛋疼的口令:“传朕旨意,为了让我东宁人都深切感受到北漠王的伤痛,接下来三天东宁上下,所有青全部停止接客,闭门谢客。男子皆修身养性、清心寡欲,不可亲近女色”。
北漠王很想说不需要,这不等于向所有人宣告他蛋疼的事情吗?但无奈东宁王太过热情,硬是要东宁国所有男人都感同身受,体验北漠王的不便之处,以示东宁对北漠王之重视。
圣谕马上生效,全东宁上下进入清修状态,青的姑娘们难得过了一次节,或关门睡觉或打桥牌,男人在大街上看见女子皆目光闪躲,再不敢直视女子,以防有想“近女色”之嫌疑。
邓锦庭做为准备迎娶呼韩花的准新郎,心里却很难平静下来。
还有三天他就要跟呼韩花这样的恶女人生活一辈子了,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
邓锦庭去求见邓迁,邓迁也学青女子闭门谢客,压根不见他,府中准备婚宴之事也一概不管,只丢下一句话:让大夫人和管家看着办吧。
邓锦庭于绝望之中萌生出一股叛逆来,他就是不愿接受这样的命运,他要抗争。
于是,他顾不上臀部的伤,让人把他用马车把他来到懿王府,他要跟宁皓天谈判。
门人进去通报后便把邓锦庭领到清风阁的花厅,说是王爷正在见客,请他稍等候片刻。
碧荷上了茶后便退出去,邓锦庭朝站在门口当门神的小春子招招手。
“小郡王有事吩咐奴才”?
邓锦庭似闲聊般,随意地说:“无事,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家王爷的身体情况”。
“我家王爷除了腿脚不方便,其他都还好”。
“他身边的丫鬟伺候得可好?要是不行的话,我府里有能干可心的,可送一个过来”。
小春子挠挠头,随即道:“都挺好的,劳郡王费心了”。
邓锦庭干咳了一声,又问:“本郡王看你王爷身边有一戴面纱的女子,不象是个能伺候好人的,你觉得她人如何”?
小春子终于明白,这才是正题了。
“凌姑娘,她,挺好的”,小春子恭敬地回答问题。
邓锦庭觉得小春子跟他的沟通缺乏一些诚意,他对小春子说:“三王爷即使不便,我想去找凌姑娘了解你家王爷的生活状况,麻烦公公带路”。
说完从袖子中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来,塞给小春子。
小春子心里对他竖了个中指,表示他那“司马昭之心”连他都看出来了,随后又给了他一个大拇指,表示他做事舍得花钱,这个值得肯定。
小春子便领着邓锦庭去了丑丫所住的小院子外等侯,他进去跟丑丫通报。
丑丫在院里教着碧荷练飞镖,目标是院门口处的那棵玉兰树,碧荷总是随便乱飞,引得丑丫跟蕊儿咯咯地笑。
小春子进门时差些被碧荷射中飞镖,他吓得立刻抱头蹲在地上,又引来女孩子们的一阵笑声。
邓锦庭站在院门外听得这声音如黄莺啼叫一般,听得心痒痒的,想到她那绝世的容颜一会可能会被纱帽蒙上,他再无法先抑制窥伺一番的念头,遂爬上墙头去,想目睹这绝色之人。
他的脑袋刚才墙头露出来,看了穿着一身粉色衣裳的女孩表情丰富地手把手教她飞镖。
邓锦庭眼睛瞪得要多大有多大,想把这笑颜如花的面容慑入自己的脑海中去,但只看了这一眼便“咚”一声,从墙头掉了下去。
小春子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大喊道:“糟了”!转身跑出门去,看见躺在地上,捂住额头的小郡王。
幸好,飞镖的力度不够,只是擦伤了额头上的皮肤,但仍有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
小春子连忙把邓锦庭扶起来,问他伤势如何?邓锦庭摇头说没事,他才放下心来。
小春子也顾不得跟丑丫说邓锦庭要见她的事,现在得赶紧把他头上的伤处理一下才行。
小春子把邓锦庭带回到清风阁,让人取来纱布及伤药,帮他止血包扎。
丑丫和碧荷发现伤了人后也连忙赶了过来,一探究竟。
头上被包了一圈白布,他心情很是郁闷,感觉自己最近跟飞镖杠上了,屁股先是被飞镖扎了,然后又是头被伤,武器竟然都是飞镖,他告诉自己今天回府后一定要把府里所有的飞镖全部销毁。
“小春子,刚才是谁被伤了”?丑丫进门问苦着脸的小春子。
这声音却让邓锦庭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光,他激动地站起来说:“是我,是我”,她果然又是戴着纱帽来的,幸好刚才看了她一眼,这样即使受伤也不亏了。
丑丫抬眼一看是邓锦庭对他施了一礼后便不再说话,跟着碧荷站在一起做个本份的丫鬟。
她本份却不代表其他人都会本份,邓锦庭走到她的面前就想去拉她的手,丑丫也没动,只不过当邓锦庭握上她手时便叫了一声,又把小春子吓了一跳。
连忙跑过来看发生什么事,看见他的手像是被扎了个小孔,有一滴血珠在上面时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他终于后悔不该收了这个小郡王的银子,这小郡王看来是个倒霉催的,近来总有血光之灾,论理他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问题是他真没那个能力替他消灾。
他决定一会得寻个机会把银子还给他,免得给自己招灾。
邓锦庭手被针扎,按常理他得把这人打一顿才能消气,但问题是他非但没气,还笑嘻嘻地对丑丫说:“没事,没事”。
丑丫暗里撇撇嘴,把头侧到一边去。
“那个,丫头”邓锦庭厚着脸皮私自对丑丫改的称呼,让小春子和碧荷心里都对他竖起了中指,丫头是他叫的吗?
邓锦庭可不管边上的人怎么看他,他继续厚着脸皮说:“之前我们也见过几次,算了老朋友了,丫头的歌声让锦庭听过之后终身难忘,虽说你面容丑陋,但是本郡王不是一个以貌娶人之人”。
“敢问郡王,您以什么取人呢”?丑丫对他的话还挺感兴趣,难得有个贵公子不是以貌取人。
邓锦庭:“本郡王以德取人”。
丑丫:“郡王是说奴婢品德好吗”?丑丫对这个评价还是挺满意的。
“那是自然,凭你对懿王爷的照顾,让他身体康健,这就足以说明你是个品德好的”。【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