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宅的那一刻,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为什么总不能踏实安稳地住下来?
我都‘死’了,可是我却还没有活着的时候来的舒坦,‘活’着的时候从来没这么憋屈过,真是委屈我自己了。
满口都是谎话,虽然这些谎话我是逼不得已地说的,可是真的是撒了一个谎就要千百个谎话来补。
买好了路上吃的东西,在我出城门的时候忽然有人拦住我,说是要检查行李。
这旁边的行人一个个的都不检查,为什么偏要检查我的!
我嘟着嘴,不过我戴着面纱,别人是看不见的。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里面什么都没有,查就查吧,谁叫我现在身份尴尬呢!
“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响起,我扭头看着那个骑在马上的女人,络十一!!!
那个远征大将军,她要去哪儿?
“报告将军,属下在按例查询她的行李。”
“你小子是看着姑娘戴个面纱心痒痒是吧,赶快放行。”络十一骑在马上手里拿着鞭子作势吓了吓那个官兵。
我不太懂络十一的这个举动,那官兵把我的行李还给我,然后朝络十一傻傻地笑了笑。
“多谢将军。”我装模作样的道谢。
虽然不清楚络十一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不过现在主要的是离开东璃国都,我也就没想那么多。
出了城门,我伸了个懒腰,深呼吸拥抱这个新的天地。
走了许久,从太阳还没挂在天空中央的时候一直走到太阳正当午,简直是又累又饿。我在路边的大石块边找了个石头坐着,拿出我买的干粮充充饥。
也算是简餐一顿吃饱了,继续上路。可是走到东璃和南墨的管道交界处,我又开始纠结了,我是该继续呆在东璃呢,还是去一个南墨,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算了,我这种智商不够用的人还是用最简单的方式来选择吧。
我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上面画了一个圈圈的代表南墨,没画圈圈的代表东璃。我把石块朝天上一抛,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下落的方向。
我去你大爷,这石块是长眼睛了吗?我捂着刚刚被砸到的额头,现在肯定是红起来了,说不定还破皮了,我伸手一摸,上面有一点点血迹,真的破皮了,我的老天!
这个时候石块落在了地上,是没有圈圈的一面。
我一脚将石头踢开,捂着头就朝南墨的方向走了去。真是的,要是不做这个选择,我的额头也不会破,心好累,破相了破相了。
不开心,我找了个地方随便给自己弄了一下额头。还好只是一点点血迹,应该只是破皮一丢丢,没事儿。
从太阳当空一直走到了太阳落坡,可是我还在官道上走着。这正月间的,傍晚就开始冷了。
我庆幸我自己带了褙子,将褙子翻了出来套在外面,暖和不少。
可是这官道上,我今晚住哪儿啊!我对黑夜又有恐惧,要真是这样我怎么办!
算了,天哪儿黑我哪儿歇吧!
硬着头皮地在官道上走着,身后由远及近地传来马蹄声和车轱辘的声音,我这次可吸取经验了,就算我今晚在官道上坐一晚上,我也不要再搭顺风车。
上一次搭顺风马,就搭上一个楚熙,莫名其妙的被成为什么未婚妻,还让恬恬整个人昏迷了。
这次说什么我也不搭这个顺风车了,我自动地走到边上,让人家的马儿和马车过去。
马车渐渐从我身侧行驶过去,我拍了拍心口,我没有拦哟。
可是那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马车上的车夫忽然扭头看着我,朝我唤道:“后边儿的姑娘,我家主人问姑娘是要去哪儿,如果顺路不嫌弃的话可以载姑娘一程。”
“不用了不用了,我走路就好。”这都能停下来捎我一程,难不成我穿成这样很漂亮?还是说这些古代人都这么乐于助人啊?
见我拒绝,那车夫回头,似乎是对他所谓的主人说些什么。
“姑娘莫怕,我家主人并不是坏人。”
我看着那个又回头的车夫微微翻了个白眼,这世界上有几个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真的不用了,小女子谢过你们的好意。”
我以为那个车夫这次会把马车开走了吧,没想到有个人从马车里走了下来,站在马车旁,“孩子,这一代晚上可不安全。老夫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我看着下了马车的那个人,鬓发有些花白,整个人看起来应该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这个年纪在古代那可是老人家了。他站在马车边就像是一个儒者,看着很是慈祥。
“孩子,若是你介意,老夫可以和车夫坐在外面。”
他这样说,诚意很大了。虽然我心里打鼓,但是我想了想看着已经黑下去的天色,手里悄悄握着簪子,吸了一口气,“那就谢谢老人家的帮助了。”
就这样我上了马车,那老人也真的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整个马车里面就我一个人儿。
不知为什么,渐渐地我越来越困,甚至是感觉像是几辈子没睡过觉一样,倒在马车壁上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很多人在我的身上摸来摸去的,我心里一阵恶寒,瞬间就清醒了。
“你们是谁!!!”我厉声问道。
只见那些人见我醒了,依旧是不说话,依旧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
我一个旋风摆腿,将那些人推开,警惕地看着她们,“你们到底是谁!!!”
低头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裳,这是什么鬼,大红色的,还是喜服!我去你大爷,谁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情况!
昨儿那个马车……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天啊,我真是蠢到哭,又被人给坑了。
这次直接坑成新娘了,我扯着身上的衣裳,穿什么喜服,嫁什么嫁,“都给我滚出去!”
那些人依旧无动于衷,依旧该忙什么的就忙什么,我勒个去,这些人是聋子吗?
我一边把身上的衣裳给扯了,那些人一边给我把衣裳给弄好。
真是不爽!
终于有个人开始说话了,“少夫人,您请稍安勿躁。”
少夫人?
谁啊!
我转了一圈都没看见少夫人,她说的少夫人是……是我?
我什么时候成少夫人了!
“少夫人,今儿是试穿喜服,明日便是少夫人和少爷大喜之日。少夫人稍安勿躁。”刚刚说话的那人又继续说着,可是她的话一出口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这都是什么情况。
我走到铜镜前看着里面的人,我脸上那个胎记什么时候没了的,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在官道上我感觉它有点起皮,顺手一撕就整个的都被我掀起来了,然后右眼上就没那个玫红色的胎记了。真是手贱,真是作死!
我现在都不算明白我的处境,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我要被嫁人了,而且是明天,对象好像是个什么少爷!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镜子里的我自己,我努力地保持淡定,这样才能想出好点子。
我微笑着看着那个对我说话的女人,“好,我明白了。我随身带着的行李呢,那算是我唯一的嫁妆。”
那女人一副算我识相的表情看着我,然后朝一个女的使了一个眼色,另一个女人把我的包袱给了我。
我拿着包袱做到床边,将包袱放在枕头下,站了起来,双手伸开,“你们量尺寸吧,这样量出来的想必比你们趁我昏迷的时候量的准确很多!”
那些人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配合,先是愣住,然后就麻利地给我量各种数据。
折腾完了之后,我对她们说:“我有些饿了,你们都出去吧!”
那些人不动,我佯装生气地说,“怎么,我还没嫁进来就使唤不动你们?”
不怒自威可是我当皇后的时候就自带的气息,对付这些女人还是够用的。
门外响起掌声,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应该是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走了进来,“我方家的少夫人就该有此等气魄。”
在场所有的侍女都低头喊了一声:“夫人。”
我微微挑眉,想必这个就是那什么少爷的妈吧!这女人保养的挺好啊!
我坐在床榻上和那个夫人对视了一分钟的样子,然后道,“夫人好。”
“嗯。”
夫人转身对那些侍女说,“明儿少夫人就要嫁入方家,你们从现在开始要学会听从少夫人的吩咐。”
“是!”整齐划一。
我倒是很满意这种整齐划一有纪律的回答,感觉就像是军营一样。
咳咳,又想远了。
“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下人,明儿你就是我方家的媳妇儿了。”那个夫人拉着我的手说了一番,这才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
屋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了,那些人一离开,我赶忙地把门和窗都关上。在包袱里各种翻,我记得阿言给过我一个白玉做的哨子,他说过有危险吹响它,他就会来救我的。
我找遍了整个包袱都没翻到,心里失落到了极点。
忽然想起来我将它缝进了有件衣裳里面,我一下子兴奋了,赶忙将那件衣裳翻了出来,然后撕开衣裳,果然看着那个白玉哨子在里面躺着。
这一刻看见这个白玉哨子简直就像是看见了救星啊,阿言啊,我的未来就拜托你了。赶在明天中午之前你一定要来救我啊。不然我真的就被嫁了!
把衣裳都全部放入包袱中,然后拿着哨子使劲儿吹了好几声,幸好这方家忙着办喜事,整个府宅估计都是闹哄哄的,没人在意这么一声哨响。
我将哨子藏好之后,有人推开了房门,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是吃的,算了,吃吧。
虽然心里很是警戒,不过不吃又不好。
“你们出去吧,我吃东西不喜欢有人看着。”
将那些侍女赶了出去,我端着碗悄悄地走到床边,弯腰俯身,我将那饭悉数倒在了床底。
我才不敢吃呢,谁知道这饭里面有没有下药啊!
过了好久之后,我假装很困地躺在床上,手里紧握着那个白玉哨子。
果然,那些人走进来之后看了我一眼之后,“夫人这招果然厉害,这下少夫人跑不掉了。”
“也不知道老爷哪儿弄来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可不是,这少夫人都跑了七个了,这下应该能成了。”
“只是可怜这姑娘了……”
“哎,走吧走吧,把门儿给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