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茜茜在她的投入舞蹈中放飞了自我,郁积在心口的那一抹怨气似乎都消之殆尽,她似乎想通了很多。
她对莫安国不是没有了恨,而是懂得了如何阴谋算计,如何步步为营。
或许她真的要对不起她的姐姐宁冰清了,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莫安国对莫安邦所做的一切,她宁茜茜就算是把莫安国挫骨扬灰一百遍都不得解气。她轻叹了口气,浅浅的眸子中似乎隔了一层屏障,显得那么幽深。
宁冰清对莫安邦的感情比起宁茜茜和莫安邦,只能说是……分毫不差。只可惜,宁冰清的感情用错了人。宁茜茜绝对相信,莫安国是一个为江山宁舍美人的人。
宁茜茜希望宁冰清能想通这一切,此情应是长相守,你若无心我便休。
风起,宁茜茜那犹如乌墨一般的三千青丝扬起,遮住了她那双似乎能洞彻一切的眸子。回宫吧,她这样对自己说。莫安国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敌人,她必须谨慎应对才是,稍有一步错则满盘皆输。
身旁的宁冰清自然是没有发现宁茜茜那复杂的心理活动,也不会发现她想要对莫安国所做的种种,当然宁茜茜也不会让宁冰清知道。
宁冰清刚刚才从宁茜茜的舞蹈中缓过神来,就看到宁茜茜对她莞尔一笑,宛如初春时刚消融的冰雪一般,就连她这个女人都被晃了晃神。
宁茜茜轻声道:“冰清,我先回宫吧,待在这里我也没有什么事。”
宁冰清微微一笑:“去我那里坐坐吧,我们姐妹俩可是好久都没有聚过了。”
听到宁冰清的这个要求,宁茜茜也没有感觉到意外,毕竟以往在他们还未入宫的时候,就喜欢在一起喝喝茶,谈谈心什么的。自从入了宫,他们之间喝茶谈心的机会就少了些许,今日好不容易赶上两人都有空,在一起聚一聚也是合理的。
而围观人群后宫妃子居多,他们自然是眼红宁茜茜的待遇,在他们看来,宁茜茜不过是前朝太子妃罢了。太子被关押,她这个作为太子妃的自然是要陪着太子的,可没想当却被莫安国收入了后宫之中,还被要求献舞,真是莫大的福气。
对于这些言论,宁茜茜也是听得多了,也是无所谓惯了,毕竟这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主,也就只敢在背地里叨念几句,当着宁茜茜的面就连个屁都不敢放。
“好,那我们走吧。”宁茜茜挽上了宁冰清的手,“我也很怀念当初我们还没入宫的日子呢。”
宁冰清的眸子却微微黯然,这时宁茜茜才知道了她说错了什么话。倘若她们都没入宫,是否就不会有现在发生的一切?
可如果要重来,宁茜茜和宁冰清或许还是会选择这一条道路,毕竟,她们都遇到了他们毕生所爱的人,即使最后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结果。
凤鸾殿。
又是这一幕金碧辉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宁茜茜不禁晃了神,她又想起当初她和莫安邦在一起的日子,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宁冰清忙拉着在一旁的宁茜茜坐下,她似有不解的眨眨眼:“茜茜,你怎么不坐啊。还跟姐姐客气。”
宁茜茜自然不会傻到提起莫安邦使宁冰清想起那些不快的经历,她学着宁冰清那样眨眨眼,还娇俏地吐了吐舌头:“还不是看这里漂亮地像你一样,赞叹你的审美观喽。”
没有一个女生被夸了还不高兴的,正如现在的宁冰清一样。得意而张扬。但宁冰清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莞尔一笑作为回答。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或许宁茜茜和宁冰清都不会想到。昔日无话不谈的姐妹两个,此时居然会落到尴尬到作者沉默的地步。
还是宁冰清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她像是想起什么了一般对着身旁的婢女私语了几句话。那个婢女立刻退了出去。
还未等宁茜茜疑惑,宁冰清就先展颜一笑:“你还记得林墨么,就是上次救过我,结果被你误会了,还被你骂的狗血淋头的那个。”
宁茜茜回忆了下,确实是有这样一个人。还未等她说话,门口就走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林墨。
时隔多日,林墨的脸颊明显清减了不少,身材也更加瘦削,宁茜茜虽然疑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不计较性别地握住了林墨的手,倒是把林墨惊地微微一滞,但随即缓和下来,却把手从宁茜茜的手中抽了出来,淡淡的道:“男女有别,娘娘这如果被皇上看到了可就……”
宁茜茜讪讪地笑了笑,她刚刚是太过激动了,当初的物是人非,现在还在她身边的只有林墨和宁冰清了。
林墨在,宁茜茜和宁冰清总算是没有再次冷场,他们倒也聊了许多,关于自己,关于朋友,关于见闻……
宁茜茜觉得,这一天一定是她从莫安邦入狱以来,过得做快乐的一天。她也不会知道,以后的日子,再也不会有这么快乐了。
御书房。
莫安国斜倚在床榻上,他方才还绾起的黑发不知何时散了下来,就这么随意地挑起一撮在手指上摆弄。
就在这时,门口的太监来报,说是丞相求见。
莫安国的神情还是这么散漫,嘴角却挂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迷离笑意,他抬眼望去:“让他进来。”
“是。”
丞相进入御书房,一撩衣摆就打算跪下,莫安国象征性的摆摆手意识免礼。丞相犹豫了一下,站直身,汇报:“启禀皇上,关于宁茜茜献舞一事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只差壤驷阳辉的到来了。”
他的话毫无敬意,甚至直呼壤驷阳辉的名字,可莫安国并未制止,也没有感觉到讶异。也许在他的心中,对壤驷阳辉这个太子,又或者是对这个国家,本无敬意。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莫安国唇角微勾,对于壤驷阳辉,说不忌惮是不可能的,但是想要侵占国家,需要的不仅仅是武力,还要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