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不等拓跋明清反应,推着苏小北就出了诗会会场大门。早有各家的车夫随侍等在外头,见了张世子出来,马车立即就停在两人身前。
‘小……公子,您回来了。’茗儿早就在外头等到长草,好不容易看到苏小北出来,差点蹦到苏小北身上去。
苏小北得意地晃晃手里的东西,对茗儿得意道:“看,你家……公子我又挣大钱了。”
茗儿睁大眼睛,不明白她家小姐怎么晃着几张纸就说挣钱了,这又不是银票。
然而张绣早就等不及了,他抬手撩开车帘,火急火燎地就让苏小北上去。
“诶,你干甚么那么急?”苏小北差点被衣角绊倒,好不容易坐稳当了坐着,就没好气地问。
“赶紧回去!”张绣言简意赅地吩咐完,一把甩下车帘,才呼一声摸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幸亏走的快。”
“‘你赶集呢?还是投胎呢?”苏小北瞄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小心翼翼地拈起纸卷,一个个慢慢舒展开,细细地看,“嗯……看着是很不错,但是……”她一个字看不懂啊!
算了,反正只要卖的出好价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苏小北心满意足地准备将宣纸重新卷好,不防一旁伸出一只大手,一把给抢走了。
“诶诶诶,你轻一点会死啊!”苏小北害怕撕破了,就卖不到好价,所以也不敢强行拉扯,只能眼巴巴地放手了。
张绣大手麻利地看了几张,再利索地抽出其中一张,道:“咱们先前可是说好了的,互赠作品,你得了我所有的东西,我要你这一张,也不过分吧。”
苏小北瞄了一眼,发现正是哪一首蓦然回首。便撇撇嘴,无甚在意地点头:“我又没说不给你,你拿去呗。”
说罢将其余的一把夺回自己怀里,喜得直冒泡泡,这可都是银子啊!银子啊!
回到晋王府,时间已至向晚。苏小北从车里下来,正好瞧见管家正立在府门口,巴巴地往外望着。
见到苏小北下来,管家脸色微微激动地抢上前来,道:“王妃,你可算回来了,王爷已经在府里等您很久了呢。”
苏小北不甚在意地问:“他等我,有事?”
拓跋明宇能找她做甚么,她不明所以。
没成想一旁的张绣竟忽的黑下脸,硬邦邦道:“他果真等候已久,还是刚刚才回来啊?”
管家表情有片刻的僵硬,随即恢复自然道:“王爷确是回来有一阵子了,张世子可也要进去府里,用个晚饭?”
“他有事!不在府里用饭,不用准备他的份!”陡然从府里面传出拓跋明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比之以往还多了一丝阴蛰。
众人闻声望去,就见拓跋明宇一身玄服,背手而立于正门口,此刻有一半面目隐在阴影之中,看起来有一股额外的冷硬。
“王爷。”管家赶紧弯腰行礼。
“哼!王爷此言差矣,在下还真就有空了!”张绣似乎就是要跟拓跋明宇对着干,两人之间的气氛是一阵噼里啪啦,火花四射。
苏小北夹在中间,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特别疑惑不解。怎么了这是,都吃了枪药了?
“张绣,你诱拐我晋王府王妃出府,还很有理了是吧?”拓跋明宇缓缓张口,特别阴森森地说道。
张绣面上一紧,漠然片刻后,气急败坏地转身上车,道:“回府!”
马车嘚嘚跑远,苏小北渐渐收回视线,发现拓跋明宇还立在门口,夕阳橘红色的光打在他光洁的下颌上,一点也不温暖。
苏小北莫名其妙地咽咽口水,干笑道:“王爷,您这是有事要出门?”总不至于是亲自来府门口接她的吧,说真的,她会受宠若惊的!
片刻后,拓跋明宇悄无声息地转身就走。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苏小北和管家,茗儿并守门的小厮均是齐齐呼出一口气。太吓人了,这修罗一般的气场!
作为直面这气势的人,苏小北表示,真是瘆得慌!
“管家,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朝堂上被打压了?”苏小北一边往里走,一边问跟上来的管家。
管家弓着背,回道:“定然不是啊,王爷自从回朝,也没见他人少打压过,王爷从来也没见势弱过啊。”
“那就是张绣那小子又做了甚么,惹怒王爷了?”回想方差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苏小北特别肯定这种猜想。
“可能……是吧!”管家格外斟酌字句,苏小北不满地一拍手,气愤道:“那也不能迁怒于我啊,我是无辜的!”
管家默默投给她无言的眼神,显然这事情的症结就在王妃您身上啊!
“哦,对了,”苏小北停住脚步,立定猛回身,管家差点撞在她身上。好容易停稳了,就听她道:“管家,本王妃我有一件事拜托你去办。”
“何……何事?”管家面对苏小北放狼光的眼神,艰难地咽咽口水问。
“这个,”苏小北将手里的几卷纸,还从胸口里掏出几张来,全数堆在管家怀里,期冀道,“你帮我把这些都卖了,但是记得不准买的人到处传扬,必须保密收藏,否则就不卖,还有价格一定要越高越好!你要知道,这可是堂堂七王爷的笔墨,很值钱的!”
管家挂下满头的冷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苏小北见管家为难的模样,秀眉一挑问道:“怎么?办不到?”
管家赶紧点头如捣蒜:“办得到,办得到,王妃您就放心交给奴才去办吧!”
“嗯,这还差不多。去吧,你不用跟上来了。”苏小北欢天喜地地挥挥手,就将管家打发走了。
回到碧落居换下男装,茗儿嘻嘻笑道:“王妃,刚才那几卷纸就能卖钱啊?”
苏小北得意地一转身,点了茗儿的额头,坐下给自己斟茶,边道:“你可别先看了那几卷纸,那可是堂堂七王爷的笔墨,那卖出去可值钱了。张绣可是说了,一张可能值万两银子呢!”
“哇啊,怎么会那么值钱啊?”茗儿不懂那些舞文弄墨的东西,她不明白明明只是几张宣纸,这么久能值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