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明宇黑眸危险的闪烁了一下,“在周边好生找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一行虎背熊腰的带刀侍卫已经争相去寻找了。
拓拔明宇这才回眸,发现苏小北一脸沉思默想的神色。大概经过刚刚的连环杀以后,苏小北也是心有余悸,他立即举步,到了苏小北的身旁。长臂一挥,已经温柔的将苏小北纳入怀抱。
“你没事就好。”他说。
“王爷,您不觉得这事情蹊跷吗?”苏小北苦笑,目光却是炯亮,好像警示拓拔明宇什么。
拓拔明宇望着她那熠熠生辉的墨瞳,轩眉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觉得此事很是奇怪!可以找准一刀毙命的机会,又是可以那样快就行动的人,军中好像并不多。”
是啊,拓拔明宇跟着也是疑窦丛生。刚刚虽然昏黑莫辨,不过依稀可以看清楚那人的身形。刺客用的剑术与军中的倒也是一脉相承,说明十有八九这刺客就是内鬼了。
再思,那刺客倒是像……
他的心一沉,顿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要是那个人果真是……那也太不可思议了。他这一生最怕的就是背叛,而今晚的谋刺,无论是从行动还是从布局看来,与某个人举动也实在是太吻合了。
最主要的是,那个人到此为止,还没有不在场证据呢。
“或者,是我多虑了!”苏小北站起身来,看着天边的星斗,“好了,夜深风露重,王爷,回去吧。”她一边说,一边整理拓拔明宇的斗篷,压低了声音,“此事请王爷暂时不要声张,弄的人心惶惶风声鹤唳,反为不美。”
苏小北的声音低哑,但是那种美妙的声音却好像流泉漱玉一样,让人无不熨帖。
“这一次刺杀失败了,他总会卷土重来的,所以,与其缘木求鱼,不如等到他再次采取行动。”苏小北并肩,与拓拔明宇准备离开了。
此时,旁边的文昌公主这才惊魂甫定的过来了。
她是从远处焦急的狂奔过来的,目下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因为有点儿冷,鼻梁看上去也是红红的,她的声音在风中颤抖,“王爷,您……刚刚……没……没事吧?”
刚刚变故斗生,刺客的拳脚功夫了得,就连见惯了草原刁斗的文昌公主不免也是给拓拔明宇捏一把冷汗。
“本王没事,公主也不要在外面了,早点儿回去。”他说,虽然客套有礼,但是缺少一种本能的亲热。
“王妃呢,也没事?”她走到了苏小北的身旁,温暖的手已经握住了苏小北的柔荑,苏小北莞尔,“我能有什么事情呢,我这不是时常九死一生,小小蟊贼罢了,他死了我都不会死!”
“那就好,我看这里也不安全,你们照顾好自己。”文昌公主说。
“没事的,没事的,公主多虑了,您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呢。”苏小北的弦外之音,文昌公主也是明白,让她自求多福,他们两个呢,会自己照顾自己。很有拈酸吃醋的感觉呢,文昌给旁边的拓拔明宇挤眉弄眼一下。
“也好,回去吧。”他说。
文昌这才含情脉脉的收回目光,挥别了苏小北与拓拔明宇。
“不许回头,不许看。”女人都是会吃醋的,刚刚文昌公主的举动,让苏小北不爽。
“本王并没有回头。”
“那就好!虽然风景那边独好,但是家花还比野花香呢。”苏小北揶揄一句。
二人到了蒙古包中,倒是这后半夜安安静静的。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会儿,也就早早的休息了。
倒是车战,刺杀失败以后,仓皇逃窜。
草原上的精兵与拓拔明宇的军队倒也是集合起来,简直是地毯式搜索,这让车战一时之间提心吊胆。车战择路而逃,慌慌张张好不容易这才到了苏倾城的蒙古包。
“将军不要怕。”苏倾城刚刚听到骚动就已经知道车战出师不利,不过她并不着急,即便是车战不会成功刺杀,成功逃离倒也是无妨的。
果然,不过是片时,车战已经到了。
“快,我受伤了。”苏倾城这才看到车战手腕上的伤口,伤口是保安腰刀造成的,这种刀阔叶,锋利异常,要不是夜色迷离,拓拔明宇失了准头,车战焉有命在。
车战步履蹒跚,看起来能逃到这里,已经用尽了力量。
“将军快过来。”苏倾城说,一面开始找疗伤的东西。
车战脑子里面还是刚刚刀光剑影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不免牙根痒痒。
“还能活动吗?”苏倾城握着一个白瓷瓶,一边观察车战的伤口,一边假意问一句,其实,她想要看看,究竟车战还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本将军也是身经百战的枭雄,难道会因此而一蹶不振不成?”他皱眉,恼恨的看着旁边的女子,苏倾城嫣然一笑,迈着轻舒的脚步,已经到了他的身旁。“将军又是误会了,您应该也是知道的,对症下药,不然用错了,倒是悔之无及呢。”
一边说,一边半蹲在了车战的身旁,将那药丸给碾碎了,内服外敷完毕以后还没有等车战离开呢,外面的军队已经到了。
车战刚刚匆匆过来,哪里发现自己伤口的血污已经有了轨迹,这一次军队过来,完全是按图索骥。
车战一想,自己一世英名眼前就要毁于一旦,哪里敢出去啊!不出去,做缩头乌龟又不是车战为人处事的风格,正在踌躇中呢,旁边的女子已经灵猫一样的笑了,轻轻的拍一拍车战的手腕。
“将军放心就好,此事因我而起,自然是不会让将军晚节不保的,将军不要出声就好,我去去就来。”车战正没奈何处,看到苏倾城如此冷静,想来必然是有什么金蝉脱壳的应对之策。
索性就那样枯坐。
不多时,只听到帐篷外一个高门大嗓的人已经高唱一般的吼道——“奉文昌公主之命,前来搜查凶犯,二姑娘,冒犯了。”
这人一语甫毕,已看到琉璃灯的光芒中,一个绰约多姿的女子已经出来了,女子的脸上泪水斑驳,身体瑟瑟发抖——“刺客已经走了,你们来晚了,西南方向,他刚刚去了,你们看,地上的血污。”
众人立即低头,“二小姐受惊了,属下等这就去缉捕凶犯。”一边说,一边已经去了。
等到人们迤逦去了,苏倾城这才到了屋子中,“将军,他们虽然已经去了,不过很快就会发现我骗了他们,再次回来,你我难免不能自圆其说,现在,你立即离开。”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一边说,一边拱拳就要去了,倒是苏倾城叹口气——“你我之间惺惺相惜,原是同呼吸共命运的,何故这样作态呢,去吧,他苏小北是‘施恩莫忘报’人,难道我苏倾城就不是。”
“是。”车战休息好了,出来以后,早已风卷残云一般的去了。
是夜,民不聊生,闹了一个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远远近近几乎可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奈何并没有将那凶犯给找到,到了第二天,苏倾城少不得过来看一看苏小北,苏小北还是老样子,脸上始终是一个********的微笑。
“没事没事,就凭这小蟊贼那三脚猫的功夫,我怕什么啊,好着呢,吃嘛嘛香。”一边说,一边握着旁边的羊杂碎已经大快朵颐,苏倾城想,要不是有拓拔明宇帮助你脱险,你今日哪里有命啃骨头啊。
看到苏小北那志得意满的样子,苏倾城就更加是难过了,杀了这个女人为什么就那样困难呢。
“王爷呢,还好吗?”看到拓拔明宇正襟危坐,苏倾城立即假惺惺的问一句,拓拔明宇的黑瞳望着面前的女子,“本王好着呢,你呢?王听人说,你昨晚也是遭了挟持?”
“歹徒目的不在我,不然我难逃噩耗。”
苏倾城不愧是演技派,一边说,一边就要哭起来。
到这里,苏小北果断觉得事情与苏倾城有关系。
不过暂时不能拿住狐狸尾巴而已。锁定了目标以后,再看苏倾城,忽而觉得十拿九稳起来!那么,是不是可以猜测苏倾城与车战已经连起手来了呢?
人心可恶一至于斯吗?苏小北想到这里,不免觉得觉得后背发凉,苏倾城去苏倾城,相煎何太急呢?不过你想要和我玩一玩,我也就和你玩一玩,未尝不可。
“看到王爷与王妃都好好的,我自然是心实喜之,王后还是应该早早的注意,在草原上,哪里就有安全的啊。”她一面说,一面叹口气。
不多久,文昌公主也是到了,文昌公主让人给拓拔明宇送过来金创药,好在拓拔明宇受伤并不是很严重,药到病除,也算是送过来的及时。
文昌公主看到苏倾城在这里打秋风,立即到了苏倾城的身旁,“听说二小姐昨晚也是受到了歹徒的攻击,现在可还全须全尾呢?”这样一问,苏倾城立即点头:“承蒙托福,好着呢。”
毕竟文昌公主与苏小北不同,文昌公主看起来年幼,不过心事缜密,行事也是聪明过人,最是个少年老成,可以小中见大的,立即笑吟吟的握住了苏倾城那冰冷的手,问一句——“昨晚,那歹徒究竟是什么样貌,你也好说出来,本公主找人画影图形,总是要将凶犯给缉拿归案的。”
“这——”苏倾城看了一眼文昌公主,不免觉得文昌公主多事,你自己个儿好端端的就行了,怎么还这般的察察为明。
要是私下里,胡乱鬼扯也就过去了,但是这并不是私下里啊,这几个人都是人精里面的人精,需要预防祸从口出,思及此,苏倾城立即苦笑——“夜深风露重,又是黑灯瞎火的,我一个女子哪里就可以看到呢?”
“这也真是奇了——”文昌公主一边说,一边已经丢开苏倾城的手,笑吟吟的看着几个人,倒是从苏小北的眼睛里面发现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