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同纯懿夫人本是安安心心的回了秦府。谁知道前脚刚到,后面赐婚的圣旨就来了。
听完圣旨,秦璃整个人都僵在了地上。
宣旨的********本是喜气洋洋的要道恭喜,未料到秦璃迟迟不接圣旨,脸色微变。
纯懿夫人瞧出不妥,暗暗的捅了秦璃一下。
再不接旨,可就是抗旨不尊的罪名了!
秦璃如梦初醒,红着眼睛磕头起身,接过了公公手中的圣旨。
那圣旨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头。
她浑浑噩噩的看着手中的圣旨。也听不清大司命同********再说什么,甚至不知大司命同纯懿夫人是怎么送走********的,只盯着手里的圣旨。没有一点反应。
纯懿夫人转身回来就瞧见秦璃还是捧着圣旨在那,忙屏退了左右,拉着秦璃坐到了椅子上,伤心的劝道:
“璃儿?娘亲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圣旨已下,不得不遵啊!”
秦璃好像这才缓过神,冲着纯懿夫人扯出一丝笑:“女儿知道,娘亲无需担心!”
在门口的大司命瞧着她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叹了口气,冲书房去了。
见秦璃接了圣旨又说无事,纯懿夫人以为她是想开了,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未料到,当晚,秦璃连夜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又哭又闹,不知是醒着还是昏迷。
因着这个,大司命府上灯火通明,连请了三位老太医,开了退热的汤药,扶着灌下去,直到凌晨,才算勉强退了热,没那么吓人了。
苏府内,夕韵夫人早上一醒就知道了秦璃病了的消息,去探望了一通,才回府用早膳。
几个得闲的小丫鬟聚到了一块,说着闲话,其中夕韵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雨儿不住的打着呵欠,看起来又困又累。
丫鬟中最年长的鲤儿,也是苏安院里的一等丫鬟,见了她这个样子,有些责怪的说道:“雨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这一大早的都打了几个哈欠了!把我都看困了!”
一直打哈欠的雨儿说道:“鲤儿姐姐,我实在是因为今天起的早了些,太困了!”
站在鲤儿侧面的鲤儿瞥到走廊转角出现一抹白色衣袍,突然声音高高的问道:“额,我听说你今天同夫人一起去了秦府,可是有什么事?”
本来犯困的雨儿听到她提起来这件事,被吓得困意全无,忙伸手去捂住了她的嘴,“快别提了!夫人可是不让说呢!”
同样好奇的小丫鬟劝道:
“咱们姐几个一块说话呢,又不会有外人听到,怕什么!”
雨儿低头想了想,说道:“那鲤儿姐,我说了你可不能外传!尤其是公子那边!端茶倒水的时候莫说错了话!”
得了鲤儿的保证,雨儿才放心的说道:
“秦小姐昨天连夜发起了高烧,病的很厉害!听说是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好了点!刚刚我跟着夫人去看的时候,秦小姐还是人事不省呢!
你说真是天妒红颜不成?前天还光彩照人,今天就成了这个样子。整张脸煞白煞白的,没一点血色,病恹恹的躺在床上,看着真让人揪心呢!”
一直在前院的小丫鬟感叹道:
“昨天傍晚才接了赐婚的圣旨,晚上就病成了这样,真是可怜呢!”
站在拐角处的苏安没听明白她们的意思,疾步走到她们跟前:“你们说的秦小姐,是哪家的秦小姐?”
“少!少爷!”
小丫鬟们立马跪在了地上,心惊胆战的不敢回话。
这皇城里还能有第二个秦小姐不成?少爷这是又在自欺欺人了!鲤儿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回少爷的话,奴婢们说的,就是大司命家的秦小姐。”
苏安忍着怒气,皱眉问道:“你们刚刚说璃儿怎么了?”
身边那几个丫鬟战战兢兢,无人敢提,雨儿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鲤儿再度回话:“秦小姐她昨夜病了!”
秦璃病了,还被赐婚了!苏安脑子里像一团乱麻,匆匆转身,往正门走,正好撞到了刚出房门的夕韵夫人。
“怎么了这是?急冲冲的也不看路!”
瞧着苏安一言不发的快步而去。
夕韵夫人心里暗道不好,转身瞧见了跪地上的几个丫鬟。
“夫人!奴婢错了!是奴婢多嘴!奴婢认打认罚!是奴婢多嘴!”
雨儿此刻已被吓得满脸是泪,慌忙跪着爬了几步,认错。
夕韵夫人被气的发颤,捂着胸口怒道:
“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不得多言一句,这还没一个时辰,就全说出去了!丝儿,把她们都发买出去吧!我们府里容不下这样的丫鬟!”
秦府内
苏安一路急冲冲的闯到了秦璃院里。
守在门口的大司命看了他一眼,“苏贤侄,你来了!”
苏安匆匆拱手行礼,急切的问道:“秦伯父,璃儿现在怎么样了?”
大司命又是长叹一口气,说道:“刚刚醒过来!”
苏安瞧着秦璃房间内门窗紧闭,担忧的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她么?”
大司命瞧着苏安,又是叹了一口气。他斟酌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直接说道:
“苏贤侄,璃儿她刚刚醒过来,若是见了你,尚不知会成什么样,你还是先回去吧。昨天皇上赐婚,璃儿现在已是钦定的太子妃。你们两人若再见面,恐怕多有不妥!”
在房间内的刚刚恢复神智的秦璃,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话,泪水一个劲儿的顺着眼角往下流。
因为秦璃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大司命在家里守了整整三天未上早朝,又请了十天的假。
为表慰问,皇上送了不少补品更特准太医住在秦府随时候命。
知道了秦璃生病的消息,太子心里担心的很,下朝之后,换了身便服,就去了大司命府。
刚从秦璃院落里出来的大司命弯腰拱手行礼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请殿下见谅!”
都是自己未来准岳父了,太子哪敢受他这一拜,连忙侧身避了一下之后回礼,比大司命鞠躬更深的说道:“司命大人无需多礼!”
两人进了正厅,寒暄许久,大司命绝口不提秦璃。太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斟酌许久,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犹犹豫豫的说道:“听闻秦姑娘病了,”
大司命抿了口茶,说道:“劳太子殿下挂心了,臣女已无大碍!”
太子舒了一口气,“好了就好,司命以后喊我容于即可!”
大司命眼睛抬了几分,又落下,避开了太子的视线:“这,微臣怎敢!”
太子僵硬的身子透漏出了他的紧张,面上偏偏还用笑掩饰过去了:“司命大人以后就是容于的岳丈,唤声名字有何不可!”
看来太子对这门亲事还是很满意的,大司命笑着点头道:“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大司命的态度明朗了,太子才大胆的问道:“不知秦姑娘现在可在府里?病可好利落了?我想去看看她!”
在大司命的授意下,太子来到了秦璃的院子。
此时正是日上三竿。秦璃大病初愈,穿了一身浅粉色春衫,坐在秋千上,也不晃不荡,愣愣的看着院墙。
太子瞧见她安静的样子,感觉心被硬生生的挖了一块,又怜惜,又无奈,勉强笑道:“不过是几天不见,你怎么如此魂不守舍!”
秦璃回过神,眉眼弯弯:“平日里你总说我不够安静,怎么我难得安静一回,到你嘴里就成了魂不守舍?”
太子走近秋千,“原来是我瞧错了。看来你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秦璃淡淡的往院墙处瞧了一眼:“哪是差不多了,我已经好利索了,以后也不会再病了!”
太子从袖子里取出一瓶药,扔到了秦璃怀里:“平日挺欢快还爱蹦哒,身子怎么这么弱!以后好好调养着!莫要再病了!”
“这是什么?”
秦璃捏起小小的白色瓶子,转了一圈,发现上面刻着小小的三个字。
“长生丸!你从哪里弄来的?是不是吃了这药就可以长生不老?难道这里面放了唐僧肉?”
秦璃因为这名字差点笑的捧腹。
太子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道:
“虽然它名字取得是俗气了点,毫不掩饰的表达了想要自己的愿望,但那可是那位妙手回春的神医为了自家孙女研制出来的!她孙女据说本来活不过十岁,如今都好好的嫁人了!
我好不容易才从他老人家那拿来了一瓶!一月服一丸就可!”
秦璃收起了丹药,再次笑道:“好吧,那我就姑且一试。要是我被毒死了,你可要负责!”
太子瞧着她笑颜如花,心里暗暗想到,今天的秦璃,虽然一如既往地的怼自己,不过态度好了很多啊!看来对这门亲事应该满意!也就是说她也喜欢自己!
秦璃则心不在焉的再次往院墙瞧了一眼。
因为刚刚的推测很开心的太子凑到她脸边,笑问道:“那边有什么么?你怎么一直往那边看?”
秦璃指着院墙,轻声的说道:“那边有个自以为自己藏的很好的傻瓜!”
哗啦一声,太子奇怪的瞧了过去,除了院墙那边的一颗大树树叶不停慌之外,院墙上什么都没有。
“猫还是狗?我怎么没瞧见?”
秦璃淡淡的站起身,最后往院墙处瞧了一眼,“可能跑了吧。”
院墙那边的大树下,因为秦璃突然指过来而被吓得掉到了树底下的苏安余惊未定的拍着胸口喘气。
太后怎么都没想到皇上会玩这么一手,借大旱之名绝了她想给太子选妃的念头。还直接赐了婚。赐婚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刚刚才见过的秦璃。
现在看来,这一切怕是早有预谋!
因着这个,太后连带着把贵妃一起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