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喜欢你！”玉辰狠狠的一瞪眼。

“那你就在床上睡。”露零浅笑着，提起酒壶为自己加了些酒。

“睡就睡！”玉辰有些赌气的掀开被子，一头钻了进去，“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男的？”

露零一直都在问自己三年前的事，真的一直都记得自己的模样么？

“恩。”露零轻抿一口酒水，应了一声。

“你…”玉辰嘟囔着，眼前朦朦胧胧，渐渐熟睡过去。

露零听着玉辰平稳的呼吸，将手中的酒盏放下，轻步走到床榻旁，用纱笼将烛火罩住，原本有些晃眼的烛火柔和了许多。

纤细的手指将玉辰半蒙在脸上的锦被拉下，也不知道花翎是不是故意的，床榻虽然简陋，但床铺上的被褥都是喜庆的红色。

“若是以后都能和你一起就好了。”露零将玉辰往里推了推，将他伸在外边的手塞进了被子。

墨瞳静静的看着玉辰，他比三年前自己见到时稍稍精壮了一些。

三年前自己只是听见身边的小倌和风九商量着说柴房中关了一个偷食物的小偷，饿了三天，正想着怎么处理。

自己也是想着自己从小被父母变卖，只身一人，便动了恻隐之心，和风九开口说交给自己处理。

让小倌取了食物和水去柴房想将那孩子放出去。

柴门打开的时候，就看见小小的身子缩在柴火垛的角落里，面颊上沾满了灰尘，因为饿了几日，目中的神色也有些恍惚。

自己问他什么，他都不说，父母家庭一概不知。

只能从小倌的食盘中取了一个馒头，递给他，他急匆匆的接过后狼吞虎咽的吃着。

其实露零也记不得最后玉辰到底吃了多少东西，和自己说了什么话。

但是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将最后一个馒头递到他手中时，那双有些恍惚的眸子清明了一些，上下打量着自己，又有些不舍的看着手中的馒头。

“你看上去好瘦啊…这些分给你吃。”脏兮兮的小手将馒头摆成两个不一样的大小，将大的那部分递给了自己。

当时的自己看着手中带着泥手印的馒头，第一次有人在乎过自己的身子。

“你一定不知道，当时的那个馒头有多脏。”露零看着玉辰熟睡的面容，再次将锦被拢了拢。

即使馒头上满是污痕，自己还是吃的干干净净，他虽然只是一个馒头，但可能对于当时的玉辰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露零浅笑着，起身转入屏风，褪下自己的一身喜袍，露出骨骼分明的身体。

他一直都很讨厌自己的身子，从父母开始，都指着自己的身子换钱。

就算风九照顾自己多时，他也知道仅仅是因为自己能为风夜楼挣钱。

露零用蘸湿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身子，手中擦拭的力量很重，苍白的皮肤之上微微发红起来。

直到全身的皮肤都热烘烘的，泛出了红印，露零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取了挂在一旁睡觉的衣袍披在身上。

轻步转出屏风，吹灭了烛火，摸着黑取过另一条锦被盖在自己身上，靠着床沿缓缓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