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要转身就走的,双脚却不听使唤的走了进去。
包厢很大,只有我们两个人孤男寡女,更让我的尴尬被放大了一般。
见我一直不说话,岳恒倒也不开口,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我觉得这样的岳恒有些可恶,让我感觉自己像是案板上的肉,完全失去了主动权。
思索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岳总,我……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真的。”
“嗯。”岳恒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平静的看着我,等着我往下说。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岳恒已经再次开了口。
“今天怎么会来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见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再仔细看去,又是淡淡的平静。
我抿着嘴,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本来是来找林雪的……结果正好看见了你们。”
“然后你就跟过来偷听了?左小安,我以为你不是这么八卦的人。”
“当然不是了!”我有些急着辩解,生怕被他误以为是不知轻重的人,“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岳恒越是看着我,我就越是说不出口,最后只得偏过头去不让自己直视他的眼睛。
深吸了一口气,我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出口,“我只是一直很好奇您和钱茜的关系……正好看到你们一起所以才--”
我看不见岳恒的表情,心里更是害怕,却又不敢转回去看他。
我害怕看见他厌恶的表情,也许在他眼里,我这样的行为本质上和钱茜那个疯女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不知轻重的。
我咬着嘴唇,逼着自己尽快冷静下来。脑海里思索着怎么样才能让岳恒消消气,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可是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我真的捉摸不透。
越是着急越是没有思绪,我感觉自己的鼻尖都冒出了冷汗,急的快要哭了,却努力的憋着,只因为我知道,岳恒和我一样,都认为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突然灵光一闪,我高兴的差点蹦了起来。
“岳总--你还想吃青团吗?”当初我想还岳恒人情的时候,岳恒就是让我做了一份青团,他应该是爱吃的吧?而那时候的我,还不能理解这个要求的意义。
而如今我又在林雪面前现了丑,和她偷学了不少厨房小妙招,做青团的技术又进步了一些--我承认我有些小私心,希望和他分享这一点小小的进步。
岳恒想吃青团,也总不能要求秘书回家做来送给他吃--虽然有些出售特产的商店里有卖,但是毕竟也是不正宗的,专门给外地人带回家的。
想到这里,我为自己难得的机智骄傲了一把。
“青团?”岳恒皱皱眉,似乎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突然转了话题,一下子聊到青团。
“嗯,青团。”我点点头,“我有好好研究青团的做法,下次有空的话,我带给您把。”
“你这是在认错吗?”岳恒问的直接,让我一时间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摸摸鼻尖,决定干脆坦白从宽,“嗯……您可以原谅我吗?”
“左小安,我并不喜欢文字游戏。”岳恒的声音透出一丝冷意,让我活活打了个寒颤,“你到底,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
我的头低的更低了,声音更是像是蚊子哼,“我只是想知道,您和钱茜的关系。”
岳恒没有说话,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实诚。心里有个小人不断指着自己的鼻尖,质问自己怎么这么愚蠢不会说话。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却突然好像听到一声轻笑。我惊讶的抬起头,发现岳恒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忍耐。
看到我抬头,岳恒干脆不忍了,放声大笑起来。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也许是物以稀为贵吧,岳恒以冷脸面瘫出名,我曾经见过他悲伤的样子,已经偷偷高兴了好久。今天,我却见到了他笑的样子。
哪怕是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厦门的鼓浪屿海域,云南的青山绿水,这些出了名的美景,在我心里,都比不上这个笑容。
我觉得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心动的气息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方圆几里都清楚明白的很。
“你不会以为我在生气吧?”岳恒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弯弯的,笑意并没有完全褪去。
“不……不是吗?”我憋红了脸,生怕自己的状态太过明显。
“左小安。”岳恒突然叫我的名字,表情瞬间严肃下来,变脸的快的赶得上中国京剧,“你很在意我和钱茜的关系?”
我一愣。其实早就明白以岳恒的聪明,不可能发现不了我的小聪明,却还是不愿意去面对,从来没想过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或者我应该说--你很在意我和别人的关系?”
我刷的一下红了脸,不用摸就知道此刻我的脸颊一定是滚烫的。纸醉金迷的沙发从来都是最高端得,但是现在舒适的坐垫却还是让我如坐针毡。
心跳快的让我觉得无法呼吸,我动了动,想要移的更远一点,生怕被岳恒听见。
见我往后移了一点,岳恒开了口,“怎么了,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您怎么会是洪水猛兽呢,哪有这么好看的洪水猛兽。
宝宝心里苦啊,宝宝还不能说。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有点热,想要离空调近一点。”
我尴尬的胡诌,企图给自己挽回一点颜面,为了证明这话的真实度,我还煞有其事的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脸。
“是挺热的,脸都被热红了。”岳恒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却总觉得有些恶趣味,“看来我也需要离空调近一点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傻傻地看着岳恒靠近,脑海里只剩下几个字。
他长得真好看啊……
原谅我之前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瞻仰过岳恒的俊脸--我哪有那个胆子。他的气场太过于强大,我甚至连盯着他多看几秒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今天却不一样,他离我那么近,近到似乎伸出手,就能摸到他长长的眼睫毛,因为笑着而露出的浅浅酒窝,轻轻上扬的嘴角--
我的天,我到底在想什么。我摇了摇头,把自己脑海里的荒唐想法甩的干净,庆幸自己清醒的早,要是没忍住付出行动,可是有的我后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