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初荷和我一起的,可是她有事先回去了。”
慕言那上扬的嘴角微微冷凝,随后便漫不经心的把车开出了停车场。
已经接近晚上,初荷那今晚和墨锦衍一起吃饭的话根本就是胡邹的,无聊的在街上逛着,等天渐渐的变得深蓝了才回梨园。
出乎预料的,梨园里多出了一个人。
初荷刚进门,一旁的张姐就接过初荷的包,领着初荷来到会客室,倒了杯红茶才离开。
对面是许久不见的人,精致的妆容,高贵的神情,曾经被初荷莫名其妙的吃醋之后又解开的疑惑的女人罗诗韵。
两人互相对视着,初荷微微浅笑着说道:“罗小姐来梨园可是为了什么事?”
罗诗韵静静的看着初荷,那目光里没有敌视也没有嫉妒,只是淡淡的有着属于她身份的自傲和平静。
“回国不久,一直想来正式拜访一下,没想到拖到了现在。”
初荷轻皱起眉来,她并不会上流社会那些场面上的话,一如现在,一个只见过两次面说过两句话的陌生人,轻笑一声,该感谢墨锦衍么,把自己保护的那么好,直到现在。
罗诗韵看着初荷那有些为难的神情,淡笑道:“你也不用太过纠结什么,我来这里只是见阿衍而已。”
青梅竹马,见面再正常不过,但是对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初荷微微的有些不适。
“锦衍很快就回来,罗小姐稍等一会。”初荷端起茶杯,向着罗诗韵微微点头。
或许,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初荷微阖着眼,细细的咽下一口红茶。
身在这里,却不懂得这里的生存方式,早已陷入其中,却仍无知的很,初荷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想起自己仅仅去过的两次宴会。
虽然带给自己的都是不太好的回忆,但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至少有了借鉴的教材。
不会,可以学,初荷不想永远只追着墨锦衍的背影,或许可试着站在他的身侧。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会客室,底下软软的沙发,地上是白色的地毯,空气中一片静谧。
半晌,会客室的门开了,是张姐,说来也奇怪,整个梨园,初荷只看见张姐一个佣人,莫不是墨锦衍不想梨园有太多人么?
“夫人,先生回来了。”
初荷站起身,自然的吩咐道:“去泡杯清茶,锦衍回来习惯先润下嗓子,再去楼上那个新的外套,估计他又要把身上那件外套脱了,对了,还有报纸和信件,记得放在桌子上。”
张姐恭敬的站在一旁,应道:“是,夫人。”
罗诗韵端坐在沙发上,平静的听着初荷和张姐的对话,如此的自然熟捻,仿佛说过多次一样的习惯,轻轻的抿一口红茶,就听见初荷那淡淡的带着礼貌的声音:“罗小姐,锦衍回来了,和我一起出去么?”
放下茶杯,笑道:“自然。”
晚上7点,大大的长方形餐桌上,韵白的灯光,只有轻轻的餐具交叉的声音。
初荷看着身边的墨锦衍,一举一动都优雅非常,转头将视线看向罗诗韵,却正好对上她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心下一慌,手里的叉子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
初荷扯着嘴角对墨锦衍说道:“没什么。”说着再次看向罗诗韵,对方却是已经挂上了笑意:“阿衍,好久没有和你一起吃饭了,上次在酒楼,你的告别可是很没礼貌呢!”带着轻轻的嬉笑和自然。
初荷的手微微的有点僵硬,想起上次,脸不由的红了红。
墨锦衍的视线再初荷身上顿了一下,随后便移开来,却并没有回答罗诗韵的话,而是另外提起了一个话题:“你这次回来可准备做什么,听说罗家的几位分家主还特地因为你的回来,开了一场不小的会议。”
罗诗韵轻嘲一声:“哼!那帮家伙就知道把视线放我身上,难为我父亲只把我这么个嫡女放在主屋里,真可惜了他外面的那些私生子。”
大家族里,主家分家都是存在的,即便是墨家那所谓的表叔林远也是分家的人,虽然不同姓,但当年可是深得老爷子的喜欢。
初荷垂着眸子,静默不语。
“那你这次回来是要掌管罗家么?”墨锦衍淡淡的说着。
罗诗韵轻挑起嘴角带着一丝的妩媚:“我现在可没有掌管罗家的手腕和魄力,就凭父亲这么些年积攒下来的,我又没那势力去掌握,阿衍,我可是孤立无援呐!”
餐桌上的气氛有一瞬的暧昧,但墨锦衍那清凉如水的声音打破了这感觉:“若罗家下任家主是你的话,墨家不介意多一个合作者。”
这算是承诺亦算是口头上的合约,罗诗韵松了一口气,余光落到一旁沉默不语的初荷身上,“顾小姐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对我不满?”
初荷是墨锦衍的妻子,便是在墨家也是上上下下都称呼一声夫人,罗诗韵倒好直接说“顾小姐”,岂不是否认了初荷是墨锦衍妻子的这个事实?
可偏偏罗诗韵的眼里一点敌视也没有,仿佛是理所当然。
“诗韵。”墨锦衍低沉着声音提醒着。
“啊,我倒是忘了,阿衍你已经结婚了,如此,倒是墨夫人才对!墨夫人不会介意的吧!”
罗诗韵巧笑嫣然,像真的不是故意似的,但人家演技高超,便是假的别人也认为是真的。
在墨家,有墨锦衍和墨锦城两兄弟,如今墨锦城还未结婚,初荷被称为夫人也是对的。
初荷浅笑着抬头对上罗诗韵那完美毫无破绽的眼神,心底轻叹一声,面上还是笑道:“当然不会,罗夫人刚回国,消息不明白也是有的,只是以后不要再喊错了,毕竟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初荷难得一次说这种含着暗芒的话,不知不觉,竟也学会了这样的说话方式,恍惚一阵,便也忽略了对面罗诗韵那一瞬间的惊讶和暗色。
罗诗韵吃完就走了,初荷站在主屋门前,静静的看着那车灯消失在黑暗之中,黑幕降临,天空上零星几点,初荷搓了搓起了疙瘩的手臂,外面的天气比较冷,身上忽然传来一阵暖意,低头一看,竟是墨锦衍的外套。
“天冷,怎么站在外面那么久。”低沉的声音宛若大提琴一般的醇厚。
初荷低下头喃喃道:“锦衍,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什么分家主家,我都不懂,在我以往的岁月里,那些豪门那些上流社会都只在杂志上看到过。”
但直到现在,初荷已经渐渐的明白了一些,所谓的豪门和上层阶级也不是杂志上看到的那么光鲜亮丽,其中的复杂很多秘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