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痛……”他痛得惊呼一声，退开一步，松开了越颜。漂亮的双目望着她，已经收敛了笑，添了些气恼，“笨蛋！你会不会接吻啊？”
“混蛋！你以为谁都能随便吻的吗？”越颜顿时就不顾形象的和他闹起来。像只捍卫主权的刺猬，拼命的擦着唇，将唇擦破了也不停。
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为什么那个人可以完全置身事外的看着她被欺负？他明明只要开口说一句话，这些事情都可以避免！
是因为季玫在身边，他怕她误会？还是他根本不屑救她？
“这里有哪个女人不是我随便能吻的？今晚就是个换友party！这里的女人带出来就是和人做交换的！”莲少还在生气，恨恨的瞪着越颜，完全没有认错的样子。
这女人下口还真不轻！这两个月他都不用和女人接吻了！
“你们无耻！”越颜愤愤的唾弃。
“嘁，你高尚到哪里去？这种‘无耻’的PARTY，你不也照样参加？还穿得这样***y！”莲少不肯相让。
只见越颜脸色忽而一白，好半晌没有回击他，只怔忡的俯首盯着自己那一身，一副打击过度的样子。
他突然猜到些什么，勾唇坏坏的笑，“妞，你不会是被人傻乎乎的买上了贼船，到现在才知道吧？”
越颜整个人轻轻颤栗了下。原本就要涌出来的眼泪，一下子不受控制的漫上眼睫，破碎在地板上。
原来，这是个换友PARTY！
难怪，他如此费心给自己准备这样一套礼服……
难怪，要带着自己先出席，才让季玫过来……
只因为，她，是可以和任何人交换的廉价货物！
呵，他真是太有心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腾升而起，漫过全身，让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噤。
莲少原本还想讥讽越颜几句，但那颗突如其来的眼泪，倒让他一下子愣在那。嘁！女人果然都是一哭二闹的动物！麻烦透了！
皱眉，走过去，抬手要替越颜擦眼泪。
越颜苍白着脸躲开，举步要朝许沧耀走。
莲少却不由分说的捧着她的脸，扯过一边盖在琴架上的帘子，在越颜脸上胡乱的擦了两下。
“最烦女人哭了！别人还以为是我把你闹哭的！”
眼泪越擦，落下的越多。越颜心酸的拂开帘子，想要去质问许沧耀，彼时，他却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季玫脸色不定的跟在他身边，下意识将他的手臂拥得紧紧的，似在向谁宣示她的所有权。
高大的身影，站定在越颜跟前。
暗沉的眸光在她被吮得红肿的唇上微微一顿，危险四溢，复杂莫测。
还不待越颜开口，莲少已经吊儿郎揽住了越颜的肩膀，率先开口：“许总，这次的合作项目，我们就这么定了。不过，今晚这只小刺猬，可就归我了！”
越颜本想大声反驳——她不是物品，更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他们谁也没有资格摆布自己。
但，这一刻……
她却哑然无声，含泪的眸子执拗的凝着许沧耀。
她在期盼什么？她太清楚不过。
可……
她的心，再次被他的一句话狠狠撕裂，撕成碎片，痛得她喘不过气。
“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他优雅的端了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莲少。目光，有半刻停驻在莲少搭在越颜肩上的手上，但，很快就挪开。
越颜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她简直无法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可是，事实却残忍得让她无从否认。
苍白着小脸，不死心的质问：“你……拿我做交换？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你也很享受，不是吗？”他却只是漫不经心的冷睨她。
享受？！
他到底哪只眼看到她在享受？！
“许沧耀，你混蛋！混蛋！”打击过大，她突然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哭着冲上去用尽力气捶打他，仿佛要借此宣泄心底沉压已久的委屈和难受。
她是个傻瓜，才会在他邀她当女伴时，暗自欣喜；她是个蠢蛋，才会在进场的那一瞬，觉得他们像情侣……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过是抱着要将她卖掉的心态而已……
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越颜，许沧耀眉心拧紧，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突然漫进心底，像被什么猛然攫住了他的心，让他有片刻的窒息。
也不动手阻止她发泄的动作，只是岿然不动的任她发疯。凝着她的眸光，越发的深沉复杂。
这番情形映在季玫眼里，怎么看都怎么像打情骂俏。
一丝阴沉自眼底划过，季玫抓过越颜的手腕，一下子就将她从许沧耀怀里狠狠甩了出去。
越颜穿着水晶高跟鞋，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栽倒。许沧耀眸子一沉，几乎是立刻探手，却只来得及握住越颜的手臂，而莲少已经迅速的揽住了越颜的腰，将她稳住。
他坏坏一笑，逗她，“别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今晚我们可还有一整夜的时间。”
许沧耀抓着越颜的手一僵，而后，冷漠的松开，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越颜还没来得及从莲少怀里站直身子，忽的，“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季玫扬手一耳光就扇在了越颜脸上。
“越颜，今晚是你自己作践自己！你是什么样儿的人，我和沧耀心里都有数，别装得像个圣女！”
越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却凉得不可思议。
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曾是她最要好的闺蜜，一个是她暗恋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她做人，会不会太失败了？
冷笑，努力吞下破碎的眼泪，抬起头来想说什么回击她的控诉，一抹身影却已经挡在她面前。
莲少笑望着季玫，两手闲适的兜在裤子里，不急不缓的开口：“妞儿，做人别这么嚣张，当心在外头，一不小心就让人给奸了。”
没想到会有人替越颜出头，季玫脸色微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转身委屈的攀住许沧耀的手臂，“沧耀，他们欺负我！”
许沧耀深邃的视线自越颜红肿的脸上淡淡的抽开，看着她让莲少护在怀里，冷笑，将季玫一把搂住，俯首，低声轻哄：“乖，这里可是莲少的地盘。你在这里教训人，岂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乖，这里可是莲少的地盘。你在这里教训人，岂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抬头，朝莲少笑笑，云淡清风的开口：“我替季玫道歉，莲少可别太在意。”
话语里，饱含宠溺，倒听不出几分歉疚的意思，而且，全程他的视线都不曾再看过越颜一眼。
所以……
他并不觉得，季玫打自己这一耳光有半点儿的错……
会场里，冷气明明很足，可为什么她却觉得冷得发颤？
“许总亲自道歉，我哪里受得起？言重了。”莲少似笑非笑，环顾了下已经因为他们而冷场的四周，提议：“既然开场舞已经跳过了，许总不妨领女伴去跳支舞。”
“那我们就失陪了。”许沧耀点点头，搂着季玫离开。
从始至终，只有季玫心满意足的回过头来，挑衅的睨了越颜一眼。
望着亲密离开的那双背影，越颜突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无力的退后一步靠在钢琴上。
他走了……
把她留给了莲少……
“喂，你没事吧？”莲少蹲下身来，和她平视。
“没事……”越颜很艰难的才吐出这两个字。泪盈于睫，她抬手擦去，“刚刚谢谢你替我出头。”
其实，莲少也并不那么讨人厌……
至少，比他，要好太多太多……
越颜涩然的想。
莲少似笑非笑，“别谢我，那是因为你的胸比她大那么一丁点儿。”
“你……”下半身动物！心底刚刚聚集的感谢，瞬间化为乌有。瞪他一眼，她起身就往外走。
“喂。你去哪？”莲少跟上去。
“你别跟着我。”越颜忍住不去看舞池中舞动的那双人影，此刻，她只想立刻离开这儿。
“你今晚是我的。”身材这么棒，都已经是煮熟的鸭子了，这么让她飞走了，岂不是可惜？
“我不是你的，不是任何人的！”她受伤的尖叫一声，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眶望着他，“别再跟着我！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也玩不起你们这种荒唐的游戏。拜托你，放过我……我好累……”
今晚，心真的好累，前所未有的疲惫，让她没有心思再应付任何人……
莲少怔了两秒，望着那苍白而虚弱的小脸，心下竟有一丝不忍浮起。
嘁，他就是博爱！最看不得漂亮女人受半点儿委屈。
耸肩，摊手，投降，“行，我不缠着你。不过，我倒是愿意暂当护花使者送送你。”
“不用了。”越颜拒绝他的好意，“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不等莲少再坚持，她已经推开了酒店鎏金大门。
一股寒风直逼而来，吹乱了她的发丝，也更冷了她的心。
莲少兜着双手，眯眼望着那倔强而又纤瘦的背影，讪讪一笑。看来，好女人还真是喜欢坏男人的！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