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从来不喝这东西。”和佳佳说话时,他的脸色温柔许多,自然不会有那份冷淡。
“你身体不好,别喝那么多咖啡。”齐佳直接将牛奶端起来,细心的吹凉了些,递到他跟前,“唔,喝吧。”
他无奈的看了眼牛奶,到底还是乖乖的端了过去。
他们之间的情愫太明显,相比之下,季玫和哥哥越白竟更像第三者。
越颜无法再呆下去,没有道别,只是默然的拉开门,快步出去。
一干同事凑上来八卦里面的事,越颜无心和他们说,只匆匆回到自己的隔间,半晌趴在桌上没有动弹。
被烫伤的手指,此刻居然隐隐作痛起来。
“敷一下吧。”隔壁的思辰丢过来一支小药膏,朝她眨眼,“对烫伤特别有效。”
心底划过一丝温暖,她笑笑,“谢谢。”
越颜不知道第几次抬眼看紧闭的办公室门。
思辰终于忍不住,歪过头来望着越颜,“你再看下去,总裁办公室的门都要被你看出一个洞了。”
越颜一顿,忙心虚的别开视线。看着思辰八卦的眼神,她苦笑了下,解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思辰根本不信,睨着越颜,“你敢否认你没有在暗恋总裁?”
“这整个楼层,没有在暗恋他的只怕几根手指头就数得出来吧?”越颜感叹。
“你不一样。”思辰笃定的望着越颜,“你看看你,从办公室出来就失魂落魄的,跟丢了魂似的。其实说真的,你男个男朋友也不比总裁差啊!何必要费心思和其他女人争一个男人,特无趣。”
是无趣……
尤其,在知道那个男人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的情况下,除却无趣,更多的是心伤、失落、颓然。
放下药膏,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
越颜一下子站起身来跟过去,惹得思辰直瞠目。
“我送你下楼。”许沧耀领着齐佳。
齐佳心满意足的点头,看他一眼,忍不住补了一句:“沧耀,过两天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齐佳心满意足的点头,看他一眼,忍不住补了一句:“沧耀,过两天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许沧耀眸色微深。好半晌望着齐佳,没有做声。
明眸里袭入暗色,佳佳失落的咬唇,别开脸去。却听到他问:“想吃什么?我让人提前订位置。”
她顿时笑开来,对上他的眼,“突然好想念国中毕业那年,我们去吃的最后一顿。”
“那个店还在?”
“嗯。”
“那就定在那儿。”
越颜跟过来的时候,恰巧把他们默契十足的对话收入耳里。
抿了抿唇,忽视掉胸口拿抹钝钝的痛,她插入话题,“嫂子,能借一步说话吗?”
她承认,她是刻意咬重了‘嫂子’这两个字。
果不其然,两个人的脸色皆因为这个称呼而微变。
齐佳小心翼翼的偷觑了许沧耀几眼,而他的脸色,也黑了几分。
“越秘书,你送佳佳下去。上来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重重的瞪了越颜一眼,似怨她不该突然出现扰乱这样的气氛。
一会儿去办公室,估计也够呛!
越颜为自己捏把冷汗,摁了电梯。
电梯内,只剩下两人。
越颜抿抿唇,率先开口:“嫂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佳佳却已经将她的话打断,率先低了头,神色晦暗,“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过分……”
望着她难受而矛盾的样子,越颜动了动唇,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原本,满心的话想要和她说。想提醒她注意身份,想提醒她哥哥是个好男人,想提醒她……
“越白是个很好的男人,可是,我不爱他!我真的没办法爱上他!”佳佳呢喃着,眼底已经蓄满了泪花,看起来楚楚可怜得让人心疼。
“明明不相爱,当初你们为什么还要结婚呢?”越颜问,声音透着无力。
“我别无选择。许家倒了,越家却独占鳌头,而我,不过是父母的一颗棋子。可现在我后悔了,我不想再当一颗棋子。”
哥哥也是因为别无选择,才娶她的吗?
越颜望着她的泪眼,“是因为沧耀现在的地位,所以才后悔吗?”
“不!当然不是这样!是再见到他之后,我更加明确,我爱他!即便分开了这么多年,即便我现在已经结婚,可我还是没办法将这份爱封存!”她眼底对那份爱的坚定,让越颜愣了一瞬。
而后,她苦笑。
显然,哥哥已经输了。
“我到底是个局外人,不能说什么。但我希望你能把事情考虑清楚,不管做什么样的决定,都能和我哥商量,尊重他的决定。”
齐佳望着越颜,呼出口气,“越颜,难怪你哥这么疼你。你知道,你家里当初为什么急着让他娶妻,而且,他为什么会答应吗?”
“嗯?”越颜奇怪的望着他。
“以后你总会有机会知道的。”齐佳只轻轻落下这样一句话,便走出了电梯,剩下一头雾水的越颜。
………………
回到楼上,越颜想起许沧耀先前的交代,便敲门。
“进来!”他声音清冷。
越颜硬着头皮进去,见到矮几上两个空掉的杯子。看来,他真的很乖……
许沧耀将自己靠在皮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见她进来,合上了手里的文件,眯眼冷觑着她,“你故意的?”
越颜望着他,“佳佳确实是我的嫂子。”
无论,她提醒不提醒,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许沧耀的眸光在越颜那张暗淡的小脸上停顿了许久,复杂莫辩,望得越颜有些窘迫起来。垂了目,总想说什么打破这个诡异的氛围,却听得他淡淡的转移了话题,“那枚耳钉,是你拿走了?”
越颜一怔。
那一对珍珠耳钉是18岁那年哥哥送给她的礼物。一枚刻着‘L’,一枚刻着‘Y’——取之于她的名字。
“什么耳钉?”她装傻。
许沧耀眯起了眼,“我床头那枚珍珠耳钉。到过我家,又能顺手拿走的,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你。”
说到这儿,他略微顿了顿,深瞳忽而转得锋锐了些,“是不是你认识那枚耳钉?或者,你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
心底,竟因为这个可能,而莫名翻涌。
仿佛他看清楚了真相,越颜心一紧。
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一颤,望着许沧耀,“我真不知道是什么耳钉。那东西……对总裁来说很重要吗?”
知道自己不该去幻想,但还是忍不住有那么一丝期待。
她的一再否认,让许沧耀心底无端泛起些失落。听她这么问,噎了一下,才摆手,“不重要,随便问问而已。算了,出去做事吧,把杯子都收走。”
原来,如此……
自己,又想多了……
越颜涩然的扯扯唇,双肩失落的垮下,好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那我先出去了。”
弯身,去端茶杯。才触及到杯子,手却被蓦地扣住。
灼热的温度,陡然袭来。她心尖微跳,下意识要抽开手,他却握得更紧。
“许总?”狐疑的望着他,只见他皱着眉,视线直直的盯着她仍旧微红的手指,“刚刚烫的?”
不由得想起刚刚他对佳佳的态度,越颜抿了抿唇,有些淡漠的将手抽回去。
垂目不再看他,只低低的说:“不要紧。”
“伸过来,让我看看!”她冷淡的态度,让许沧耀略微不爽。
越颜不依,只径自端起杯子转身要离开。
她在气什么?
许沧耀“喂”了一声,可她已经拉开了门,只留下一缕背影。
“该死!”门被关上,他站起身来,气恼的骂了一句。
被这女人忽视的感觉,竟然这样糟糕!这样胸闷!
还有那蠢女人,明明就被烫到了手,干嘛还要装没事?
临近下班的时候,小张从办公室出来。
“越秘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哦。”越颜连忙起身。
才进办公室,小张将一包东西交到她手上。
“嗯?”她颇为奇怪。望了眼那塑料袋,竟然是药房的包装。
小张笑,颇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解释:“烫伤膏。这可是总裁亲自去买的,让我转交给越小姐。”
“……”越颜完全傻在那。
许沧耀?
他为什么这么做?
“总裁对你好像特别不一样。”
是吗?越颜苦笑,“是挺不一样的。”
除了对她羞辱便是厌恶,自然是不同的。
“好了,马上要下班了,越秘书收拾一下也走吧。”
“那我先出去了。”拿着药膏,走出办公室,怔忡的望着那包药,越颜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是因为当时只把佳佳拉开而不顾她,所以反思后觉得心有不安,便给自己拿这个?
他好像也不是那种会自我反思的人……
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举动,搅得越颜心里颇乱。
下班,走出公司大楼,他的车恰巧停在门口。车窗降下来,他坐在后座上,越颜远远的看去能清晰的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七七和他五官上,还真是有些相似的!
本想避过他,直接离开。他却突然转过脸来,两人的视线,隔空对上。
怔了一瞬,越颜走过去,礼貌而疏离的打招呼:“谢谢总裁的药,明天见。”
虽然道谢,但语气还是有些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