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杨锦凝是这句话的遵循着,过去不能复,只有大步向前。这一天的杨锦凝又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梦,她自己并没有出现在梦中,但在梦中有着一男一女。男人女人正在闹离婚,是因为男人赚的钱从未交出来,女人一直负担着家中的生活,终于和男人开始闹,于是开始大声争吵。这个时候女人还怀着孩子,已经七个月了,却不打算和男人过。
杨锦凝终于看到了自己出现在梦中,她是那个女人的朋友,陪着女人一起去将孩子打掉。在医院,女人一直拉着她的手,力气之大,她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她看着自己的手,已经显出血丝,青色转红。她看见那个女人打下来的胎儿,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不过已经是尸体了。女人和那个男人最终没有分掉,再在一起,再生下一个男孩,最终女人又和男人分手。男人同意将钱拿出来,女人却已经心灰意冷。女人回到自己的家乡,经过人介绍,很快结婚,又为她后来的丈夫生下一个女儿。女人的前夫,在qq上将她留下的儿子照片发过来,女人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然后说“回不去了啊”。
杨锦凝醒来,不由得开始怀疑这个梦的真实性,还好,她只是梦中的女配角。梦中的男人说着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而女人却过得很好。只要自己能狠下心来,孩子,丈夫,能舍弃,一样可以过得比谁都好。在内心将自己变成一个“狠”的人,什么都不用害怕了,就算被抛弃,一样可以过得比对方都好,甚至在对方来不及抛弃自己的时候,就将对方抛弃,没心没肺的人不仅能活得快乐还能活得长久。
她又胡思乱想了一通,发现自己的午觉全然被这个梦浪费掉。
从床上坐起来,不由得怀疑自己,这一场场梦境,是在提醒着自己睡眠一直都不好?
一夜无梦四个字才是形容睡得好,她离那四个字很远。
奇怪的还不只是梦,还有提前回来的顾丞东。让杨锦凝都在怀疑,春天到了,万物都开始奇怪起来了。
“什么东西拿掉了?”她慢吞吞的穿衣服,一点没觉得在他面前难为情,难怪说结婚越久就越“不拘小节”了。
“回来拿你。”顾丞东说得一本正经。
用手抓了抓头发,“什么?”有些纳闷,“切,不会谁想回来看看我有没有偷人吧?”
“是啊,你真聪明。”顾丞东走过来坐着,瞧着她梳头。
“你到底是要做什么?”从镜子中看他,这么悠闲,也不想回来拿东西。
“说过了,来拿你。”
“切,不说实话就算了。”把梳子放下。
“早说了实话。”将两张票放到她手中。
看了好几眼,她才有点恍然大悟,“难得啊,知道自己对我不好,现在来赎罪?慢着,是只有两张票吧?”借着这借口其实去办公,她才亏大了。
“你还想带谁?”
“我谁也不想带,恩,包括你。”
下了飞机,看着蔚蓝的天空,真是最美的怀念。
杨锦凝挽着顾丞东的手臂,“这算赔我的蜜月?”
“我欠过你?”顾丞东睨她一眼。
算了,不和他计较,看在他突然良心发现准备对她好的份上。
听着他和别人用英语交谈,杨锦凝深深为自己的学历惭愧,她只能听懂他们一句话中的某个单词,还是在非常努力的情况之下。
“你语言很有天赋?”
“和你相比的话,恩,可以这样说。”
杨进常叹一声,用手狠捏他的手。
这是一个被外界称为落后的国家,但物价不高,烟酒等不允许打广告,否则违法。在香烟的盒子上,画着长期吸烟下的肺的摸样。
杨锦凝不由得怀疑,这到底是在让人买烟还是吓人远离烟。
这里马路干净如新,叶子青绿,空气清新。
那些常常嫌弃国内这样那样,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白天的时候,杨锦凝就穿着短袖短裤,跑到海滩上,踩着细碎的沙粒,脚下痒痒的。顾丞东就坐在一大伞下面,看着她像一个小孩似的玩闹。
在婚礼上,他下面唯一的小弟顾继东曾拉着他的手,很郑重的表示,“得妻如此,此生足矣。”
当时的顾丞东只觉有些好笑,难道就因为这个女子笑颜如花,美若凡尘,她就比一般女子更加优异?
好或者不好,其实并非她做过什么,而是看着她的那种感觉。
以前的他最讨厌的或许就是两个字……感觉。
过去的不能往复,或许爷爷说得对,人不能对过去做出弥补,至少能珍惜当下。
杨锦凝跑到他面前,“一起去玩。”
也没有打算叫动他,只是那边那个小孩,老是嘲笑她一个人玩,还玩得兴奋。
“好。”顾丞东站起身,拉起她,“走啊。”
“哦,好。”
她跟上他,下意识的去拉他的手,踩在海沙上,感受细沙从脚趾缝中滑出。
其实,她所向往的婚后生活,也就这样,不必爱她如命,就这样简简单单就行。
这些天,他们也一起去某些乡间小屋,别致,却并不奢华。
她非拉着一对姐妹花照相,让顾丞东当摄影师。
“刚才没有好意思问,她们脖子上带的那圈圈是什么?”
“不知道。”
“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杨锦凝显然很擅长幸灾乐祸,“刚才不是看你看她们看得那么认真?确实很漂亮,也不用那么看吧。”
“我和你一样,看的是她们脖子上的环状物。听说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要带上,并且不能取下。”
“不能取下?那多……不舒服。”
“别人有别人的习惯,在她们看来,那代表美,并且属于一种传统的继承方式。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顾丞东,我发现你说话的句子长了很多。”
“恩……和废话多的人在一起,确实容易被传染……掐我做什么?”
夜晚光线柔和,房间也仿佛被打磨温柔,杨锦凝躺在床上,“如果我还怀不上,是不是很对不起你?”
连带她出来散心这一步都做出来了,她要是还不争气,或许自己都该打自己了。
“你一定要给我的每一个计划都加上企图?”
“那你敢说不是为了孩子?”
“突然想出来走走而已。”顾丞东自己无所谓,“你睡不睡?”
“切,你有本事别碰我。”她爬到被子中,挑衅一般瞧着他。
“反正我又不急。”
说得一直急的人是她似的……
顾丞东躺在她身边,睡相安稳,他好像一直都这么乖,在睡觉方面。不像她,只要感觉有点热,会立即将被子踢掉,如果一个人睡觉,被子多半已经掉到床上。更加夸张的话,她明明睡的是床头,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尾了。
半天,那人真没什么动作,好像证明确实是她自己着急一样。
她用手去扯扯他的手臂,没有反应。
“那个……”
“说。”
“以前有一个男同学说,男人身边,只要睡着的女人不是特别讨厌,都能下得了手,你也是?”
“……”
“说话。”
“拒绝回答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
好吧,那继续睡觉。
过了一会儿,她又去扯他的胳膊,“我还有一个男同学说,如果身边睡着一个女人,去碰了那是禽兽。”
顾丞东睁开眼睛,嘴角带着笑,心底微微叹息,一翻身便将她压到身下,“可以闭嘴了。”
被他打断的半个话题是,如果不碰的话,那是禽兽不如。
是相当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杨锦凝听说这里的很多人都信佛,有着十分壮观的寺庙,并且每天参观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来自国外,不过信佛的人少,凑热闹的多。
杨锦凝逼着顾丞东去打听,每天哪个时辰的人最多,哪一个时辰的人最少。
弄清时间点之后,她便拉着他出发了。
“为何选择这个时间?”她让他打听,他还以为她喜欢凑热闹,会选择人最多的时间点来,结果相反。
“你想想啊,人那么多,同时许愿,佛祖肯定被吵到了,根本听不清。这个时间点人少,佛祖能听得清楚我许的愿望。”
顾丞东摸着鼻子沉思了半响,“可你不担心佛祖这个时间在睡觉?”
“……”
“人多的时候,他才出来工作,人少了自然……”
杨锦凝呆了许久,“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
看着她颇为天真的表情,顾丞东忍不住去摸她的头,“走吧,进去,愿望主要是说给自己听,佛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你不用许了,佛祖肯定生你气了,不听你说的话。”
“我从来不许愿。”
“为何?知道佛祖讨厌你,你们两不看,不相厌。”
“你越来越聪明了,这可如何是好。”
杨锦凝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爷爷说他这个人不会说话,她怎么觉得他只是不愿意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