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嗯。”吴广点点头,看到门厅内放着一些绢布。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仆人赶紧上前,战战兢兢的解释道:“这是...客人送来的。”
“什么客人?”吴广有些语气不善。
“是...是来求亲的客人。”
“胡闹!人在哪?”
“已经被夫人送走了,说是等您回来再做决断。”
“嗯。”吴广点点头,还好这种事情夫人不敢擅自做主,否则就不好收场了,总比不能答应了别人,再退婚吧。吴广说着,就往内院走去。
“主人,这礼物......”
“扔掉!”
吴广对于孟姚的婚事,非常上心,在他眼中,虽然自己还有其他的子女,但是能够带给自己晚年幸福的,只有孟姚一个,所以他必须让孟姚嫁给一个最有前途的男子,这样才能够保证自己后半生的荣耀。要说这邯郸城中,有前途的、而又和孟姚年级相仿的,无非就是庞葱家的孩子庞煖,廉武家的孩子廉颇,赵成的孙子也不错,乐毅的儿子乐间太小,赵豹和肥义又对自己颇有微词,定然不愿意和自己结亲,这样算来算去,似乎候选者也寥寥无几。
不过,庞煖这个孩子虽然好,他父亲也是赵雍眼前的红人,但是他毕竟不算是正宗的赵国人,这一任赵王信任他,未必下一任赵王也信任他,以吴广的经验,像这种外来之人,很少能够在赵国生根。当然,廉颇也有这个顾虑,是以排除他们两人,似乎只有赵成的孙子可以选择。
说道赵成,吴广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不由得想起去岁在讨论新政之时,赵成对赵雍爆发出的不满。
是的,赵雍的新政看似加强了和他在内的四卿的权利,甚至说也不过是将他们之前的工作进行重新的定位,但是从根本上,是剥夺了四人的权利。新政之前,四人每人分管一部分政务,互不统属,又能参与重大事务的决策,甚至说紧急情况下,还有调动兵马的权利。
但是新政之后,打破了四人对部务的统属,也就让他们不能直接干涉每个部门的工作了。当然,也不是说四人就是负责一切政务,还是有负责的方向的,比方说自己分管的还是国尉的工作,但是在赵雍未经授权的情况下,不能影响国尉对于本寺工作的管理,也就是不能越权。而国尉对赵雍上奏的事务,吴广可以提出意见,并呈报赵雍。这和之前是有天壤之别的。
四人之中,赵豹和肥义算得上最无欲无求的,一个是老态龙钟,不想再做折腾,一个是赵雍的老师,自然不会为难自己的学生,何况肥义还鼎力支持。自己嘛,赵雍继位后就对兵权看的非常重,自己这个司马可有可无,地位一直不高,最失意的,恐怕就是赵成了。赵成的失意,不仅仅是因为赵雍将他对财政大权的管理剥夺一空,而是因为设置的宗正一职,触及到了赵成的命脉。谁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赵成在赵雍心中,就是调和与宗室关系的调和剂,而赵成也是依仗着这一点,在赵雍面前举足轻重,更是深受宗室推崇。
而赵雍则使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将宗室问题单独成立了一个部寺来负责,而且第一任宗正,还不是自己的人,这如何让赵成咽的下这口气。明里暗里的和赵雍争辩了好几次,那些邯郸的宗室们也闹了好几次。让赵署颇为头疼,甚至多次跑到龙台朝赵雍哭诉。赵雍将其大骂了好几次,斥其无能,让他好好反省。就在这个时候,赵署的援军,也就是自己的父亲赵绩,不顾体弱多病从晋阳驱车来到了邯郸,为赵署指点迷津。
赵绩不愧是人老成精,事情看得是透透的,他让赵署向赵雍以“廓清宗室正气”的名义,要了查核之权,对于邯郸宗室之中打压旁支,强取豪夺之辈上报到了赵雍那里,赵雍也非常配合,将这些宗室按处罚之后,悉数发往北疆屯田,其财产被收了回来。赵署的名气立刻涨了起来,宗室里打压旁支、强取豪夺简直太过普遍,赵绩这个老狐狸借着赵雍的威风,杀鸡儆猴,果然让这些宗室认清了现实,立刻老实了许多。
而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赵成来负责,但是赵成因为恼恨赵雍架空了自己,称病在家,是以想去帮助这些人,已经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赵署钻了空子。不过很快,赵雍就再一次来看望了自己,说什么“离不开叔父的教导”,“赵署还是年轻,有些鲁莽”之类的话,这“族长”一职,还是要叔父担待的。但是这具体的事情,还是让赵署这个年轻人前去折腾吧。
赵成因为赵署这次杀鸡儆猴的行为,没能显示出能耐,早就让自己威信扫地,赵雍这一次上门看望自己,也算是挣够了面子,最主要的,虽然族长不再负责具体的事务,但是如果赵署真的做了太过分的事情,自己好歹也能说得上话,是以半推半就的,正常工作了。而赵署也开始夹起尾巴来,老老实实的处理宗族之事。
吴广对于赵雍这种权谋手段,看的是一清二楚,也非常佩服,这个年轻人玩起平衡术来,也是颇有些功力,和未亲政之时,完全是两种表现。也正是如此,他知道,赵雍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和赵成结亲的,而赵成也想必是知道这一点,也从未表露过这种意思。
这样一来,孟姚的婚事就成了吴广心头的大事。眼看自己也逐渐要退出权利核心,下面一大帮子人等着坐上自己的位置,吴广就越加着急。
“夫君。”吴夫人看见吴广进了屋内,满脸愁容,也大概知道吴广为何事所苦恼,也就不敢作声,老老实实的看着吴广回到位置上跪坐好。
“今日是谁家郎君前来?”
“是将军赵庄家的公子。”夫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吴广冷笑,“他赵庄也就是一介武夫,果然是看不透这政局啊。”
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夫君的意思是?”
“咱们家孟姚的婚事,绝对不能和宗室那些人靠边,否则,别说大王不允许,就算是同意了,恐怕也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吴夫人一听,一件婚事竟然会惹来杀身之祸,身体如筛糠般抖了起来,“这...这孟姚如今若是再不婚嫁,岂不成了人老珠黄的女子,还有谁家郎君愿意迎娶。这...夫君不会是说笑吧?”
“说笑?恐怕我说的还不严重呢?”吴广叹了一口气,“若非老夫走眼,大王是断然不会让老夫和一位武将结为亲家的,更何况还是一位宗室。嘿嘿,晋阳之事殷鉴不远,大王又极为看重兵权,在某看来,想必咱们孟姚,只能行下嫁之事了。”
吴夫人一听,心里多少有些酸楚。谁家有个孩子,不希望能够衣食无忧呢?至于说荫及自己,也只不过是后话罢了。孟姚被外人成为赵国第一美人,两人自然也希望她能够有个好的归宿,但是如今吴广一句“下嫁”,就算是注定了孟姚后半生定然是坎坷的命运了。
就在两人唏嘘不已的时候,就听得门外脚步声急切传来,两人抬头一看,见是自己仆人。
“何事如此惊慌?”吴广本来就有些生气。
“回主人,门外有一个宫人,说是王后有令,要见大娘。”
“什么?王后?”
孟姚随着吴夫人走进大殿,只见大殿之内,珠玉玲珑,宫人如织,熏香四溢,甚是撩人。她不自觉间,竟然有些醉了,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端的是非常奇妙。然而回头一想,想起来之前,吴广对自己的谆谆教诲,又收敛起了表情,不敢多看,跟着吴夫人走了进去。
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韩倩也想不到,赵国竟然还有这样一位美人。且不说其皮肤之细嫩,宛若初生之婴孩,也不言身形之绰约,如天降之仙子,淡淡就其精致的五官,充满了魅色的眼眸,就足以让自己这个女人心醉了。
“果然是赵国第一美人。”她心中暗暗到,心里又不免升起了一丝嫉妒,嫉妒对方还在芳华之年,而自己,也算得上残花败柳了。何况这几年,因为身体问题,除了有一个赵章之外,和赵雍再无所出,就连自己的妹妹韩婵,都怀上了第二个孩子。不过,即便如此,赵雍依然对自己敬爱有加,算得上相敬如宾,还经常为自己排遣寂寞。但是这一切,都不能够带给韩倩一种安全感。她必须为了自己,为了那个即将到来的楚国公主,先找一个帮手。
刚才韩婵儿说了孟姚之事,让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想法,或许孟姚,就是自己最好的帮手,那个足以打败楚国公主的帮手。只要孟姚能够获得赵雍的心,自己这个王后,就有了和楚国公主分庭抗礼的底牌。而孟姚为了在后宫生活下去,也不得不依附自己。
女人啊,你的心计总是用来为难另外一个女人,而目的,却是为了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
出差回来就感冒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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