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犯骤然收紧手臂,郁浓格被勒得直翻白眼,强烈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的眼角有一道亮光闪过。
眼角的余光本能地追逐着这道亮光,郁浓格瞪大了眼睛,终于看清楚这道亮光是什么,那是挟持她的人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子,刀刃上甚至还残留着她的血迹。
就好像是在看电影的慢镜头,刀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旋转着掠过她的视线,叮地一声掉落在地上的同时,伴随着砰的一声沉闷响声。
郁浓格被惊醒过来,她回过神一看,挟持她的男人已经被面朝下按在了地上,方才跟她唇枪舌剑的警察掏出手铐,将男人的双手拷在了身后。
被吓得离家出走的理智回归,她理清了在短短十几秒钟内发生的事情。
就在刚才,挟持她的男人情绪失控,开始胡乱挥舞手里的刀子,近在咫尺的警察把握住了时机,一脚踢飞男人手里的刀子,又以干脆利落的擒拿术将人制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简直……简直帅呆了!
郁浓格剧烈喘气,看向裴默闻的视线热辣得要燃烧起来,小心脏在胸腔里不老实地乱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大团大团的烟花砰砰的在她脑海中炸响,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翻腾的强烈情绪,就像是龙卷风,像是海啸,像是天崩地裂,势不可挡的席卷一切,摧枯拉朽的击溃了她的理智。
怎么办!怎么办!好想跟他表白啊!
郁浓格内心的小人咬着小手绢尖叫。
“老实一点!”裴默闻确定手铐已经拷住嫌犯的双手后,训斥一声,抬头去看被当成人质的女人,这一看,他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这个女人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看着傻笑的郁浓格,裴默闻给她打上了被吓傻的标签,原谅了她先前协助嫌犯逃跑的一事。
心智健全的他跟一个被吓傻的女人计较,实在太掉分儿了!
“老大!”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一个人影如同旋风一般从远处刮过来,满头是汗的停在了裴默闻的面前,看到被反铐住双手的嫌犯,青年夸张的长出一口气。
“老大,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青年抱住裴默闻,使劲儿蹭,“老大,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要是没有你的话,我这次肯定会被踢出警队的,你对我的恩德,我这辈子没齿难忘,我……”
裴默闻冷着脸将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眼神凌厉地瞪着青年,“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就跟局长说让你调去其他组。”
闻言,青年哀嚎出声,清秀的一张娃娃脸立刻皱成苦瓜状,“老大,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再犯错了,求你千万不要调我去其他组。”
“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今天让他跑了,你对得起在抓捕时牺牲的同僚吗!”裴默闻继续冷着脸训话,想到在抓捕这个嫌犯时意外身亡的同僚,他就有些烦躁,语气又严厉了几分。
一方面是若是就这样让嫌犯跑了,实在对不起牺牲的同僚;另一方面是他不希望自己的组员如此冒失,他们所在的重案组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稍有不慎很可能会搭上自己的小命。
被训得狗血淋头的青年缩了缩脖子,内心愈加凄苦,忍不住埋怨逃跑的嫌犯,说好的上厕所,居然趁机逃跑,怎么能如此伤害他脆弱的小心灵呢!
“回去给我写一万字的检查,”训完话,裴默闻又做了处罚决定,务必要让这次教训印象深刻,以后不会再犯。
青年处在崩溃边缘,脑中不断回放“一万字”三个字,奔腾而过的数千草泥马,狠狠地将他的内心践踏成一望无际的平原。
“将人带回去,若是再看丢了……”裴默闻将被反铐住手的嫌犯丢给青年,挑眉说着,未尽之意满满都是威胁。
青年打了个哆嗦,不敢再胡思乱想,牢牢抓住嫌犯的手臂,目光坚定,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裴默闻示意青年看着嫌犯,自己走到郁浓格的面前,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麻烦你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面前的女人一把抱住。
郁浓格星星眼看着裴默闻,如果是在动漫里,此刻她的身周一定闪着无数爱心,但是就算在现实中,她的眼神也相当火辣,简直要喷火。
“帅哥,能给个联系方式吗?”郁浓格异常直白地问道,语气还有几分轻佻,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抛一个媚眼。
被勾搭的裴默闻脸色漆黑,身周温度剧降,表情更是难看得吓人。
青年目瞪口呆看着,非常敬佩郁浓格,居然有胆子调戏他家老大,这种不怕死的精神,让他忍不住想点几个赞,又挠心挠肺地想将这等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好消息告诉组里其他人。
这种事,八卦个十天半个月都不为过。
“唐葆葆!”裴默闻咬牙切齿吼出声来,表情凶狠得活像是要吃人。
“到!”名为唐葆葆的青年立正站好,大声应道,神情坚定,心里却暗暗发虚。
他只是无辜的吃瓜群众,不能将火撒在他身上,老大,求放过。
“你带她回警局做笔录,”裴默闻挣脱某人的强抱,拎着后领子丢给唐葆葆,那嫌弃的模样,活像是在丢一件讨厌的物件,而后自己带着嫌犯头也不回地离开。
郁浓格发挥小强精神,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嫌弃,笑呵呵询问唐葆葆,“你老大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结婚没有啊,平时的爱好的是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宛如机关枪扫射,唐葆葆听得头都大了,恍惚间觉得自己是被刑讯的犯人,正在接受狂风暴雨般的拷问。
“呵呵……小姐,请您跟我回去做下笔录,”唐葆葆勉强挤出笑,打断了郁浓格滔滔不绝的询问,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只觉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