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走的时候天色已然是蒙蒙黑了,加上陆渊千叮万嘱地一定要让江子安好好休息,不能随意行动,于是在陶夭咕噜噜地叫了半个钟头之后,陶夭终于下定决心自食其力,自己做饭了。
江子安原本以为陶夭会知难而退,叫个外卖也就把事结了,奈何今日一时兴起,是拦都拦不住的――就在陶夭倏然立起的那一刻,江子安原本以为她会掏电话的动作一转――陶夭围了围裙,然后大义凛然地去了厨房。
江子安左眼皮跳了跳,到底也没心思细琢磨左眼到底是跳财还是跳灾。
当然细了想想,其实也不难推断:陶夭不过做一顿饭,哪有那么好的运气“飞来横财”,所以,老天爷给的信号大抵也应了江子安那没有根据的预感。
“夭……夭啊!”江子安不由自主地清了清嗓,只为华丽地掩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虽然毫无根据地质疑别人是个不好的习惯,尤其被不按常理出牌的陶夭屡次打脸之后,江子安就更加深谙了这个道理,然鹅……在这种生死攸关的节骨眼(民以食为天,吃的不行,天都塌了,怎么能不严重?),江子安已然感受到来自生存的压力步步紧逼着他最后的防线――毕竟媳妇恼了还有的挽回,生命没了……咳咳咳……童言无忌。
陶夭许是正在兴奋垫上,压根没听见江子安那略带颤抖的小嗓音,遂继续兀自忙着找锅、找盆(???)、找食材。
江子安默默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就是一个高八度:“我说,小夭啊……”
咣――当――
厨房很是配合地传来了回响,随即就是意料之中的愠怒:“江―子―安!”
江子安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再抬眼时,某人已然举着锅铲,呈大字状立在江子安眼前,“你这么大嗓门是准备吓死老子啊?”
“老子是吓死的啊?这你都知道,学识还是很渊博的嘛……”江子安扯着脸皮,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引得陶夭又是一阵鄙夷。
“渍渍渍,这是什么鬼表情,老子下厨很可怕吗?难看死了!信不信宝宝一会不做你那份啊!”陶夭鼓着小脸,瞬间荡漾出了笑意,俨然已经放飞自我走进了江子安跪求自己给口饭吃的情境,却完全没有发现江子安骤然松懈的表情,更加没有提防某人紧随而来的喜悦。
“那,能拜托您给个手机吗?”江子安满脸期待地打破陶夭的美梦,然后迎着陶夭无比困惑的小眼神,“纯真”一笑,“我想点个外卖!”
“江子安!”陶夭眉头一皱,嗓门还没完全提起来呢,就看江子安胳膊一支腰部。
“嘶……”
“哎呦,哎呦,好了,好了……”陶夭嘴上叨叨着,却不敢对江子安动手,只得放着江子安自己调解,“哎呦,我错了,我错了,你怎么样啊,江子安,好点没啊?”
陶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始终不敢碰江子安一下,江子安却偷偷挑开一只眼睛,暗瞥着陶夭偷笑。
“恩,没啥事……”江子安一本正经地挺直身子,顿了一顿,又看了陶夭一眼,“就是觉得自家媳妇儿老是连名带姓地喊自己显得生疏了些,一生疏这腰就不得劲,一不得劲就……”
“好你个江子安,占我便宜,是不?”陶夭涨红着一张小脸,胳膊已经高高扬起,却在落下的时候散了力气,象征性地在江子安耳垂上捏了捏,“还真是拿你没办法……”
江子安满脸期待地凝上陶夭的美眸,然后撒娇似的来了一句:“既然逃不过,不如直接表示表示……”
江子安一面说着一面鼓着腮帮子撅了嘴唇。
陶夭却一撇嘴角,用食指杵了江子安的脑袋:“以前觉得总裁大人是很高冷的,别说不近女色,就是你脑袋里要是能装下一个女同志的名字,也够大家八卦上一年了,可是现在是咋地了?你这脑袋里面究竟装了些啥?是不是进水了啊?”
陶夭一边说着一边摸江子安的脑门,江子安不但不反抗,还喜(色)滋(眯)滋(眯)地盯着陶夭笑――陶夭一个激灵下意识收手,却被江子安突然袭来的大手抓个正着。
江子安紧紧握着陶夭的小手,将它送到自己的心口,然后停顿一秒问道:“听清楚了,它在说什么?”
陶夭脸上一麻,心里不禁尴尬:老司机就是老司机,一言不合就开车,一开车就停不下来,这样真的好吗?
江子安见陶夭欲拒还羞的模样,心里已然笑开了,然后趁着陶夭不备,抓着陶夭的小手向下一拉,直接摸上了那健硕的腹肌――陶夭只觉得五雷轰顶,整个脑袋都要被炸裂开来:虽说老司机向来开车都为所欲为,但好歹以前还有个征兆,给个暗示啊?现在这是什么鬼,直接一步到位?虽说这腹肌手感不错,想来江子安床上也……啊呸!想什么呢?不行不行,姑娘家一定要矜持!就算……可是这样忒……
陶夭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自己紧触着江子安的部位,赶紧闭了眼: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看……非礼勿视……
陶夭正觉着自己口干舌燥的时候,忽觉手背上的力道一松,就赶紧抽回了手。
“夭夭?”江子安一脸无害地叫开了陶夭的双眼,然后一舔嘴唇,很是魅惑地问道,“你懂我意思了吗?”
陶夭失神地点点头,随即又惊恐地摇摇头。
“那你这是懂还是不懂啊?哎呀,悟性真差,算了算了,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
江子安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最后一句不由自主地就提了音量唬得陶夭即刻就捂了耳朵,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跑。
“不不不,我不听,我不听,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喂!”江子安好笑地拉住陶夭的围裙,到底没让陶夭逃离自己可控的范围,然后在陶夭终于冷静下来的时候,很是平静的问道,“我就是肚子饿想吃口热饭有那么难吗?”
“肚子饿,肚子饿……”陶夭惊魂未定地重复了两遍江子安的话,这才恍然大悟,搞明白了江子安让她摸肚子的“真相”,“哦~竟然是这样啊!”
陶夭喜上眉梢地应了一句,然后继续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江子安的腹肌:“我怎么会不懂嘛!我早就听明白了你的意思,只是……这么……隐私的事情,对,隐私!还是你自己坦白比较好……”
陶夭一边口是心非地应着江子安的话,一边不自觉地扑扇着风,额角的汗珠已然不受控制地开始下落。
“你很热啊?”江子安心情大好地看着浑身窘迫的陶夭,抬手去试陶夭额上的汗水――陶夭下意识一躲,成功避开,徒留江子安略显尴尬地抬着胳膊顿在空中,“还是刚刚,你想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江子安已然开始睚眦必报,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收就要开始挑逗陶夭。
“什么不好的事情?哪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陶夭急呼呼地应了一句,才发现自己又中了江子安的激将法,遂骤然收声,兀自平静了一番,压了声调,“就算是不好的事情也是你往不好的方向引导出来的,怎么可以怪我?哼……”
“啥?谁引导你咋地了?”江子安掏了掏耳朵假装没听清楚,另一只手已然撑上腰身,随时准备“爆发”。
“没,没啥啊?你刚听到有人说话了吗?”陶夭双眼一瞪,举着铲子就开始左顾右盼地四处查看,似乎真有别人说了话一般。
江子安“噗嗤”一声,再次败下阵来。
陶夭却将自己的围裙一紧,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粗声粗气地说道:“小安安既然饿了,为妻就去做好吃吃了!”
“喊我什么?”江子安的眉眼挑了挑,好不容易拿开的大手又按上了腰部。
“哈?”陶夭还没反应过来,江子安的戏就已经开场。
“哎呦,疼!”
“您这是哪里疼?”陶夭指了指江子安抚在心口的大手,又指了指撑着腰身的大手。
“当然是心疼勾起旧疾发作――从里到外哪里都疼啊!”
“啥玩?”陶夭的嘴角抽了抽,第一次看见耍无赖耍得这么理所当然的,“所以,你想怎么样?!”
“为妻都说的出口了,那称呼我……”江子安假装羞涩地冲着陶夭抛了个媚眼,引得陶夭是阵阵恶心。
“哎呦……”江子安眉头一皱,戏立马到场。
“祖宗啊!”陶夭本想蒙混过关,奈何江子安是铁了心撒娇的。于是陶夭这一声发,江子安紧接着的一声呻吟就跟了上来。
“哎呦……”
“相公!”
“哎……”
“老公,老公总行了吧!”陶夭已经缴械投降,江子安却不依不饶地将脸往陶夭眼前一凑,闭了眼――陶夭好笑地摇摇头,缓缓俯身吻上江子安那好看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