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失去所有
客厅里面的空气越发的压抑，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心理作用。
江城的回来本来就是一个意外，现在他这种眼神更是让我觉得不安。
能够有什么事情会让他这样惊讶，桌面很硬，指甲因太过用力而泛白。
薄唇轻启，江城在笑。
他的话那样的残忍，割断了我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莫白，江易峰就是怕你受不了，所以没有告诉你这个事情。”他的笑容如同曼陀罗的凋谢，诡异的美给人绝望。
一张检查单从他带进来的公文包里面拿出来，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压着推到我的面前。
我不敢看。
我宁愿看到的是离婚协议。
但是不是。
那张纸在医院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当时在医生的手里，很快就递给了江易峰。
我甚至是没有看清楚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沉浸在那一刹那的幸福之中，明明是一件很浅显的事情，却被忽视了。
检查单就在那，却没有立刻去看。
“怎么，害怕了？”
江城忽然收回手指，“你这种人，应该是不会知道害怕的。”
“利用我靠近江易峰，为了能够摆脱我竟然让我亲手扼杀了我的孩子。”他克制的非常的好，但是鬓角依旧有一根根青筋跳跃而出。他使劲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让他看上去更加平静一点，没有那多的怒气。
可惜，由心而发的东西，不管那个人有多厉害，往往还是会有破绽。
他的身体在发抖，随即释然。
残忍的笑容带着他雪白的牙齿，咬碎了一个女人所有幻想。
“你算计了一切，怕是没有算到，你会没有生育吧！”
我坐在椅子上面，纹丝不动。
检查单就在桌面上，却始终都没有伸出手去拿那张单子。
所有的人都在说算计，于思琪在说，江城也在说。可是我真的算计了谁？
我不明白这种算不算是算计，我若真的心机深沉，为什么到了现在会闹到这种地步。就连做一个母亲的资格都已经失去了。
偏偏，我还在笑。
嘴角一扬，轻笑道：“真好，我不用做母亲了。”
我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到全身麻木，心脏痉挛。
江城“啪”的一声将手拍在桌子上面，那样用力。
“莫白，你给我等着。”
他用手指着我的鼻尖，我看见他的手指头都在颤动。他却忽然将手一收，背在身后。
厨房里面刻意压制的声音忽然停止，此刻的别墅，安静到了极致。
“从来都是我江城玩别人的，没想到竟然会被你摆了一道。”他说话的时候，鼻子微微的皱起来。愤怒和理智交集融合，化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狰狞。
张了张嘴，对于不会说话的人来说，太多的解释说出来都会成为罪过。
我将那些委屈和无奈强行按压下去，用沉默去接受一切。
他似乎是在笑的。
估计是没有想到这种时候我都能够淡然如此。
“你真的厉害，你真的厉害。”
他冲我比了一个大拇指，“莫白，当时我就怎么没有看出来，你是一个这么厉害的女人呢？”
“很好，很好。请继续，这样才会让我觉得对你出手是理所应当的。”
放在桌下面的手，捏紧又松开。
我说不出来半句怪罪的话。
一切都是我的错，却又好像不是。
江城已经没有和我说话的耐性，我看着他欲要离开的神态，立刻站起来。咬着牙说道：“为什么江易峰会回来？”
就是因为江易峰要离开这个家，我才想着要离开。
我害怕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搞明白，我必须要问清楚。
“怎么？你不高兴吗？”
他嘲弄的看着我，“对哦，你应该高兴不起来。江易峰回来之后，可能都没有给你一个好脸色吧！”
不安感早就占据了我的脑子。
江城看着我的眼神是那样的讽刺，他压根就不介意告诉我都发生了些什么。在他的眼中不管我知道了什么，只要是他已经决定了要这么做的事情，我就没有办法改变。
“我告诉江易峰，说是你说的，既然是他要和于思琪结婚。倒不如就在家里面一起生活。于思琪到底是你的姐姐，你们也能够互相照应一下。"
我豁然起身，忽然之间便明白，为什么江易峰对我是这个态度。
楚楚动人的于思琪，已经在于家容忍我多年。现在我还要继续折磨她……
我并非是一个没有情绪的人，我会难过，也会害怕。
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办法挽回的开始。我激动地捏着自己指头，用力的按在桌子上面。直勾勾的盯着江城，他将一切都说的风轻云淡，他的计划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在生气吗？你根本用不着生气。”
我自然的伸出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缓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让我看起来更像是个无功而返的乞讨者，他正好高高的宣誓着自己的地位。
让别人明白，很多东西只有他想给，对方才能够得到。
他冲我勾了勾手指头，让我往他的方向靠近。
他还有话对我说，这些话很重要。
那种自信的眼神，硬生生的将人的魂魄给拉了过去。忍不住想要听听他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这只是开始。”
见我没有过去，他又说了一句。
桌上的车钥匙随手拉过去，他对我的没有丝毫的留恋。过往的种种温柔，究竟是不是为我谁又能够说得清楚。
我忽然之间觉得可怕。
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惧。
“你想要做什么？”
金丝雀总归是在笼子里面的得到了它想要的快乐才会觉得舒畅，但是我不是啊！心里面的慌乱不断地告诉我，将会有事情发生。
“我们离婚吧！不管对错，大家各走各的……”
“住嘴！”
冰冷的温度让客厅骤冷，他扭头，嘴角一提。
“莫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耐。将我江城玩弄于鼓掌之中，玩的腻了想不要就不要对吧！”
我摇头，可惜他根本不看我。
“我告诉你，离婚是肯定的。但是江易峰还没有恨你，我怎么可能会放你走。”
笑声回荡，厨房门轻轻拉开，留下他皮鞋敲击地板渐渐远去的声音。
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佣人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