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一场好戏
“江太太，您这是……”
“走开。”
听见佣人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我就觉得作呕，在江城离开的时候，她恰到好处的从厨房里面走出来。
我站在原地，身体有些僵硬。
或许是因为太过恐慌，保持着刚才的姿态站立在这里，反而成了唯一能够显得我强大的姿态。
“江先生呢？饭菜已经做好了，您看是不是这个时候端上来。”
她规规矩矩的站在我的面前，谦卑的做作。明明已经知道江城离开，还继续说：“我做了您和江先生喜欢的东西。太太，是要等着江先生回来了之后再端上来吗？”
有些时候欺负人欺负的习惯了，还真的是会上瘾的。
之前江城的警告似乎已经成了耳边风，她那种挑衅的样子，是料定我不敢将她怎么样。
刚才的话，她分明是听到了的。现在跟我装这些？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着一肚子的火气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够发泄出来。
看着佣人眼中的挑衅，我无法淡淡然。
于是，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怒视着她，“你倒是端上来试试？”
若是她还对我有几分尊敬，还讲我当成是这个家里面的太太。这个时候就应该知道如何才算是规矩，知道迎合我。
明显，她已经听到了很多。所以在她的眼中，我就是个屁。
一时间，我怒上心头。
她当真将饭菜端上桌，而这些都是对我赤~裸裸的嘲讽。
我不想和谁起争执，却也不想被谁都踩在脚下。佣人的态度明显的是在宣誓主权，不管这是不是我心胸狭隘的表现，至少这个时候，我没有理智。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当我连生育能力都没有了，我想要离开都成为奢侈的时候，我究竟该怎样做。
桌面上的盘子被我是摔在地上，冷冷的瞅着那个佣人。
“我辛辛苦苦做的饭，你不要不知好歹。”
她已经彻底没有将我当成是太太，“你在我的面前装什么装，刚才先生的话要不要我替你解释一遍。”
佣人用那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的狼狈，她冷笑开口。
“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太太吗？本来以为这一次先生回来你的地位会有好转。可是眼下看来，他本就是回来羞辱你的。”
这一刻，看上去她完全没有了佣人的姿态。
反而更像是我的婆婆，盛气凌人的站在我的面前，“一只不会下蛋的鸡，早晚会被取代。”
她的话字字戳在我的心坎上，戳得我血肉模糊。不断的被人将伤口揭开，这就是一个失控的开端。
一个五十岁的人，哪怕是看在她一直在别墅里面帮工的份上，我也应该给予尊敬。
可我现在只有怒火。
我斜睥了她一眼，突然伸出手很随意的扔了桌上的盘子。耸了耸肩，同样反击一笑，说：“就算我会被取代，在我走之前，我也一样会让你卷着铺盖回老家。”
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这种话，错愕之后也是浓浓的火气。伸出手在茶几上拍了拍，怒斥：“我在这里干了差不多十年，你现在就想要将我赶走，凭什么！”
莞尔一笑。
不管她在这里呆了多少年，和我有什么关系。
“凭我还是这个家里的太太。”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开门声，门被推开，江易峰西装笔挺的出现在门口，看着家里面的人还有一地的凌乱，眸子里闪过什么。
无论对错，我根本不敢去直视他。
立刻低下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紧张的将拽着自己的手，站在餐桌面前手足无措。
佣人在看见江易峰的第一眼，眼眶顿时红了。她搓了搓挂着脖子上面的围裙，声音哽咽。
“先生，或许我真的老了，我已经无法做出能够让太太满意的东西。”
“错不在你。”
他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一旁，眼底有着淡淡的疲惫，抿着嘴吸了一口气，将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看似大方的坐在餐桌面前，眼神却在无意之间从我的身上扫过。
餐桌的一切都已狼藉，他却毫不在意的拿起筷子，夹着的碗里面的米饭往嘴巴里面送。
“你……”
我刚欲言，却忍了回去。
我不是他的妻子，只是让他恶心的嫂子。那一句你下班了，要吃什么我去做的话永远不该说出口。
他离我近在咫尺，我却只能悲哀的扬了扬嘴角，有些恍惚的神情看着的他。
他并不看我，也不看眼眶红透的佣人。
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他浑然不知，然而拿着筷子吃着我打翻的饭菜，却也是往我脸上打了一记狠狠的耳光。
他吃的风轻云淡，我却快要心脏骤停。
“太太……”
该配合的演出我已尽力，偏偏我不愿在江易峰的面前表演什么。
佣人刚刚开口喊我，不管接下来她要说的是什么，我都不愿意听。
“闭嘴吧！”
我打断了她的话，对着江易峰含笑着说道：“你慢慢吃。”
我转身，故意将自己的胸膛挺直，让自己看上去更加趾高气扬一点。
而这种感觉确实也是好极了，给人一种不受任何人欺辱的爽点。
佣人站在一旁不安的抓住自己的双手哆嗦着唇，脸上垮下的皱纹正述说着她被剥夺了种种尊严。
我还未上楼，江易峰放下手中的筷子。
“啪”的一声，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一个动作，却在此刻格外的刺耳。
他站了起来，我不敢转身。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来判断他那便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或许他会有愤怒的表情，我很想看一看，关于他我想留下更多能够用于绘画的素材。
只可惜我不能回头，我和谁对峙都不能和他。
他的声音透着警告。
“徐阿姨算是带着我和哥哥长大，与其说是一个保姆，更像是一家人。”
佣人是一家人，那我呢？
眸子暗垂，拳头拽紧。
“就算你是这个家里的太太，但是你必须要明白，徐阿姨到底也算是长辈。”
江易峰，你怎么可以这样。心口发寒，听着他话里面的意思，我只是个外人，倒不如好好的尊敬一下这个家里的亲人。
“我想哥哥也不希望看见徐阿姨在这个家里面过的不痛快吧！”
提脚径直上楼，无从反驳，无需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