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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事府的钱谦益,这位博学多识的老大人终于忍不住率先站了出来:“皇上,老臣支持您的决定,施大人收受贿赂,理应撤职查办!”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随,礼部侍郎徐光启朗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臣以为,施大人应当受到应有的惩罚!”
礼部左侍郎周延儒也站出来说道:“臣感念皇上提携之恩,愿意誓死效从!”
崇祯点点头,心里稍安。
成基命,钱龙锡,温体仁,薛国观,这四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暗自揣摩着皇上的心意。
温体仁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要是双方人马胜负一分,就没他说话的份了。所以,他要博一把,要么搏出一个前程似锦的明天,要么是一辈子默默无闻。他想通此节,豁然站出来说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讲。”崇祯对温体仁的印象不深,因为他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
“皇上,臣要举报施凤来教唆朝鲜王子与杨乐争夺驸马之位。施大人曾经让臣帮忙,臣觉得不妥,所以拒绝了。”温体仁一板一眼地说道。
“施凤来,可有此事儿?”崇祯冷冷地问道。
“皇上,臣……不曾做过。”施凤来颤抖着说道。
“你们做过什么事儿,有人会替你们说。”崇祯眼睛望着大殿外面,然后说道:“杨爱卿,进来吧。”
杨乐这才依依然地走了进去。身前是曹化淳公公领路,在他身后有杨嗣昌、孙传庭、洪承畴等人。
“微臣叩见皇上!”进来的这些人全部下跪行礼。
“诸位爱卿平身!昨夜辛苦你们了。”崇祯微笑着虚扶了一把,让他们起来。
曹化淳和皇帝对视一眼,然后拂尘一扫,高声喊道:“带人犯上堂~”
紧接着,两名侍卫从外面押着一个太监进来,这个太监不是别人,正是王体乾。
“王公公,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吧!”崇祯自从听到杨乐抓住了魏忠贤,底气就上来了。
“是,皇上。”王体乾知道坦白从宽的道理,为求活命,把厅堂之上凡是魏党的不管有罪无罪全部招了出来。
当施凤来看见王体乾的一刹那间,就知道,九千岁完了,他也完了。
当王体乾完全交代后,施凤来便听见张公公念圣旨的声音,不过他已经没了心思,怅然若失,只听到他原本罪不可恕,但念其劳苦多年,被罢官回乡。
还有在厅堂之上的冯铨、张瑞图两位大学士全部罢官。太常寺卿倪文焕以及一些受牵连的官员也一并摘去了乌纱帽。
司礼监的四大首领作恶多端,除了早就投诚的王体乾外,全部处以死刑。
而魏党主要的成员五虎、五彪全部斩首示众,以平民愤。
五虎分别是:兵部尚书崔呈秀、原兵部尚书田吉、工部尚书吴淳夫、太常寺卿倪文焕、副都御史李燮龙。
五彪分别是: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都督同知崔应元、右都督孙云鹤、锦衣卫佥事杨寰。
而关于罪大恶极的魏忠贤,崇祯决定把他移交三司,公开审问,明正典刑,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圣旨宣布完毕,退朝。
杨乐被崇祯单独叫到了书房。
崇祯原本就不怎么在乎什么天子礼仪,在他心里,一直把自己当成老百姓看待,还特命曹公公从菜市场购买蔬菜瓜果,以减少宫廷的开支。如今见没了诸位大臣,崇祯高兴地拉过杨乐的手,哈哈大笑道:“这些日子苦了爱卿,朕一定要好好奖赏于你。”
杨乐唬了一跳,他可知道古代那些文臣对于君臣之礼的重视,想立刻抽出手去,但又想如此做必会伤了崇祯对他的信任,所以,瞧见身边无其他人,任由崇祯拉着他坐了。
崇祯坐在椅子上,松开手后瞧见杨乐依旧站在案旁,便道:“你也搬张椅子坐下吧,我知道你昨夜一夜未睡,一定比朕还要乏得多。”
见杨乐摇头不肯,朱由检又道:“坐了吧,不必拘于臣礼,现在朝中大臣,朕能相信,能说句知心话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人了,自从第一眼见你时,朕就感觉你与别人不同,你看朕的眼睛里,既没有那种畏惧害怕之意,也没有别人那种乞怜讨好的眼神,我喜欢这种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感觉,你也坐了吧,陪着我好好说说话儿。”
杨乐听他都这么说了,瞧瞧殿内也没有什么人,这才答应了,搬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了。
见杨乐在身旁坐了,崇祯心里十分高兴,都说皇上是寂寞的,确实如此,身在皇宫大院,从小就明争暗斗,从来都不敢和任何人说一句真话,整天带着一副虚伪的假面具,他是真的累了。
如今魏忠贤入狱,崇祯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这么开心过,他一直活得很憋屈,一直活在恐惧之中,直到杨乐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温暖,感觉到了真切的关怀,那就像是黑夜里的一束光明,照亮了他前行的路。他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这就是人人口中所说的“朋友”吗?哈哈,自己也有了朋友,这感觉真奇妙!
杨乐看着崇祯一直坐在椅子上傻笑,不忍心打扰他,只好默默地等待着。
过了片刻,崇祯回过神来,也没察觉到刚才自己的呵呵傻笑的模样被杨乐瞧了去,微笑道:“虽然东厂交给了曹公公,锦衣卫交给了骆大人,朕琢磨着是不是再开西厂,由你掌管,替朕看着他们点儿啊?”
杨乐心中剧震,崇祯这得是多大的疑心病,连曹公公都怀疑,忙到:“皇上,西厂可万万开不得了,不说别的,如今国库里的银子本来就少,还是拿出来干点儿别的事情吧。”
一听要花银子,崇祯立刻打消了此念头,但他脑袋一转,笑道:“爱卿不是建立了一个物流镖局吗,而且即能侦查情报又能赚银子的。你不妨用它替朕盯着那些大臣。”
杨乐惊恐万状,苦笑道:“皇上,那是物流公司,不是镖局,也不是锦衣卫,虽说它也能收集情报,但也仅仅局限于商场方面的,监视侦查这件事,恐怕臣……真的做不来。”
崇祯摆手道:“怎么会做不来?擒拿魏党不也是做得很好么,你得把“物流镖局”起一个响当当的名字。一定得是一个和东厂、锦衣卫并列的名字。”
“物流镖局?”杨乐一咧嘴,这皇上怎么就跟“镖局”过不去了呢。正好自己的公司也没有起名字,不如趁现在想一个,“物流局?货运局?公安局?国安局?”杨乐小声嘀咕着筛选。
而“国安局”这三个字正好被崇祯听了去,他猛然一拍大腿,惊喜道:“国安局!爱卿这个名字起的好啊,与锦衣卫、监察院一样同为三字,正成谐趣,而且喻意国泰民安,喜庆,朕非常喜欢。”
崇祯哈哈大笑,立即将杨乐的物流公司命名为“国安局”。于是,这样一个替代西厂,负责监视东厂、锦衣卫的,以物流货运、情报搜集为一起地情报机关“国安局”隆重地登上了历史舞台。
杨乐连连苦笑,国泰民安?前世的国安局的全称可是“国家安全总局”,与国泰民安的含义相差甚远。不过,崇祯既然已经决定,那就用“国安局”的名字好了。
一君一臣相谈甚欢,这时,曹化淳推门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杨乐和皇上对膝而坐的时候,惊诧地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但又转念一想,杨乐此后便是驸马爷了,与皇上是一家人,平起平坐倒也不算什么。
杨乐发觉曹化淳的到来,虽皇上允许不尊礼仪但自己也不能太过,忙站起身来,退到了一旁。
曹化淳躬身行礼道:“皇上,刑部、监察院、大理寺三司已经准备妥当,午时三刻便要提审魏忠贤,老奴过来通报一声。”
“嗯,朕知道了。”崇祯嗯了一声,然后想了一想,道:“找件侍卫的衣服过来,朕要亲自去看看。”
“是。皇上。”曹化淳会意,皇上这是要微服私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