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大爷和五爷夸了我一路,又是判断准确啦,又是决定果断,又是思维活跃…….,夸的根子看我眼神满是崇拜,话说回来,他们是光看见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啊。
按理说苦劫、苦渡二位大师给过我修为,过年遇到的那位高人也给过慧根,也算是一种力量,问题是这些力量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在哪,是什么力量,怎么用。
照这么有一出没一出的,早晚死在这上头,今天这是亏得使出这份力量来了,打死我也不信我那半截颠三倒四的光明咒能治住这么多死胎魂魄,想想我都后怕,要是没作用,那我还不当场就被嚼吧了?
“二位爷,下次有活让根子来好不好,好家伙,说是处理一个鬼婴,一个哆嗦就成了数不见数的一群,每次都是群攻,这谁受得了?”
“废什么话?哪次没护着你?哪次让你自己来了?不过这次的确很有成绩,你仔细琢磨琢磨你体内的那股力量,你的福缘深厚,总能遇到很多机缘,好好回想一下几位高人跟你说的话,能参透其中一二对你成长的帮助不可估量啊。”
我一阵苦笑,“我的亲大爷,我不想啊?高人说话都不能说明白是咋地?一个个都跟打哑谜似得,这股力量也有一阵没一阵的…….。”
大爷回头看看五爷,俩老头相视一笑,“力量的觉醒也讲究机缘的,时候到了,自然你会领悟!”
“你看,你看,又来!让我好好琢磨的是你们,让我随机缘的也是你们。大爷,咱那句话靠谱啊?”
一路连聊带逗回到酒店,又是直接吃早点,然后回屋补觉,敢情修行人干的活都是夜班。
回了屋,根子缠着我,要我教他我今天的法术,根子也是傻实在,我连光明咒都念不利索还有的教么?
不过,倒也引得我反思自己体内的力量,我体内现在有几股力量,我自行修炼的灵气算一份,过年那位高人送我的慧根,苦劫苦渡送我的修为,这两项都算是佛家修为,如果非要算,被压制的凶根也算得上是一份力量。
从五台山下来以后我一直习惯性的使用自己的灵力,从修行纳灵诀开始,我即便没有刻意天天打坐,灵气也会缓缓滋生,只是我自身灵力所使出的法术威力一般。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抽哪根筋,突然想起来用佛家力量,仔细想想还真是下意识的,难不成这就是大爷所说的机缘?那这份力量是谁的?苦劫苦渡给的禅宗?还是像大家说的,那位高人给的密宗?既然醒了怎么这会又感觉不到了?我问过苦劫苦渡二位大师,我一问二位佛爷要么是乐呵呵的笑,要么就跟老僧入定似得,连进出气都感觉不到。
……等等!入定?悟即是不悟?苦劫苦渡二位没事没少跟我聊入定的事,入定是让自己进入冥想虚无的状态,无的状态。这两者联系起来的话……入定会有什么收获么?对!改天问问大爷入定的事。胡思乱想着不知道啥时候迷迷糊糊才睡着。
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我们也该赶紧继续向上方山出发,之前大爷和其他几组人马都联系过,秦家和王一峰那没有任何消息,但是阴兵借道把沿途祸害的邪事不少,大家也都在路上走走停停,我们的脚程还算是领先的。
这次医院的事情本来就偏离了路线,而且也和阴兵借道无关,虽然时间没那么紧,也得赶紧回到路线上,谁知道前面又有什么阴兵留下的破事要我们擦屁股。
第二天一早我们又坐上长途车走回计划路线,一路上五爷感慨这世间的诸多邪事往往都是世人作孽,老爷子说到激动的时候,调门上涨,引得左右的人直看我们。
我赶紧平复一下五爷的情绪,把话题引开,“大爷,五爷,您说我体内的力量到底怎么回事?起根学的是纳灵诀,练的是你们教我的张家法术,怎么佛家法术到我这也能收到这么好的效果?这股力量又说不清是不是我的,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
“法无差而术有别,这不还是你教给我们的么?修法之道天下大同,宗派不同才导致术不同,你昨天晚上情急之中一句引发了体内的力量,是那股力量在引导你,还是你在引导那股力量呢?”
大爷一句话把我问懵了,“谁引导谁?好歹是力量在我体内,应该是我一着急憋出他了吧?”
大爷笑笑摇摇头,“你首先要面对,了解你体内的力量,才有机会驾驭他,人在情急之下可能会激发自己都不知道的潜能,但是这种力量想运用到如臂使指,就需要踏踏实实的消化和积累。”
说半天还是听着没头绪的大道理,我挠挠鼻子,突然想起来,“哎,大爷,五爷,你们了解入定么?”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你在华莲寺和苦劫苦渡二位高僧待那么久,你问我入定的事?”
“二位活佛也没跟我讲过法术的事啊,入定也没讲过,光看着他们入定了。”
大爷摇摇头,思索了一下,“简单一句话,道家入定修气,佛家入定修心!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你在云光洞修行纳灵诀其实就是一种入定,但是要配合功法,修行你体内的灵气,而佛家入定能,讲究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是要完全进入一个静的境界反观自己的内心,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内修法门,以你目前的性格和定力不大适合也很难做到禅定,入静入定。”
我喃喃的琢磨着,“入定?入静?是什么都不想么?”
“你说的只是最初级的空定,要摒除杂念,明心见性,做到这一点就没那么容易。不过你如果能做到入空定,想必应该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力量了。”
“哦哦……,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我自己一个人瞎琢磨,傻念叨。
五爷扭头问根子,“咋了这是?发啥癔症?”
“我也不知道啊,昨晚上回去就睡了。”
他们看我不说话了,也没再和我多说什么,我也没再理会他们聊天,心里琢磨入定的方法,试着放空自己,真的很难做到,且不说这会正在车上,周围乱乱哄哄,就这车一会一颠,也能把我颠出定去。
饶是如此,我也闭上眼睛,尝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尝试着摒弃杂念,开始脑子里想的就是一个念头,“什么都别想。”慢慢把这个念头也一点点,一点点抛弃掉,让自己放空。
这个感觉就好像尝试把自己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什么都别想”这个念头上,再慢慢放开这条保险绳,让自己进入一个虚无的状态。好几次一放开这个念头,杂七杂八的念头就不自觉的涌进脑袋,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我始终保持在一个闭目静坐的状态,周围人都以为我睡着了。
渐渐地,涌入脑子的杂念越来越少,我似乎睡着了,但是意识却又格外的清醒,在这种半梦半醒的模糊中,隐约看到黑暗中几道光束在旋转,仔细辨认一下,发现是一道金光,一道白光,一道红光,三道光束相互缠绕飞舞,我下意识的想让光束近些,好看的更清楚,却发现只有那道红光随着我的意念,向我靠近转里一圈,之后又去和那金光,白光缠绕去了。
我仔细看看,三者的关系似乎也不是单纯缠绕飞舞,红色的光似乎想包裹融合金光,但是金光却一直在躲闪,抗拒这种融合,白光则像事不关己似得,在红光和金光之间穿插,也看不出到底什么目的,而且,每每红光就要缠绕住其中一个的时候,那金光或者白光似乎有形有质的实物一般,将红光弹开。
我脑海中下意识的骂了一句,“靠,在我身体里还这么拽?”一股倔劲上来,就想帮着红光去缠绕金光。在我的视角看来,三道光的动向非常清晰,我的意识里对金光虽然做不到完全控制,但是我感觉似乎多少能影响它没那么流畅的躲闪,会对它造成一些阻碍。
这种感觉就好像用意念在做贪吃蛇游戏,手脚使不上劲,还好没一会适应了这种控制,也渐渐摸着了金光的规律,帮着红光到处堵它,好容易堵着金光被红光缠绕住,一旁的金光紧跟着也要缠绕上去,眼看就要缠成一股了,快成了!
突然,觉得自己的猛的屁股离座,身体向前冲去,我也被硬生生从那片虚无中拽出来被唤醒,等我睁开眼,眼前是一个椅背,一张脸跟烙饼似得直接贴在了椅背上。
这辆车是农村间来回跑长途的大巴车,椅子是那种硬塑料,还衬着铁管,外面不过包了一层布套,这一脸酸爽,紧跟着连滚带爬,好在旁边座位上一哥们手快,一把抓住我脖领子。这特么是怎么回事?我还在懵圈状态?车祸了?翻车了?看着其他人没事啊,我靠!急刹车!!
我从地上爬起来就毛了,“怎么开车的?”
司机看我从倒数第二排直接摔在了他后座,也一脸抱歉,话都没说,指指车前面,我抬头一看,不知道谁家的一群羊,悠悠闲闲的从车前面溜达过去,一只羊还停下了,嘴里一边嚼着草,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看我。
面对这群羊,尤其面对那只直视着我的倒霉羊的销魂目光,我无语,彻底无语,只能摆摆手,揉着脸在大家哄笑声中讪讪地坐回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