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时有人旁观这场战事,会看到一尊金光闪闪的金身八臂罗汉,和浑身散发幽幽青光的蚩尤法身,背对背共同战斗的奇妙场景,两具法身成形之后,一个挥舞八种法器,瞬间一股凌厉罡风将五个鬿雀妖族吹的后退数米,根本无法近身。
蚩尤法身面目狰狞,手中一把虎魄拦腰劈向两名天魔教圣使,断休的法力加上我的灵气,再加上蚩尤法身的舞动,一把虎魄虽然是灵气所聚,但是有形有质,威力极大,两名圣使脸色大变,急急后退,手忙脚乱的招架,堪堪躲过了虎魄一刀,身后不知哪家的院墙被一刀劈塌,砖头墙土落的满身满头,狼狈不堪。
罗汉法身虽然怒目而视至少还让人感觉得到一身正气,这断休所召唤的蚩尤法身,满身戾气,杀气冲天,如同战神临凡,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有一丝怯懦,对面两名什么圣使,显然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在这种气势之下心生怯意,尤其是那一刀差点要了俩人的命,已经战意全无。
释源和断休两人的法术施展出来,其他人再不敢起什么阵法了,这要是在村子中间,恐怕多少人得无家可归了。
鬿雀妖族和两名天魔教圣使甭说进攻,在两尊法身的进攻之下防守都显得颇为狼狈,更别说还有提防我们其他人的进攻,鬿雀妖族的堂主,见势不妙,一声唳叫,五道身影转身疾飞而去。
这边鬿雀已经跑了,就两个天魔教圣使势单力孤,安圣使一脸骇然看着我,“这是张家火门法术么?怎么会杀气这么重?怎么会现蚩尤法身?”
我冲着安圣使比出个中指,“你大爷的,来啊,你不是牛逼么?”两个天魔教圣使已经根本无心再战,同时退后几步,手一挥,两人一起隐入黑暗。
鬿雀妖族和天魔教瞬间跑了个干净,释源和断休收了法术,现场一片狼藉,墙塌倒一片,家主吓得根本不敢出来,罗炽赶紧招呼我们回村子找老丁。
这一架打的动静不小,村子里的人早就听见了动静,都怕伤及自己,谁也不敢出来看,连操办白事的都躲进屋里,听着外面惊天动地的,等我们回到老丁家,敲了半天门老丁才敢出来,看我们安然无恙,知道我们将村子里作怪的人打退,千恩万谢,村民们听到老丁说话,也陆陆续续出来,纷纷道谢。
经过这一仗,不管是鬿雀妖族还是天魔教都暂时不会回来,我们既然了了这里的事情也不想再多耽搁,回暂住之处休息一晚就计划第二天会罗荫镇。
终于见识了鬿雀妖族的人,罗炽也把自己对鬿雀妖族的了解说给我们,鬿雀族中族长治下分仙、妖、鬼三堂,刚刚的就是鬼堂堂主名叫薄翅和他手下魑魅魍魉四位堂中护法,曾经与罗炽几番交手,至于鬿雀妖族的族长连罗炽也没见过,鬿雀妖族藏匿之地也始终没有找到过。
不知道鬿雀妖族和天魔教的目的,我们总是落于被动,虽然众人在江湖上光有耳目,但是这种邪教和妖族隐藏的极深,行事隐秘,想要知道有价值的消息,实在太难,一群人聊了半宿也没聊出个所以然,只好休息,明天一早返回罗荫镇。
第二天一早,一众人早早起来洗漱吃过早点就去老丁家打了个招呼就要回家,老丁本来要送我们,被罗炽拒绝了,老丁现在家里事还没忙乎完,不必再招呼我们,我们辞别老丁,启程返回罗荫镇。
几里路的路程,本来没多久就能到,一帮人说说笑笑谁也没在意时间,一直走了个把小时,还没看到罗荫镇的影子,我们这些外来户会迷路也就罢了,罗炽在这生在这张,闭着眼睛也走不错,这一个来小时,再走个来回也差不多了。
三爷这才注意起来,“甭说了,遇到鬼打墙了。”
石头一激灵,“大白天鬼打墙?现在的鬼白天也上班了?”
“响晴薄日的,哪来的鬼?是有人施法。”说着向空中抱拳说了声,“是哪位朋友?有事的话请收法现身吧,被我们破了法术就不好看了。”
鬼打墙这类的法术更类似于障眼法,一些小把戏就可以让被施术者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道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但是这种法术本身并无杀伤力,用在修行人之间,往往是开玩笑的恶作剧或者有意拖延对方脚步,并无恶意。
几位爷和释源要破这小法术是很轻松的事情,但是无论大小,破掉对方的法术总是一种存在对抗性的行为,所以三爷先打了个招呼,意思是施术者自行撤去法术,出来见面,有事当面说。
果然,没一会,感觉好像整个空间波动了一下,之前一直在我们眼前脚下的道路好像变得更直了一些,法术撤去,躲在法术后面的施术者也显露出来。
施术者一男一女俩人,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男的向着我们这边恭恭敬敬抱拳施了一礼,女的眼神却一直直勾勾看着我们小辈这边的方向,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情绪激动的不能自已。
看到这两位施术者,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五爷突然双眼圆睁,脸上变颜变色,情绪激动,说话也结巴起来,“是…是…是你们?你俩还活着?”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五爷身上,是谁能让五爷如此激动,而且我们都还不认识,“老五,这二位是?”
五爷闭目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这二人…二十年前江湖上的阴阳夜叉,还记得么?”
“阴阳夜叉?倒也做过几件大事,俩人亦正亦邪,做事完全凭自己的喜好,十几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就是这两个人么?老五,你认得这俩人?”
“二十多年前,我受人之托去处理一件邪事,到了主家发现是冤鬼报仇,死鬼被主家害的家破人亡,怨气不散,找来索命,正遇到这阴阳夜叉也被冤鬼所托,来阻止我治邪,你们知道,在我看来,报应自有天注定,人间自也有恢恢法网,疏而不漏,由不得鬼魅猖狂,妄自定人是非罪过,阴阳夜叉却一心要替冤鬼伸冤,交了通手,也是不打不相识,和这两人斗了一整晚,最后鬼让我治了,也逼得主家去投案自首,这两人才算作罢。后来和这两人聊了很久,两人心性并不坏,只是做事有些偏激,两人也仰慕张家法术,和我一起住了将近一年,这一年里二人心性平和不少,倒也想平平淡淡做对普通夫妇,还产下一子,孩子还不到一岁的时候,两人的仇家寻上门来,俩人怕连累我和孩子,将孩子托付给我,引仇家出了村子,再没有回来。我也四处打听过,却再没打听到阴阳夜叉的消息,没想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二位,别来无恙啊?”
我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听明白个七七八八了,也十分震惊,这对夫妇就是根子的父母,根子这么老实的孩子,父母居然是江湖中曾经叱咤风云的阴阳夜叉,难怪五爷一直对根子的身世讳莫如深。
对面男女的双双拜倒,“五爷,多年未见,承您大恩,陆行天夫妇给您磕头了。”
原来根子本姓姓陆,五爷急忙扶起二人,“你二人一去这么些年,一点消息没有,到哪里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很根子说起你俩,你俩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来来,根子,你不是打小一直问我你爹妈是谁么?这俩人就是你的亲爹妈,快来。”
根子已经傻了,根子虽然老实,可是不笨,也听出了端倪,不过根子打小就跟爷爷相依为命,虽然也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但是此刻也只是心中震惊,情绪也没那么激动,愣愣呆在原地。
陆行天知道这十几年根子对父母根本没有概念,自己也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心怀愧疚,根子母亲更是哭的泪流满面,走过来,抱住根子摸摸头,摸摸脸,边哭边上下打量,此刻母亲就是母亲,哪里还有当年随夫叱咤江湖的豪气,只想抱着儿子,看着儿子长大。
根子也被这种真挚的感情所感染,抱着父母痛哭起来,周围人也都戚然不语,后来还是罗炽出来圆场,“既然你们一家相认那也是好事,咱甭在这里又哭又闹的,来,一起回家,咱慢慢聊。”
陆行天擦擦眼角,“五爷,十八年前,是您教化我二人修行为天下,也是您平复我二人身上的戾气,又是您抚养了这孩子十八年,我们早就把您当做自己的父辈,诸位也是与您同是卫道的长辈,我有一事不应相瞒各位。”
“什么事?”
“十八年前,我们与仇家争斗,最后拼得两败俱伤,才堪堪击杀对方,也知晓了对方的背景,我二人受您教化,也想为修行正道做些事情,所以做了件任性的事。”
五爷和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看着陆行天,陆行天扶起妻子,沉吟了一下说到,“我二人现在是天魔教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