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之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我是要将这手推车改成轮椅!”
吕识株:“轮椅是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帮我把这个木板子打磨平整些。”
她买的手推车大小正好和轮椅差不多,她是特意挑的有两个轮子的推车,如今只需要将推车前面遮挡的部分卸下去。然后将底座延长些,在延长的木板子的底下再加两根支撑,装上两个小轮子。轮椅就初步完成了。
姜暖之让吕识株坐上去,试着推了一下,虽不如现代的轮椅顺滑,带一些木质的滞拗感。但是行动该不是问题。
当下又调节了一下高度和细节,便是满意的找了一张兽皮铺上来。瞧着竟然也有模有样的。
“嘿,这东西有意思。给你那腿脚不好的夫君来用正好。阿暖,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这东西一送,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绝你!”
姜暖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白了吕识株一眼:“我的心思你别乱猜,一边儿玩去吧。”
吕识株顿时跟上来,刚想说话,姜暖之幽幽的道:“再多说一句,就不做锅包肉了。”
吕识株一噎住,顿时捂住了嘴巴。
眼瞧着姜暖之轮椅推到屋子里头去,他方才不满的和身边远些的小二抱怨:“你娘真是太善变了,刚刚还说不做锅包肉就把脑袋给我当球踢呢,没一会儿就变卦了。”
小二听着,皱起了小眉头,下一秒立即喊道:“阿暖,吕哥哥说你坏话.呜呜”
“小祖宗,小祖宗,你小点声啊!”小二的话才说了一半,紧接着就被吕识株捂住了嘴:“嘘,我给你买糖吃,别告诉你娘!”
小二点了点头。
吕识株松口气,刚一松手,小二顿时又喊起来:“阿暖!你……”
下一秒他那小嘴儿又被吕识株给捂了上:“喂,做人该有点道义的。”
小二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显然还有几分不服气。
吕识株磨了磨牙,瞪大眼珠子道:“你要是敢说,我就将你偷偷喝光小玄庭的药膳的事儿告诉阿暖。”
这下,小二终于安静了。
两个人沉默的看着对方良久,诡异的达成了一种默契。
小二:“吕哥哥,我们一块去烧火吧?”
吕识株:“好,小二,咱们两个永远都是最好的兄弟,无坚不摧的伙伴。誓死为对方保守秘密。”
小二:“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屋子里头。
姜暖之将轮椅推了进来,却见黎戎一直就站在窗边往外看着呢,顿时有些心虚,也不知道刚才的话黎戎听了多少去。
“你”
“我其实也不知我那字画到底值多少银子。”黎戎在姜暖之说话之前,道了这么一句。
姜暖之一愣,看来他是将他们的话听了去,尴尬的笑了一声:“那个,我们两个开玩笑的。就……年纪小么,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往心里去。”
黎戎却只是点了点头:“嗯,我晓得的。你想要多少幅字?我随时可以写给你。”
姜暖之被他这话弄得一愣,本来都想好了如何和他说了。可他忽然来这么一下,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接了。她琢磨着说些什么话,缓解一下气氛的时候。
却见黎戎盯着她极其认真的问:“我的腿真的能好吗?”
姜暖之听他问这个,松口气:“当然。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你这病症对于我来说并不难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病去如抽丝,不能心急。”
黎戎听了话,紧绷的眉眼略有些许舒展,他点了点头,忽然又道:“等我能站起来了,这些需要敲打的粗活,交给我便是,无需再用旁人了。”
姜暖之眨巴两下眼睛:“啊?”
黎戎:“不用旁人,可好?”
姜暖之恍惚之间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便是点头:“你若不嫌累,那自然好的很。”
黎戎:“我不嫌累,以后,你也不必自己做粗活。”
姜暖之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那个,你要不要来试试看?我做了挺长时间的。专门用来给你代步的。”
姜暖之说着,将轮椅又往前推了推。
黎戎并未推辞,任由姜暖之扶着他坐到了那椅子上。而后,便是手扶着车轴活动了起来。
姜暖之看的一愣一愣的:“你会用轮椅?”
“这个东西叫轮椅吗?和军中用的木牛流马很是相像,我刚刚在窗边瞧见你们试了。”
这般代步也好的很,届时我军将士腿部再受伤,就可以”
话说到一半,他堪堪停住,手也不由得一顿,整个人僵住。
姜暖之心里叹气,面上却似乎没察觉他的异常似的,只道:“有了这个,你就可以出门了。等晚些,我将屋子里头的门槛去了,还有出门的阶梯也填平,让你可以自由出入,你快再活动下。”
黎戎的注意力很快被这个椅子吸引了去,虽然这木头轮子上有几分滞塞,但是架不住黎戎臂力惊人,没一会儿就上手了,屋子里头空间不大,他没一会就能够转弯了。
黎戎又转了一圈,回头瞧见姜暖之额间的汗渍,又见她身上沾了各样的木屑,略有狼狈的样子,手指紧紧的捏着轮椅的轮子,认真的道:“阿暖,谢谢你。”
“害,咱们两个客气什么?”姜暖之笑眯眯道:“我还指望着你的字赚多多的银子,以后跟着你吃香喝辣,再不必为了生计犯愁了呢。可不要趁着如今好生表现下。”
黎戎皱眉:“不是。你并不需要表现什么。如今是我要谢你,你说的这些,如今你自己也做到了,反倒是我一直拖累你我.”
“停停停。”姜暖之有些不自在:“这般严肃的说这个,怪别扭的。”
她只笑道:“对了,为什么你自己的字,你竟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啊?”
黎戎一愣,驱使轮椅停在姜暖之近前,沉吟道:“其实,我并未自己买过字,都是我爹和辛伯打理的。
不过,他们说,我的字赚不到什么钱的。卖了之后也就给我一百两二百两的样子,想来也就是这个价格了。”
想了想,他又道:“从前我一直以为是他们安慰我给填的银子,或许不是字卖的。如今看来,之前的字却是卖掉了。
你若当真好奇,或者可以问问辛伯。只是不知道他如今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