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墨晴,你这个字怎么写歪了,还有这个字,怎么长那么丑,这书上明明不这么长的啊?”
寒兮诺一手抱着饼子,如同老鼠一样咔嚓咔嚓地啃着,一手还指着布条上的字迹,如同蚊蝇般在旁边叫个不停。
墨晴满头黑线,“夫人,不这么写怎么像你的字迹?”
“胡说,我写的字有这么丑吗?”寒兮诺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墨晴:“……比这个还要丑!”
丫的,不这么直白要死吗?
寒兮诺唇角抽了抽,坐在柴堆上好奇道:“墨晴,那支朱钗是刘宸灏心爱之人的吗,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啊?”
墨晴提笔的手顿了一下,摇头道:“不知道,没人见过她,只是听说庄主小的时候周游列国,然后遇到了那名女子,两人情投意合,但终归却没能在一起。”
“为什么啊,刘宸灏这么粗鲁的人,没有霸王硬上弓,还是那女子抵死不从?”寒兮诺十分好奇地问道。
“夫人,你都在说什么啊?”墨晴一脸汗颜,“具体是怎么的奴婢不知道,只知道庄主从那回到刘家庄后,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意志消沉,整日借酒消愁。”
寒兮诺没想到,刘宸灏这样一个冰冷的男人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她真好奇那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墨晴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庄主喝醉酒的时候,曾经叫过那女人的名字,叫霍子衿。”
霍子衿?
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子衿吗?
寒兮诺不喜欢这个名字,倒不是好听不好听的缘故,她只是觉得这个霍子衿让她当了牺牲品,她应该讨厌她。
墨晴终于将一整本书抄完了,她伸了一个懒腰,侧头一看,躺在柴堆上的人已经睡熟了,她蹲下身子,看着这个比她还要小一岁的女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寒兮诺翻了一个身,嘴里嘟啷道:“鸡腿,好大的鸡腿~”
她又做梦了,看见庄君悦请她吃饭,整张桌子上全是香喷喷的美食,有燕窝,有鱼翅,有熊掌,有鲍鱼,光看着都是满嘴的清口水。
她抡起袖子,正准备开动,可是庄君悦却突然拦住她,唇角的笑容如沐春风,然后,她看见庄君悦红唇轻启,温柔道:“兮诺,先把这本《女训》抄完,才能吃东西哦~”
她顿时瞠目结舌,“……”
呜呜,君悦,没想到你也是一个混|球,大混|球!
……
滇王府。
庄君悦连打了两个喷嚏,他揉了揉鼻翼,顺手挑了一下烛火昏暗的油灯,然后继续埋头批阅公文。
“殿下,夜深了。”秦安之不忍地提醒道。
“几更了?”庄君悦依旧没有抬头。
“四更天了。”
“已经四更天了吗?”庄君悦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文案,起身走到窗边。
一轮弯月挂在天空上,银色的月光倾泻了满地,他望着天空,想着此时此刻,寒兮诺是否已经入眠,只是可惜她的身边却躺着另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庄君悦就觉得心猛地被抽疼了一下,仿佛心脏某处被掏空了似的,他没有告诉寒兮诺,他要找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因为当他看见她望着刘宸灏的眼神时,他知道他已经输了。
庄君悦收回视线,将一枚用红绳子拴住的戒指拿了出来,原本是让秦安之送给寒兮诺作为新婚礼物的,但是后来他改变主意了,在最后一刻追了回来。
或许,他是想给自己一个念想,期望某一天有机会亲自戴在寒兮诺手上的吧,虽然已经不可能了,但是他却愿意如此欺骗自己。
“殿下,战事在即,您应该多保重身体。”秦安之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
庄君悦将戒指收了起来,转身准备就寝,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安之,刘家庄那边的情况如何?”
“一切都很正常,刘宸灏每日里都在忙碌刘家庄的生意,除了前几日让人往灵隐宫送了一些衣裳之外,并未任何动静。”
“灵隐宫,那你们……”
“属下无能,跟到半路的时候就不见了刘家庄家丁的踪影,甚至连灵隐宫的人都没有见到。”
“这倒不怪你,这么多年来,灵隐宫就一直如同传说一样存在,只可惜刘宸灏那边也撬不开口子,更无法为其重用。”
“殿下,”秦安之有些纳闷地问道:“刘宸灏不过就是商人而已,何须你如此大费周章。”
庄君悦笑了笑,“刘宸灏不仅仅是商人,他的财力人力,以及他的智谋可以抵半个古滇国,不过他若是不能为己所用,不如去之。”
秦安之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明日属下就加派人手暗中观察。”
“你去吧~”庄君悦摆了摆手,却又突然叫住,犹豫了一瞬才道:“安之,兮诺在刘家庄如何?”
秦安之刚刚提步准备离开,闻言后转过身,沉吟道:“寒姑娘惹恼了刘宸灏,如今被关进了柴房。”
“什么?”庄君悦刚刚坐下,顿时站了起来,“刘宸灏竟然把兮诺关进了柴房,不行,我现在就带兮诺离开。”
“殿下~”秦安之顶着杀头的危险,一步挡在庄君悦面前道:“殿下万万不可,如今寒姑娘已经是刘宸灏的夫人,您这么做只怕惹人非议。”
“我不在乎惹人非议,谁若是欺负了兮诺,我可以用性命与之搏斗。”说话时,庄君悦眼底有决然的目光。
如果作为滇王,他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么他要这个位置又有和意义,他情愿什么都没有,只要她一人。
……
刘家庄。
东边刚刚泛起一抹霞光,朝阳还没有来得及冲破云层。
寒兮诺摆成一个“大”字形躺在柴堆上,鼾声中还不时地嘀咕几句,嘴唇一直动来动去,估计做梦都在吃东西吧。
隐隐约约,她觉得有两道灼热的目光从头顶落下,她下意识地背过身去,继续做她的春天白日梦。
只是,下一秒,一个温暖的东西缓缓地抚摸过她的脸颊,饶得她特别的痒,她一时忍不住就伸手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