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士奇与魏定国战了十几个回合,渐渐有点招架不住,身后的单廷珪见魏定国刀法渐乱,怕他有失赶紧提枪前来助战。
另一边秦明见单廷珪上来,也抡着狼牙棒迎上。
本来在林冲刚问完谁出战的时候,秦明就要出马,但是没想到被山士奇抢先了一步,秦明无奈只得忍住,现在倒好单廷珪的出战,给了他机会。
因为凌州与青州时常有公务往来,秦明与单廷珪又都是武将,因此接触过两回,彼此也不算陌生,单廷珪一见是秦明杀来,当即大骂道“你这个上负君恩,下辱祖宗的小人,不知死活竟敢前来送死,看我今日定要将你捉住,押解朝廷方显吾之手段!”
秦明听了单廷珪的话,气得暴跳如雷,口中哇哇怪叫,也不答话到得近前,抡起狼牙棒当头就是一棒。
这一招泰山压顶是秦明惯用的招式,每每对战都会先使出这招,目的就是试探对方的力量。
那单廷珪并不是一个以力量擅长的武将,他见秦明抡起狼牙棒砸来,避无可避,只能举枪來迎。
秦明这一棒是试探为主,所以并未使出全力,大概七成左右,可就是这七成力量,也震得单廷珪双手发麻,暗中叹道“这厮高大的力气!”
随即一发力把秦明的狼牙棒弹开,一甩枪身来了一招蟒蛇出洞,直奔秦明心口而去,这一枪若是被刺中,秦明不死也得重伤。
可是秦明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打败的,只见秦明撤回狼牙棒双手握住,棒身横于胸前,这时迟,那时快,秦明刚把狼牙棒横过来,单廷珪的枪便到了,那枪尖不偏不倚正刺在狼牙棒上。
不得不说秦明技高一筹,能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将狼牙棒收回,并且准确无误的判断出,单廷珪这一枪会刺到哪里,从而用狼牙棒挡住枪尖,可以说分毫都不能差,快了不行,慢了不行,偏了更不行!
两人就这样枪来棒往的打了起来,呼,哈,之声不绝于耳,叮咣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这边二人打的热闹,那边山士奇与魏定国却分出了胜负。
这魏定国的武艺只能算是中等,与山士奇还是有着一定差距,前十几招还可以勉强应付,但越到后面却越难以招架。
终于在二人的一次对决中,山士奇一棍扫到了魏定国的肩膀,把他打下马去。
若不是林冲在来之前交待这二人要尽量生擒,那么山士奇全力使出这一棒,定可以打碎魏定国的肩胛骨,使他终生残疾。
魏定国大叫一声跌下马来,山士奇纵马赶上,浑铁棍在他头顶一指,魏定国便不敢再动,他知道若是自己乱动,这根铁棒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打爆自己的脑袋。
那边的单廷珪听到魏定国大叫一声,心里大惊,忙用余光向那边看去,见到魏定国已经被山士奇生擒了,当即大骇,也顾不得与秦明厮杀,挥出一枪把秦明逼退少许,然后趁机打马逃回本阵,引着官军跑了。
不是单廷珪不讲义气,贪生怕死,而是他知道一旦魏定国被擒,自己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若是此时梁山人马全军冲锋,己方士气正落,说不好就会全军覆没,因此他才一见势头不好赶忙跑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冲见单廷珪领军撤走,并没有下令追击,也引着众人回了曾头市。
回到曾府大厅,所有头领齐聚一堂,林冲让人把魏定国带进来。
不久,被五花大绑的魏定国便在两个喽啰的推搡下走了进来。
魏定国见到林冲,脸上没有流露出半点惧意,双眼一闭,将头往上一台便没了下文,脸上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表情。
林冲看到魏定国这个表情,不怒反笑,这说明此人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算得上是一条好汉。
林冲走到魏定国身边,亲手为他解开绳索,也不理魏定国的一脸疑惑,对旁边的士兵说道“带魏将军到房间休息,并给魏将军准备好酒菜,千万不可怠慢了!”
“是”两个士兵领命道。
魏定国此时却完全迷惑了,他不知道林冲这是何意,既不招降又不杀害,不仅对自己松了绑,还让人好酒好菜的招待,这到底是为什么?
林冲见魏定国站在那里没动,便出声问道“魏将军还有事?”
魏定国被林冲这一问弄得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奇不过问道“寨主为何不杀我反而善加款待,这是何意?”
林冲听了哈哈一笑反问道“魏将军与我可有仇怨?”
“你我从未相识何来仇怨!”魏定国回道。
“哦!那魏将军可杀了我梁山将士?”林冲有问道。
魏定国听更加疑惑回道“我刚一出战便被你们捉拿了,如何杀过你们将士?”
林冲笑容更胜“那魏将军可攻打过我梁山?”
“我为凌州将官,无上方命令,怎会去攻打处在济州的梁山?”
“那就是了,我与魏将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杀你?
你奉命与单将军领兵来救曾头市,实乃上命不可违也,此为公事并非私怨,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又怎会怪罪于将军。
何况这曾家之人在曾头市的所作所为,我想魏将军定然早有耳闻,那凌州知府派你等前来救援,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想将军也是心知肚明,无需林某多言。
我之所以只囚禁将军而不忍加害,也正因为这几点,我知道将军乃是一条真汉子,一心为国,但是我等兄弟也非大奸大恶之人,我想我梁山兄弟所做的事,将军即使没有亲眼见到,肯定也有所耳闻
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孰是孰非,将军心里自有公论!”
林冲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直说得魏定国目瞪口呆,惊讶不已,只觉得林冲说得句句属实,反驳不得。
尤其是那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又怎会怪罪于将军”更是说得魏定国大为感动。
魏定国叹了一口气说道“林寨主真大丈夫也,魏定国服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林冲看着魏定国离去的背影,又想着他刚才说的话,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此人是我的了!”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林冲自始至终一句劝降的话都没有说,却让魏定国在心里产生了动摇,并说出“服了”的话来,攻心之效,可见一斑!
单廷珪领着五千官兵急急退了十里方才停住,见梁山人马并未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忙下令官兵安营扎寨,士兵们此时也都如惊弓之鸟,惴惴不安,听到将军下令忙停下来扎营。
当晚大营扎好,吃了晚饭,单廷珪独自一人坐于大帐之内。
“唉!不想这梁山贼寇如此凶猛,难怪曾头市这么快便被攻破了,也不知魏将军怎么样了。
本以为这回是得了一份好差事,却不想碰到的是一个硬钉子,当真晦气!”
正想间,外面跑进来一名士兵“禀将军,派去给知府大人送信的人回来了。”
“快叫他进来”单廷珪听到送信的人回来,心里一喜,想看看知府大人给了什么指示。
不过随即又失落了下来“唉!此时这消息却来得稍嫌晚了,现在魏将军被抓了,实力大打折扣!”
送信的士兵进来,叫了一声将军,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封知府大人的回信,双手交给单廷珪。
单廷珪接过回信,摆了摆手示意士兵下去,那士兵告了声诺,便转身出去了。
单廷珪打开书信,先确认了一下字迹,落款和印章,见都准确无误,这才开始看起信中内容,端得小心谨慎!
只不过信中的内容让单廷珪越看越生气,看完最后一句,气的单廷珪破口大骂“狗官!”
原来凌州知府在信中交待二人,无论如何也要打败梁山贼寇,尤其是不能让他们带走曾家的钱粮。
还美其名曰说要把曾家的钱粮拉回来充公之用,都是屁话,别说别人的钱粮了,就是凌州官府的钱粮都要被知府搜刮空了。
更可恨的是,在信的结尾还隐隐透露出,若是二人没能带回曾家财产,回来后将治二人贻误战机之罪,发配充军,当真是可恶!
单廷珪一气之下刚想把这封信撕碎,但转念一想有没动手,只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把信重新叠好放了起来。
单廷珪放好信,走出大帐,站在大帐门前,负手而立,抬起头仰望着漆黑的夜空,任凭夜风吹过脸庞,也不为所动,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单廷珪站在大营黯然伤神着,身在曾头市的魏定国此刻也是心事重重,看着面前放着的丰盛酒菜,却提不起半点食欲。
面前的酒是专门温过的,还冒着淡淡的热气,菜也是精心准备的,看来林冲当真对他不错。
魏定国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梁山士兵,这两人是林冲专门派来伺候他的,除了这二人,整个院子里便再无一个士兵,这也正是让魏定国最为为难的地方,从这点便可以看出林冲对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信任!
林冲相信魏定国不会做出偷偷逃跑之事,或者是什么过分的举动,因此才没有派人来看管自己,只是象征性的派了两个人在这服侍他。
“唉!这林寨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魏定国暗暗在心里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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