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切尔克斯克陷落的时候,切尔克斯克哥萨克首领瑙姆·瓦西里耶夫正带着他的顿河哥萨克骑兵和伪德米特里沙皇的起义军僵持着。
虽然在第一次交锋中瑙姆·瓦西里耶夫由于误以为对手只是些乌合之众而贸贸然地发动进攻,从而让只属于轻骑兵的顿河哥萨克们陷入和步兵方阵中损失了些人,可他很快便找到了对付起义军的方法,那便是不断地尾随,用远程火力不断的消耗起义军的兵力和耐性,如果起义军的士兵忍受不了被动挨打而脱离大部队贸然追击,那么瑙姆·瓦西里耶夫就会率领哥萨克骑兵将其包围吃掉,并在起义军大部队赶到前脱离接触;而如果起义军士兵不追击,那么他们就只能忍受被动挨打,在持续的打击中直到心理崩溃。
这一办法果然有效。由于缺乏对抗的火枪等远程武器,起义军的前进速度从从前的每天二十公里路降到了每天只能前进七八公里。并且就像一只被群狼围攻的巨熊般,每天都在失着血。
“斯捷潘·拉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你回来找死,还敢冒名沙皇,那么我只能再次的送你上路了。你就去地狱做你的沙皇吧!”瑙姆·瓦西里耶夫残忍地念道。
在第一次交锋中,瑙姆·瓦西里耶夫便认出了斯捷潘·拉辛来。虽然斯捷潘·拉辛为了伪装成伪德米特里沙皇而贴了假的络腮胡子,但是瑙姆·瓦西里耶夫还一眼便认出了他来——二人曾经是盟兄弟,瑙姆·瓦西里耶夫首领对斯捷潘·拉新的了解,哪怕是他化成灰都能认出来,更何况只是带了假胡子。
而在又一次被顿河哥萨克骑兵“打带跑”咬下一块肉后,起义军们停留在了原地。他们修筑起了工事,竟然做起了固守的打算。
这固然增加了顿河哥萨克偷袭和“打带跑”的难度,可却让瑙姆·瓦西里耶夫更是求之不得。
须知在一望无垠、人烟稀少的大草原上,如果说继续前进是找死,那么固守便是等死了。瑙姆·瓦西里耶夫估计,起义军所携带的粮食,绝对不够他们食用再超过一个星期的。等到一个星期以后,起义军将统统在他们固守的大营内饿死。
不过即便如此,瑙姆·瓦西里耶夫还是担心斯捷潘·拉辛是另有图谋的。因为瑙姆·瓦西里耶夫印象中的斯捷潘·拉辛不是这样会自寻死路的人。
而一支部队固守,最有可能的便是待援了。
而斯捷潘·拉辛等待的援军会是谁?
为着自己内心的担心,瑙姆·瓦西里耶夫向东西两个方向都派出了侦察兵。
东面,在伏尔加河流域,是一支新近来自东方的,自称土尔扈特的鞑靼部族,这些卡尔梅克不服沙皇俄国的统治,并且英勇善战,和顿河哥萨克们屡有土地纠纷,他们是极有可能帮助斯捷潘·拉辛来打击自己的。
西面,当然是切尔克斯克方向。在那个方向,瑙姆·瓦西里耶夫是知道有一支鞑靼军队正在向切尔克斯克靠近,可是在瑙姆·瓦西里耶夫出兵讨伐起义军之前,那支克里米亚鞑靼人的军队似乎陷入了内乱,不仅停留在原地已有月余,并且似乎元气大伤,只剩下了千人——这也是瑙姆·瓦西里耶夫敢于离开切尔克斯克率领大部队讨伐起义军的原因之一。
这个时候,瑙姆·瓦西里耶夫仍然没有把鞑靼人发生的内乱与斯捷潘·拉辛联系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瑙姆·瓦西里耶夫在僵持中等待着侦察兵的回来。
最先带回情报的是前往伏尔加河流域的侦察兵。他带回了消息,卡尔梅克人没有任何的异动,只有一支卡尔梅克骑兵在他们的台吉阿玉奇的带领下在草原上围猎。
这让瑙姆·瓦西里耶夫放下了心。而在傍晚,从切尔克斯克方向返回的侦察兵却让瑙姆·瓦西里耶夫如遭晴天霹雳一般。
切尔克斯克城被鞑靼人占领了,并且鞑靼骑兵正向此地而来。
咋一听到这个消息,瑙姆·瓦西里耶夫呆若木鸡一般。
现在,哪怕瑙姆·瓦西里耶夫再愚蠢,他也明白了斯捷潘·拉辛是与鞑靼人勾结了。而他在切尔克斯克一带起事便是为了配合鞑靼人攻占切尔克斯克。
“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和鞑靼人勾结了。”
知道自己被斯捷潘·拉辛摆了一道,瑙姆·瓦西里耶夫恨不得现在就率军攻击起义军的大营将斯捷潘·拉辛这个伪沙皇生吞活剥了。
可理智告诉他,进攻大营是不明智的。
“我现在应该撤退,去找尤里·鲍里亚金斯基亲王他们。”瑙姆·瓦西里耶夫盘算道。
不过很快,瑙姆·瓦西里耶夫自己又否决了自己这个方案。
“不,不行。尤里·鲍里亚金斯基亲王他们现在恐怕也是自身难保了。况且我丢了切尔克斯克,他们这些贵族老爷们丢了不打紧,我是个哥萨克,他们肯定会把我捆起来送到莫斯科做替罪羊的。而且伪沙皇的乱子也是我这里起来的,他们罗曼诺夫一家最忌讳的就是这个,沙皇他肯定会对我平叛不利恨之入骨。聪明的瑙姆·瓦西里耶夫不能做这样的蠢事。”
瑙姆·瓦西里耶夫左思右想,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黑海怒涛中的小船一般,随时有倾覆的危险。
盘算来盘算去,瑙姆·瓦西里耶夫知道自己唯一可以走的路便是想办法打败斯捷潘·拉辛和鞑靼人。可凭自己这几百号人可能吗?
突然的,瑙姆·瓦西里耶夫的脑袋里灵光一闪。他紧紧抓住了身边的副官的胳膊。
“瓦西里,那个从东面回来的传令兵是不是说阿玉奇正带着卡尔梅克骑兵在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