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冲合的年龄最大,则是担当着一行人中的领头,同样也负责警戒周围。顶 点
与他并行的,还有江凌涛。
登仙阁修行气剑术,对气机感应自然敏锐。
江凌涛本是想多跟孙冲合搭些话,但后者只是面色沉静,明显没有交谈的心思,所以他也就闷声作罢。
公羊辞落后一乘,与顾小年在马车一旁,他马上还搭着唐十一。后者虽是武道宗师,体质不弱,但他被点了经脉窍***力不通,而肩头又碎裂带伤,还卧横在马上,一路颠簸腹中早已是翻江倒海,脸色煞白,而白眼瞩目,可谓是受尽折磨。
但公羊辞浑然不觉,只是偶尔渡去几分真气,让唐十一清醒清醒。
柳施施和叶听雪跟在马车另一旁,偶尔会低声交谈几句,说的多是关于雪女宫以及现在江湖和朝廷的局势,只是也会看向那边默然的顾小年,说些关于他的话。
而柳施施感知着他的气机变化,眼中的笑意从未消减过。
“他出现后,你真的很开心。”叶听雪看见了,似是感慨般说道。
柳施施一愣,不由得笑了笑,“是啊,的确开心。”
叶听雪轻笑,没说什么。
“对了,你知道那离开的几个人的身份么?”柳施施还是没忍住问出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叶听雪看她一眼,笑的有几分促狭,“我就知道咱们柳姑娘不是大度的人。”
“你!”柳施施嗔怪看她。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叶听雪笑过一阵,不再玩闹,将自己此前对那几个灰袍人的猜想说了说。
然后,她说道:“就是一种熟悉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柳施施点点头,想到了顾小年此前的怀疑,便道:“或许,真的是她。”
“谁?”
“傅如依。”
“她?”叶听雪想了想,想起来了,转而目光眨了眨,好笑似的看了身边那人一眼。
“吃醋了?”她问。
“瞎说什么。”柳施施哼了声。
叶听雪是知道傅如依跟顾昀之间的事情的,便也不拿别人的名节开玩笑。
只是她目光微凝,道:“或许,那个人真是顾昀也说不定。”
“你怀疑?”柳施施看过来。
“他们倒是没有表现出太过的亲昵,但彼此非常信任。”叶听雪想着之前对太上的围猎,那一男一女之间的配合,说道,“并非骨肉亲情,而是确实的男女之间的信任。”
这其实并非佐证,但柳施施素来相信叶听雪的直觉,此时,她轻轻点头,然后看向了马车那边的身影。
天光照耀下,顾小年双目幽深,如在沉思。
他当然是听见了,只不过心神的波动被隐藏的很好,大喜大悲于他,的确是奢侈。
……
“前边就是流云集了,咱们在那可以休息一下。”
孙冲合手里拿着地图,对照一番后,朝身后说道。
此时,天色将晚,他们竟是骑马跑了一整天,就连午饭都是在路上解决的。
“如果一直走官道,过流云集后就是宋家堡、刘家峪、墨阳郡,然后咱们可以在云阳码头乘船,走粱河,直入玉京。”
公羊辞在一旁想了想,算作补充。
他们这般赶路自然是不累的,但座下马匹虽是良马,可也架不住昼夜奔袭,尤其是南方这等精干之马,于官道上跑了这一白天自是疲了。
“唐门的人不会轻易舍弃的。”叶听雪说道。
江凌涛点头,沉吟道:“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追上来了才对,而且,依着唐门在蜀州的势力,咱们这一路不该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波折。”
“或许,就在前面。”孙冲合说道:“流云集是出山的必经之地,接连三郡,往来行商不绝,很是繁华,因此有不少三教九流的人。如果他们要设伏,那里倒是个好地方。”
“唐门还有什么高手吗?”公羊辞问道。
“家主唐战是一个,再就是四长老喻天锋,他似乎还是唐门暗堡的统领,武功不错。”叶听雪说道。
蜀州之地,唐门、叶家、霹雳堂三家说了算。而其中,唐门以暗器和毒扬名,因此在蜀地武林乃至江湖上的名声都算不得好,但生意是三家中最兴隆的。
叶家发展一直中规中矩,而当叶听雪横空出世之后,家族中又涌现了不少天资卓绝的后辈,且在与雪女宫有了香火联系后,叶家的老辈也多受照拂,得了不少机缘,现在在三家中实力最强。
霹雳堂以硬功和异种雷法真气著称,虽不乏火器使用,但名气最大的还是锻体之法。此雷法锻体虽然大成者有限且非要大毅力不可,但入门门槛低,所以弟子最多,而且跟江湖上的联系也最是频繁,可以说人缘不错。
只可惜十年前霹雳堂堂主雷禁彰入神都被魏央所杀,全篇雷法因此而有一部分失传,所以导致了霹雳堂近年来的没落。其中不乏有高层出走,或是被其他门派挖去,或是占据一方自立门户等等,现在在三家中实力最弱。而且近年来内部斗争比较严重,所以正面临着存亡危机。
最了解对手的往往便是彼此的对手,叶听雪对唐门这位分肉吃的‘老对手’,自然知悉非常。
公羊辞闻言,笑了笑,“那区区一个唐门,怎么还敢派人来追咱们?”
他话中凝重去了大半,可见轻松。
毕竟,场间之人除了车厢里的怪异,以及林凡和箴妙等同半步宗师之外,其余人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武道宗师之境。尤其是,公羊辞看向一旁那个默不作声的男人,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仅凭哪怕刺破黑夜的飞刀,便足以位列天榜!
因为他的师傅就是天榜中的云机子,可依公羊辞的了解和眼力来看,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自家师傅似乎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
那柄飞刀,他躲不过去。
而这样一来,足足八位宗师,有谁能将他们留下?谁敢?
唐门是没有这个能力的,所以公羊辞的轻松并不是自大,而是从现实出发。
他觉得唐门最多会给他们制造一些小麻烦,但无法阻挡他们的行程。
孙冲合等人同样如此人为,哪怕仍是有些疑惑唐门若真的追来了,对方又能怎样,送死吗?
而他也讨厌麻烦,不想无谓地出手,再加上有关凤梧之事的确急迫,是以才如此匆忙赶路,自然不可能是怕了。
“唐门的依仗不外乎暗器和毒,咱们只是略做休整,或者直接换马,不要节外生枝,快些赶路。”孙冲合说道:“这样,他们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当然,要是实在不识好歹,那也怪不得咱们下杀手。”
众人点头,自是省的。
而顾小年沉静的眸子向前看去,带着‘流云集’三个大字的牌楼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