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不牢大哥烦心,我把大哥当亲兄弟,这才抱怨了一下,来来来,咱们喝酒。”
说完,又亲自为战王爷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盏中,满了上来。
战王爷也不想续上这个话题,毕竟谈到钱,还是要戒备戒备的。
苏琉玉也没打算继续,她就劝酒。
她说话好听,语气又真挚,不谈国事的时候简直就像家里崇拜大哥的小弟。
“大哥,你十三岁就上战场了吗?”
“大哥,那金人真的勇猛吗?”
“大哥,你手上这伤怎么来的?”
她永远有问不完的话题,语气之间满是关心和好奇,态度也尊重,时不时眼睛亮亮的夸赞几句大哥好厉害,大哥你真的太强了。
把战王爷逗得哈哈大笑。
在大齐,可没人关心他这些生活琐事,这些年忙着征战布局,这会和苏琉玉说这些闲话,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总的来说,就是畅快和放松,和苏琉玉聊天,全身都舒服。
而且苏琉玉又能喝酒。
打从小就和同窗练过来的。
嘴皮子上下一碰,一杯酒就下肚,战王爷也痛快,小弟都喝了,他自然不好不喝。
两人在席上痛饮,完全把那些个文臣给忘记了。
倒是身侧小太监提醒一句,把这位小皇帝喝多了。
苏琉玉红着脸,大手一挥。
“酒逢知己千杯少,朕与战王一见如故,今日必一醉方休,你们都退下,不用伺候了。”说完,她又贴心吩咐一句:“把我大哥房里醒酒茶给备上,再送两个伺候的人,免的大哥夜里闹腾。”
她又倒了一杯酒。
“大哥,在这里就像自己家,别拘束,小弟的,自然也是大哥的。”
这让战王爷很是不好意思。
总觉得不说点什么都有点对不住这位小弟的热情。
“大哥以后会多照顾照顾你,别担心。”
“有大哥就是好。”苏琉玉感慨一句:“今后,琉玉在这位子上,也有人护着了。”
这话说的,把战王爷为数不多的护犊子的感情全部激发了出来。
赶紧说一切有我云云。
到最后,文臣和考生全部退了下去。
没了外人,两人喝酒就没了拘束。
苏琉玉的龙袍被战王爷踩了一脚。
战王爷的衣袍被苏琉玉拿来擦嘴。
两人都不在乎。
到最后,两人喝的醉醺醺的,竟然还学江湖人拜起了把子。
到了子时深夜,终于有人看不过去,这才把两个醉醺醺的人,给拖了回去。
承明殿。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小皇帝醉的不省人事,龙体欠安,让他们纷纷颤抖。
莫逆阴着脸,没让众人插手,亲自把苏琉玉抱到了龙床了。
一上床,苏琉玉只觉得眼花缭乱,胸口隐隐翻滚,难受的要死。
她侧过身,吐了一地。
莫逆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
也不嫌脏,用袖子把她嘴擦干净,端起桌上的茶,赶紧让她漱口。
“主子,喝口茶。”
浓茶的味道让苏琉玉隐隐皱眉,赶紧把它推开。
“换杯清水。”她虚弱开口。
马上,小宫女把清水端了过来,苏琉玉饮下,心里好受许多,但脑子还是晕晕沉沉。
“吩咐下去,明日卯时早朝,寅时喊朕。”
“把唐老和郑大人召回来,水利方面,还需细谈。”
“正午时,让四位长白管事来御书房觐见。”
苏琉玉闭着眼,把明日的安排全部吩咐下去。
听的承明殿的宫人忍不住心里一酸。
不一样的。
这位小皇帝,和伪帝真的不一样的。
醉成这样还不忘安排国事,这位圣上心里,把大魏看的比自己还重。
一边伺候的莫逆心疼的要死,只能一遍一遍帮她擦渗出来的细汗。
众人守了一夜,莫逆倒是规矩,虽然心里不忍,但寅时还是安排苏琉玉起身。
醉了一夜的脑子还很混沌。
但没办法。
国事压着,睡一觉,不知道耽误多少事。
这是她第一次早朝,她必须提起精神,应对那些朝臣。
不过今日众臣看新帝脸色委实不佳,只有礼部尚书奏了科举考生封官一事,便没有要说的了。
对于封官,苏琉玉自己有数。
她端坐在龙椅之上,缓声开口,但威仪不减。
“此次恩科考生,都是我大魏能臣,若在京中,大多熬个几年资历,没甚大用处,朕思虑良久,除了一甲三鼎首两位,其余的,全部外调,各位以为如何?”
外调?
皇上竟然舍得?
外调官职都是芝麻小官,那可是一点权力都没有。
而且那些可都是新帝同窗,这批势力,新帝竟然不准备用?
几位文臣对视了一眼,皆跪拜下来。
“臣等但凭皇上做主。”
苏琉玉点点头,满意了几分。
又道:“给太后拟定封号的事情,礼部尚书,安排如何?”
礼部尚书马大人被点名,赶紧出列。
“臣认为不妥。”
苏琉玉忍不住皱眉。
“为何不妥?”
“皇上母妃乃顺天皇后,而后宫那位不过先帝侍女,此等身份,何以当我大魏太后,这于礼不合。”
他一开口,其余尚书及部下全部跪了一地。
“于礼不合,还望皇上三思。”
苏琉玉隐在龙袍下的手,微微一紧。
肃正脸色,隐隐微怒。
“生儿为母,养儿也为母,尔等若论礼,朕倒想听听,孝之一字,可为礼?”
礼部尚书神色不该,虽跪在地上,但语气却坚定。
“此女不过承袭皇令,教导幼帝,我朝还未有乳娘封为太后之先例,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苏琉玉望着朝臣,见沈埕安竟然也跪了下去。
她隐隐有些无奈,甚至有些明白当初伪帝在位时的感受。
这些群臣,稍有不顺,便联合抗议,伪帝在时,估计没少这样做。
听说当日在牢中,要把自己放了,这群文臣竟然脱帽相逼,把伪帝气个半死。
所以今日,是准备自己一个下马威了。
她深吸一口气。
如果今日这命令不能下达,那么以后,她便会任由这群朝臣拿捏。
不要说税改,估计她真的成了小儿傀儡了。
她端正了身子,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