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科举之路正文卷第六百六十二章这误会太大了这一句犹如云散月明敲击在沈怀舟心头。
“人在哪里。”他语气迫切。
宋彦之支剑起身,对身后下令。
“把人带上来。”
将士队列里,长的瘦小的行商被暴力的拖拽出来,他衣不蔽体,全身上下布满鞭痕,显然已经经过一番言行拷打。
“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他跪下来抱紧头,操着一口大周官话,颤巍巍的开口。
“小人只是大商船行的管事,负责贩卖航舟,哪里敢拐卖人口。”
宋彦之抬起皂靴,狠狠踹了他一脚。
他眼色狠厉,拔剑出鞘,架在他脖子上。
“商船在我江州渡口备案在册,你既已确定来路,还不速速交出人来。”
“这船是我大商的不假,但来往商队那么多,小人也不能一一记下,还请各位贵人饶命。”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自古航船都有船号,自从确定这船号归他们船行所有后,他就被逮住,日日严刑拷打。
如今听说是拐卖人口,还是拐卖当今天子,已经吓懵的不知所以,尿了一裤子。
沈怀舟蹲下身,把宋彦之的剑刃移开一寸。
他看向这位瘦小的行商,忍着急切,耐心开口。
“来往商队,采买贩卖,便会记挡,我且问你,近月,除了你们大商本地商队采买航舟,还有别的没有?”
别的?
小行商咽了口唾沫,细细想了想。
“近月倒是没有,我们大商虽靠海,但不比大元是中枢航路,是以出海航舟不多,也就跑跑大商境内罢了。”
这误会就大了。
小行商说的确实是实话。
大商商船出海的不多,但年节确实出海了一艘。
这一艘因为时运不济,亏了生意,直接被倒卖到大梁,自大梁出海,完完全全撇清了关系。
大商这口锅,是实实在在背下了。
宋彦之当晚拿到调令,直接调遣军队。
全行宫一夜之间已经传遍了。
大商拐卖他们皇上,人赃并获!
大魏六军听到消息哪里能忍。
所有人近月憋着的一口气这下全部宣泄在大商头上。
干就完事了!
更别提,苏琉玉身后可是有战王,宣帝,还有西凉大军。
这一个月,他们军队地毯式搜索,就为了找到他们的小主子,如今,有了来路,全员备战,在所不辞。
“妈的,总算特么找到了,老子闺女要是掉根汗毛,老子扒了那老皇帝的皮!”
战王骂骂咧咧红着眼,亲自出征去接闺女去了。
当然,宣帝也不是好惹,特别是二嫂嫂宜欢,她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是去撬国库,准备以倾国之力鼎力相助。
“小弟要是有出半点事,你这个做兄长的便难辞其咎,皇上,宫里有妾身,你快去把小弟接回来!”
宜欢一双眼哭的红肿,如今她恨不得把贼子千刀万剐!
敢欺负她小弟!
必须偿命!
两位兄长当晚御驾亲征,准备帮苏琉玉报仇了。
晟王也不甘落后,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和爱妃哼哼唧唧,听到传报,当先拿起铠甲,迅速整军。
老大被欺负,他这个腿部挂件必须要亲自报仇。
“确定是大商的人?”
姜晏晚如今正行至大梁探听苏琉玉的消息,如今听到传报,看了眼大商的方向。
寡冷之容带着素来的凉薄,却不难看出怒气。
“好大的胆子。”
他轻声说了一句,死死攥拳。
这位,以一己之力策反大越朝堂的谋士,已经动起了谋国的杀心。
大魏顺启五年,三月初十。
大魏青龙船保驾护航走水路,准备把大商操翻再说。
远在大商帝宫的老皇帝抖了抖身子。
觉得背后有点冷。
怎么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呢。
他最近也没搞事啊。
他不知道,他头上如今有点硬,正顶着一口铁锅。
......
江州小院。
春树下,批这素软道袍的少年正在小寐。
袖口垂下,露出玉白的一双指骨,指骨间拈着一把折扇,摇摇欲坠。
“嫂子,大忽悠有消息了。”
“千叶长生”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少年轻抬眼帘,看到柴小川和宋锦秋抱着剑从屋脊上跳下来。
“小宋大人召集六军围剿大商,咱们要去救掌门了。”
说不担心是假的。
南疆三侠每天带着窝窝头在行宫屋檐上等大忽悠回来。
少年们嘴上不好意思说,但私下在被窝里掉了不少眼泪。
更别提云崖儿了。
柴小川知道,自打年节从长生殿回来听闻噩耗,嫂子表面没事人一样,但内心还是很难受的。
他看向掉在地上的“千叶长生”,就这把扇子,都不知擦了多少回了。
虽然每每拿出来都骂骂咧咧的,嫌弃的要死,但还是日日不离手。
就前月,二哥说想吃鱼都被嫂子骂了一遍,之后他们再也不敢提,只能等消息。
“嗯,什么时候走。”
云崖儿捡起地上的扇子,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仔细收到怀里。
“嫂子,咱们是去打仗,你还是别凑热闹了。”
宋锦秋小声劝了一句。
此去凶险,是去打仗的。
云崖儿那功夫,难道指望他用拂尘杀人不成。
也就只能打打大忽悠了。
云崖儿站了起来,一身素软道袍翩然垂地。
“废话那么多。”
“......”
南疆三侠面面相觑,怂了。
宋锦秋还想劝一劝,柴小川赶紧拽住他,摇摇头。
“你拉我干嘛?”
柴小川把他拽到墙角。
“嫂子眼睛红了。”
宋锦秋眼睛一瞪。
怎么可能。
“别劝了,省的被骂。”
也是。
宋锦秋点点头,收拾包袱去了。
主屋内。
云崖儿坐在茶案前,把怀里的千叶长生拿出来。
他手指摩挲扇骨,这是苏琉玉佩刃,杀敌千万,扇骨间还有干涸的血迹,侵染扇面,发出寒光。
“苏琉玉,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回应他的,是千叶长生隐隐嗡鸣,还有溅在扇骨上的快速逝去的一滴泪......
美人垂泪,就是话不太好听。
“笨的要死。”
“丢不丢人。”
“你也不是挺能耐的么。”
他骂骂咧咧的骂完,又起身开始任劳任怨的收拾包袱。
远在大梁的苏琉玉睡梦中打了一个酒嗝,翻身继续睡。
渣渣龙现在想着怎么赚银子,把云崖儿早就抛到后脑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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