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Www.Pinwenba.Com 吧她本来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女人。曾经几度以为这辈子都得不到她了,没想到这一次她又回到了我身边,而且是那么迫切地想要和我在一起。能够和自己想要的女人过一辈子,这不是人生一大幸事么?盼都盼不到,又怎么舍得再变?”裴泽骞容颜淡淡地说。
“不变就好。我也希望大哥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来!我现在就预祝您和大嫂在日后的日子里夫唱妇随,白头偕老!”黑子暮高高地举起了酒杯。
“好兄弟!”裴泽骞举杯与黑子暮的杯子重重一碰,仰头将杯里的酒喝尽。
“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吧?”黑子暮又将酒倒满。
“好啊!不醉不归!”裴泽骞豪爽地大笑。
两个明明亲如手足,却因误会而有了些隔阂的男人,在这一刻终于尽弃前隙,像从前一样举杯畅饮。
这天晚上,因为有了黑子暮的相陪,裴泽骞才觉得夜没有那么冰冷那么漫长。
安筱然倒好几次悄悄下楼看他们,见裴泽骞多日阴沉沉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笑意,也不舍得去阻止他,看过几次之后,便索性任由他放纵了。
等到清晨醒来,一睁开眼,却看到一身酒气的裴泽骞横七竖八地躺在床边的地毯上。
看着他因喝酒而酡红的双颊,还有那即便是醉了,也无法彻底舒展的眉头,安筱然心疼莫名。
急忙翻身下床,伸手想拖他上床,谁知刚勉强抱起他的身子,他却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闭着眼睛低低地叫道:“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安筱然听得满心柔情,急忙温柔地说:“我就在这里,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这辈子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然而话音未落,裴泽骞的眼角突然就流下泪来,嘴里还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尹霜。我不该如此对你。我错了……”
安筱然的心一下子降至冰点,猛然就将裴泽骞一推,任由他的身子沉沉地倒在了地上,头还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
他痛哼一声,在地上翻了个身重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看着他那潦倒愁苦的模样,听着他恼人的呼声,想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安筱然又气又恨,一咬牙就起身站了起来,快步向卫生间走去,懊恼地想,既然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死去的女人的话,那就让那个阴魂不散的鬼魂去担心他照顾他吧!
安筱然满心烦躁,郁闷至极地洗漱了出来,看到裴泽骞已经从地毯上滚到一旁什么都没铺的地板上了,不由眉头一皱,就想走过去拖他上床。
可是一想到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便又恨意难消,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直到裴泽骞闭着眼睛接连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才终于不忍心了,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不情不愿地上前费力地将他半拖半抱着上了床,给他盖上了被子。
伸手轻抚他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安筱然低低地说:“裴泽骞,你方才说的醉话,我会当没听见的。下次,再想说这种话也最好别让我听见了。你一直知道的,我没有那么大度。我会介意会生气的。”
裴泽骞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鼾声如雷。
安筱然叹了口气,凑过去在他的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最后直起身子站了起来,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她下楼独自一个人享受了美味的早餐之后,便开着车子直奔市区,为的只是想替自己挑一件出席今晚宴会的晚衣服。
其实,房间衣柜里,曾经有很多华美的晚礼服,全都是崭新的,连标签都还在上面。
但她来到这里之后,便立即令佣人抱到草坪上一把火红烧了。
因为她知道那些华服并不是为她而准备的。
虽然那个人根本不曾穿过,可她仍然看着碍眼至极。
来到市区一家专卖店,刚下车,一个漂亮的女孩便笑嘻嘻地拿着手机说着话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只听那女孩笑道:“我们昨天晚上才回来,今天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尹霜你还有什么不满?要知道当时是你不给我电话,可不是我故意不告诉你我们突然决定移民的。所以,别拿那个作借口,赶紧给我在半小时内出来!咱们好地方见!不然这辈子你都别想跟我做朋友了!”
尹霜?
安筱然一惊,盯着那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发愣。
女孩口里的‘尹霜’,是她熟悉的尹霜吗?
这个想法惊得她生生地冒出了一身冷汗,但她随即摇头,心想这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人,又或者只是偕音而已!
尹霜若还活着,裴泽骞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真的是被裴泽骞弄得思觉失调,神经兮兮的了!
她若一直这样患得患失,倒真的让那已经死去多日的尹霜该得意了吧?
安筱然自嘲地笑笑,快步走进了店里。
在导购小姐的精心服务之下,她终于挑得了一袭满意的礼服,导购小姐将衣服送上车,恭恭敬敬地目送她开车离去。
安筱然本来还想去下珠宝店,可是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裴泽骞,于是索性打电话让珠宝店的人送些首饰到家给她挑选。
刚挂断电话,却突然感觉到后背有股子凉意。
她一惊,本能地抬头向后视镜看去,却看到了一张鞭痕交错有些狰狞的脸。
她心一颤,手一抖,方向盘险些失控。
来人冷冷地说:“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不想出车祸的话,还是冷静点吧!前方有一片树林,开到路边,我们走进去吧!别耍花招,不然我会一刀让你毙命!”
安筱然心里发怵,知道自己这时若是反抗,男人绝对会狠下杀手的。
“你别乱来。”安筱然依着他所说的话将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然后由他押着向树林深处走去。
他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直到林间深处渺无人烟的地方,男人才令她停了下来,然后拿出一条粗绳用力地将她绑在了一棵大树之上。
安筱然的手被绑得生痛,只觉得绳索都快勒进骨肉里去了,可是她顾不得疼痛,颤声问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你们倒巴不得我死吧!可惜的是,我的命一向很硬,不会那么容易死去的。裴泽骞想要我死的话,他当时就应该将我千刀万剐了,不该这么大意任我自生自灭!”男人扯唇一笑,脸上的鞭痕越发地狰狞得可怖。
“既然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为什么还要出现?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如果裴泽骞知道你还活着,这一次可是真的要看着你死得透透的才肯罢休啊!方城,趁一切还来得及,你赶紧离开吧!”安筱然镇定下来,声音变得轻柔起来。
“离开?现在的我被他弄得家破人亡,再四处可藏身了!我这次来,便是要与他拼个你死我活!”舒方城冷笑一声,眼睛越发阴沉如鬼魅。
他这次偷偷地跑回来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父亲与伯父都已经锒铛入狱了,家里的资产也全被充了公。
而导致他家家破人亡的,便是裴泽骞送上去的厚厚一叠纸质证据。
有关于他伯父如何以权谋私,利用公务之便给舒家创造了多少便利,又泄露了多少政府机密,还有他父亲如何用金钱、色相贿赂官员的罪状一笔一笔写得清清楚楚。
不但有纸质材料,还有伯父与父亲身边的人为人证!
曾经在L市显赫一时,呼风唤雨的舒家一夕之间就家破人亡,消失得如此迅猛,坊间的人谈论了几天便将舒家彻底遗忘。
舒方城一直以为裴泽骞折磨他取他的性命,便已经是极致,不会再把他的家连根拔起。
在裴泽骞折磨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只有快意,却没有仇恨,因为他很清楚他给裴泽骞带去了多少痛苦。
以命相偿便是终结,却万万没想到裴泽骞并没有他想像的简单善良。
或许,一开始,裴泽骞就在以退为进,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慢慢入局,时间一到便奋起收网,不但要他的命,甚至要他整个舒家的命!
他的仇报得真的很彻底,彻底到自己醒悟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一切都残酷得那么不现实!
舒方城不甘心这样的失败,他要绝地反击,于是在裴家潜心潜伏,最终获得了机会,成功地守到了独自外出的安筱然——这个一开始就只是利用他把他作跳板的卑鄙而薄情的女人!
“方城,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绑架我又有什么用?在裴泽骞为了那个女人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难道还没想明白,其实裴泽骞早就不爱我了?之所以,我们还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死死地纠缠他而已。或许,他也早就想着找个机会狠狠把我甩掉呢!”说到这里,安筱然的眼睛突然湿润了,啜泣一声,眼泪已经滚滚而下,声音哽咽得近乎沙哑,“所以,如果你恨我,那就直接把我了结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可是千万别说我是替裴泽骞死的,那样我会死得不甘心的!”
舒方城‘嗤’地一声冷笑,“是啊!你永远是那么的自私。不过很可惜,这一次我还真的要利用你一把,不管你甘不甘心!至于裴泽骞到底是否会在乎你,这一点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好好地看着就行了!”
安筱然颤声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