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说过那么多好听的话，难道都只是甜言蜜语么？他给过她那么多承诺，为她编织过那么多美丽的梦……难道都真的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梦么？

情话越是动听，现在就越是如同一把刀子般，刺进她的心里。

那么锐利，那么冷酷，那么残忍，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软软的床榻上。

很快，楚涵雅整张脸都被浸湿了。

她颤抖着把笔记本合上，放到一边，然后慢慢蜷缩着身子，把自己缩到被窝里，抱着枕头，大声痛哭起来。

雾霭蒙蒙。

她再一次做了初见凌逸扬的那个梦。

那座山真是高啊。

她一步一步走得好艰难。

为什么会那么高呢？又那么陡峭。

她终于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却忽然感觉有谁狠狠地推了自己一下。

她惊恐地睁开眼睛，仰着脸，掉入了万丈深渊。

——“啊！”

楚涵雅尖叫着清醒过来。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做这个梦了。楚涵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全是汗水。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饿。

楚涵雅伸手从床头柜上把手机拿过来，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砰砰……”

敲门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小雅，你怎么了？我可以进来么？”

是凌逸扬的声音。

楚涵雅定了定神，语气淡淡地说：“你进来吧，门我没有反锁。”

凌逸扬推门进来，看见的是楚涵雅低着头坐在床上。

他走过来，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心里仿佛针扎一样难受。他捧着她的脸，焦急地问：“小雅，你哭了？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我做了个噩梦，我害怕，就哭了，”隐瞒不过去，楚涵雅只得撒了个谎。或许，这也不是撒谎吧。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凌逸扬忽然慌乱而紧张地把她揽入怀中，不断地跟她道歉。

楚涵雅有些迷茫。凌逸扬抱得实在是太紧了，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样温暖的感觉，难道不是爱么？

楚涵雅伸出手，也抱住了凌逸扬。她把脸搁在他的肩上，忍不住轻声开口问他：“逸扬，你，你是真的爱我么？”

凌逸扬全身一震，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

——“当然是真的……除了你，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谁让我这么害怕失去……小雅，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因为很爱，所以才那么害怕，所以才不敢去揭穿事实……因为凌逸扬不知道那样的结果是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倘若，昨天晚上的人，真的不是楚涵雅，这个结果，是他能面对的么？

——“那……”楚涵雅闭上眼睛，鼓起勇气说，“你娶我好不好？我们结婚好不好？”

这两句话一问出来，楚涵雅感觉身上一松，凌逸扬放开了她。

凌逸扬看着她，面色有点憔悴。

——“小雅，再，给我点时间好么？”

他不仅没有心花怒放的立即答应，而且委婉地拒绝了。楚涵雅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凉了。好似寒冬腊月的雪花，进入了心脏。凉的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