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皇宫不远处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楚浩然和顾明卿带着人浩浩荡荡去抓人,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之后还将京城的丢失孩子从宅子里救了出来,就是傻子也知道其中有问题了。
在京城混的,哪个没几分精明呢?
不止如此,深受正清帝信任的淮阳道长更满身是血,浑身不知被割了多少块肉被带出来,这更让人确定其中是发生了大事。
不少人其实已经猜到京城丢失的孩子都跟淮阳道长有关系,甚至站在淮阳道长身后的人就是正清帝。
紧接着正清帝又以唐瑾睿对他大不敬为由,罢了唐瑾睿的官职,这就更值得人寻味了。要知道唐瑾睿的次子也被抓到了那宅子里,其中所含的意思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有些刚正不阿的老臣便开始上折痛斥正清帝,如果只是一个两个,正清帝根本不会将那些人放在心上。问题是人数多,有些名声很好,而且还是几朝老臣。正清帝只要不想在史书上的名声太过难听,就不能对那些人如何。
那些人不止是上奏折痛斥正清帝,甚至还直接站到正清帝的面前痛骂他。
正清帝忍了又忍,才没将那些人拉下去砍了!可就是这样,正清帝还是忍不住罢了好几个人的官职。
这令正清帝的名声更差了,不少人提起正清帝,甚至发出大晋有如此昏君当政,怕是离亡国不远了!
正清帝私下里还去看了淮阳道长。
话说淮阳道长可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生命力极为顽强,都被顾明卿在身上刺了十多个窟窿,身上的肉也被割了几十块,又对着心口不远的地方来了个穿身透。
一般人受到这样重的伤,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偏生淮阳道长就是坚挺着,被抬回皇宫,太医诊治后,还真的捡回了一条命。
只是淮阳道长就是被捡回了一条命,他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浑身都包得都跟木乃伊似的,双目无神,整个人就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好似下一刻就会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去了。
这可真不是诅咒,而是再真不过的真话了。
太医是救回了淮阳道长的一条命,但是也说了,就淮阳道长如今的情况十分糟糕,必须每日都用人参汤吊着,否则——
说白了,淮阳道长现在就是用人参汤吊命,要是没了人参汤,指不定就直接去了。如今就是有这人参汤吊命,也只能说是拖时辰,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顾明卿对淮阳道长做的一切,对淮阳道长来说无疑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淮阳道长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梦到顾明卿手里握着宝剑,双眸眯起,折射出冷凝的光芒,二话不说,举起剑就朝着他的身上刺来,要么就是直接割下他身上的肉。
尤其是顾明卿最后那一剑,对淮阳道长来说更是噩梦中的噩梦!要不是他的心脏长得比一般人偏了一点,他就真的死在顾明卿的那一剑之下了!
饶是现在勉强捡回了一条命,淮阳道长却清楚,他身体里的生机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等到生机从他的身体里彻底消失,他怕是就回魂乏术,只能死了!
淮阳道长的心里好恨啊!
淮阳道长想着他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这一步,眼看着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那么近了,好像只要伸伸手就能抓到,可这一切都被顾明卿那个可恶的女人给彻底毁了。
唐家就是他的克星!
淮阳道长在心里恶狠狠想着。
唐瑾睿害的他没能成为国师,顾明卿那贱人更是害的他如今只能跟个废人似的躺在床上等死。
淮阳道长在心里发誓,他一定不会放过唐瑾睿和顾明卿,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不可!
仇恨积在淮阳道长的心里,越来越浓厚,恨不得随时喷薄而出,化成毒液,将敌人通通杀死。
淮阳道长每天都盼着正清帝来,可惜正清帝一直都没有来。正清帝被那些人劝谏,根本没有其他功夫来。再加上那些人还不断在正清帝的耳边念叨着诛淮阳道长。
正清帝也不能太冒天下之大不韪,仍然明目张胆地来看淮阳道长,那不是讨骂吗?
于是这一拖,就拖到了今天。
正清帝只是听人说淮阳道长身上的伤很重,但也只是听说,从未亲眼见到。
正清帝如今亲眼见到了,才发现传话的人真的没有夸张,淮阳道长伤的可不是很重吗?浑身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好在,现在的天气还不算太热,否则这样包着,哪里能受得住呢?
正清帝想想反正是受不住的。
淮阳道长一见到正清帝,当即激动地想开要开口,话到了嘴边,可能是因为太激动,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竟然呛住了,猛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正清帝忙道,“道长若是有什么话想说,慢慢说就是了,可别着急。”
淮阳道长缓了好一会儿,又有太监端来了茶水,用小银勺盛了一点茶汤递到他嘴边,喂他喝了进去。
淮阳道长这才缓过来,浑浊的双眸当即涌上晶莹的泪水,沙哑着声音说道,“皇上,贫道真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见到皇上啊!”
顾明卿怕是会十分后悔,怎么就没把淮阳道长的舌头给割了呢?淮阳道长不就是靠着他那张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舌头糊弄正清帝吗?
淮阳道长要是没有了舌头,真不知他还能如何糊弄正清帝。
顾明卿当时真的因为唐宇轩被抓走而太过气愤,所有的理智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想事情根本就不全面,于是就造成了这样的错漏。
正清帝叹了口气,“朕明白道长你的苦。“任谁别砍成这样,怕是都苦。
“皇上,您看看唐夫人是如何对贫道的?当时贫道提起皇上,可那唐夫人却是嚣张万分,说什么,就是皇上您在,她也只会更加狠毒地对贫道!那唐夫人是真的一点也没有把皇上您放在眼里啊!”
淮阳道长能哄好正清帝,自然是有他的本事,知道什么样的话最能激起正清帝心里的怒火。
果然,正清帝一听淮阳道长的话,眼里瞬间一冷。
淮阳道长见状,欣喜不已,继续添油加醋地告状,“皇上,那唐夫人实在是太过目无君主啊!那唐夫人折磨贫道也就算了,可她竟然还说不会放过皇上您。贫道当时怒斥唐夫人,可那唐夫人却越说越起劲儿,说皇上您老了,指不定活不了多少日子了,您——”
“够了!”正清帝沉声打断淮阳道长的话。
随着正清帝的年纪越来越大,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别人说他老,还有就是不把他放在心上。
“皇上,其实贫道还有一番话不能不告诉您。贫道早就掐算出唐家是祸乱大晋,妨害皇上的乱臣贼子啊!若是唐家人不除,皇上您的皇位怕是——”
正清帝也不是完全傻了,真的淮阳道长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狐疑道,“道长,你可别因为跟唐家人有仇,便乱说一气啊。”
淮阳道长一脸正色,只是他的脸被层层蒙住,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真让人看不出他的认真,“皇上,贫道敢对三清祖师爷发誓,贫道说的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若是贫道说了一句谎话,就让贫道不得好死!”
这誓言够毒的,正清帝信了两分。
正清帝又想到唐瑾睿在御书房时是如何顶撞他,如何不将他放在眼里,真真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了。
淮阳道长看出正清帝的心里动摇,趁热打铁道,“皇上,为保江山社稷,您不能对唐家心慈手软啊!一定要斩草除根,将唐家所有人都杀了,一个不留啊。”
“现在不是动唐家的时候。”正清帝在沉默片刻后,说出令淮阳道长差点吐血的话来。
眼见淮阳道长还要开口,正清帝便道,“不是朕不想对唐家动手,而是如今风声正紧,哪怕朕是一国之君,也不能做得太过份了,以免史书上留下对朕不好的话来。想来道长是能理解朕的吧。”
淮阳道长的心口堵了一口气,差点没活活噎死他!
淮阳道长想咆哮,他不理解!他什么也不想理解!好在淮阳道长还有最后一点理智,生生将想咆哮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贫道当然能明白皇上了,只是贫道还是有些担心皇上的江山罢了。”
“要解决唐家不难,只是不能影响到朕的名声。朕是想着,过个一两年,等到事情彻底平息,没人再记得唐家了。那时候再除唐家,便简单多了。”
正清帝都如此说了,淮阳道长还能说什么?一两年?淮阳道长的心里是连一两天都不愿意等!
“道长,你是得道之人,你的血肉想必是跟一般人不同吧。若是用你的血肉来炼制丹药,是否能炼制出仙丹?”正清帝说着,双眸灼灼,看向淮阳道长的眼神极为热切。
淮阳道长的耳边不期然地响起了顾明卿的话,那顾明卿不就说过用他的血肉来炼制丹药,效果肯定是最好的,怎么如今正清帝也有了这想法?
正清帝就是被唐瑾睿的话给说动了。
虽然说唐瑾睿开口说的那些话,很让正清帝生气,只是过后仔细想想,唐瑾睿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
现在那么多人盯着,正清帝也没法子再抓那些孩子来炼制丹药,否则外面的那些传言不就全都证实了?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那些孩子暂时不能动,淮阳道长的血肉反正都有现成的,那为什么不能用呢?这才有了正清帝这一问。
如果眼前的不是正清帝,不是一国之君的话,淮阳道长的心里怕是有无数句脏话要骂!用他的血肉炼制丹药,你怎么想得出来!?
淮阳道长硬着头皮说道,“皇上,贫道的血肉自然可以用来炼制丹药了。”
淮阳道长当然不愿意说他的血肉能用来炼制丹药。可一旦淮阳道长说不行,接下来又该如何糊弄正清帝?难道说他道法不精深,血肉没什么稀奇的?
一旦这么说了,淮阳道长在正清帝心里地位怕是就一落千丈了,这是淮阳道长万万不想看到,并且不想接受的,于是只能忍着了。
正清帝一喜,“那不如就由道长的弟子来炼丹吧?”
正清帝的迫不及待,深深刺痛了淮阳道长的心,虽说血肉被割下来了,但他也没想过被割下来的血肉要被用来炼丹啊!
淮阳道长忍着吐血的心继续说,“由贫道的弟子来炼丹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贫道的弟子到底欠缺了不少的功力和经验,因此需要的时间就要久一点。
再者,贫道的血肉同一般人不同,只能用一小块,不能再多。否则的话,服药之人怕是会承受不住血肉里的精气,爆体而亡。”
正清帝有些可惜,他还想着要是淮阳道长的血肉好用的话,以后还可以继续从他的身上割肉放血来炼制丹药。
淮阳道长就是担心正清帝有这样的想法,才会如此说。
正清帝得到自己想要的,又随口安抚了淮阳道长一番,便施施然离开,去了丽贵妃处。
丽贵妃也知道唐家倒霉的消息了,要是不趁机踩上一脚,那就不是她了!
丽贵妃挽着正清帝的胳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皇上,那唐家人如此过分,皇上就不能轻易饶了他们,得让唐家人知道好歹才行啊。”
正清帝眯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丽贵妃的肩膀,温声道,“现在风声紧,等过个一两年,没人记得如今的事,都忘记唐家的人了。朕再好好教训一番唐家人。”
正清帝可不止是想教训唐家人,而是要唐家所有人的命,不过担心丽贵妃吓到,这才没有将话说全。
丽贵妃才不会被正清帝的话吓到,她要是知道正清帝有这想法,只会万分兴奋,然后撺掇着正清帝尽快下手,免得迟则生变。
正清帝忽地睁眼看向丽贵妃的肚子,“爱妃可得给朕生个儿子。”
在正清帝看向她的肚子时,丽贵妃是紧张的,生怕正清帝是怀疑上了什么。
丽贵妃娇声笑道,“臣妾也想给皇上生个皇子啊。可这孩子还没生下来,是男是女,谁知道呢?皇上的皇子也不少。”
正清帝摸着丽贵妃的肚子,脸上难得带上了几分柔情,“朕的皇子是不少,可是有出息,能干的人却不多。”
丽贵妃道,“太子不就很能干吗?听说不少大臣都夸赞太子能干呢!”
正清帝的脸色倏地一冷,摸丽贵妃肚子的手也变得僵硬,“那些大臣说的话能信吗?一个个的就只会阿谀奉承。那孽子要不是太子,能有人夸他?朕就没看出他有什么能干的,全是被人吹捧出来的!
就算那逆子能干,可他对朕是没有半点孝悌之心,这样的儿子,朕要来做什么?”
丽贵妃心里一动,继续问道,“那忠亲王呢?臣妾听说朝堂上也有不少大臣夸奖他呢。”
“他啊——是蛮有孝心的。只是——”不是为君的材料啊。
正清帝忽然觉得有些可惜,要是忠亲王能有燕锦的能力,那就再好不过了。不过这也只能想一想了,根本不可能。
正清帝不是不清楚忠亲王的能力不行,他不足以当一国之君。
别看正清帝嘴上总是说燕锦这样那样,说他不好,可心里却是十分明白燕锦有能力,他是足以当好一国之君的。
对燕锦,正清帝不满意,对忠亲王,正清帝还是不满意。
再想想忠亲王下面的几个皇子,年纪有些小,再者,正清帝冷眼看去,真没发现其中有哪一个有帝王之才,值得栽培。
正清帝的目光骤然扫向丽贵妃,“爱妃给朕生个儿子,到时候朕亲自教导他。想必咱们的儿子一定是做最出色的。朕会将所有最好的都留给咱们的儿子。”
丽贵妃本来还想问正清帝对忠亲王的“只是”是什么,但是在听到正清帝后面的话,她立即忘记了想问的话,比起忠亲王,她当然是更在意自己的儿子了。
*
尚树荣见寿庆长公主要出去,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母亲这是要去哪里?”
寿庆长公主出去的步伐一顿,挑了挑眉,“本公主要去唐家啊!咱们跟唐家可是亲家啊,如今亲家有事,本公主哪里能不去看望呢!看看本公主这亲家当得不错吧,都亲自去唐家看望他们。”
唐心正好从外面进来,将寿庆长公主的话听了个正着,顿时冷笑不已,“呵——我可真是多谢母亲了。不过照我说,母亲还是别去唐家,这样才是最好的!”
唐心才不信寿庆长公主的话,寿庆长公主能有那么好心?打死唐心也不相信,当然了,没打死就更不信了。
唐心也震惊于唐瑾睿忽然间被罢官,就连顾明卿也不再是正二品的诰命夫人。
唐心回家问,可无论是唐瑾睿还是顾明卿都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回答,只是让唐心安心好好待在尚家。
唐心无奈,深知哥嫂怕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但他们不愿意说,她也没法子。
唐心在尚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起来,寿庆长公主本就不是什么好婆婆,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刻薄可恶。
之前唐家还好好的,寿庆长公主就拿她只生了个女儿说事,还嘲讽她这一次怀的也是女孩儿,她就生不出儿子!唐心当然不喜欢听寿庆长公主那些过分的话。
现在唐家失势,寿庆长公主对唐心的态度就更过份了,连半点遮掩也没有了。
要不是唐心不是任由人欺负的软柿子,还有尚树荣在一旁护着,唐心怕是真的要在寿庆长公主的手里吃大亏不可。
眼见寿庆长公主要去唐家找茬,去耀武扬威,唐心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
寿庆长公主斜晲着唐心,冷笑一声,“你在唐家学的都是什么规矩?你就是这么对婆婆说话的?唐心啊唐心,你好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还当你哥哥是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呵——他如今被罢官了,就是一普通老百姓!
本公主警告你,你以后在尚家老实一点,再敢跟本公主对着干,本公主就让荣儿休了你!你滚回唐家吧你!”
尚树荣皱着眉头,沉声道,“母亲,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别太过分了!”
寿庆长公主不以为意道,“本公主有哪里说错了?本公主说的都是实话!荣儿啊,唐心现在一点用也没有了,赶紧休了她。娘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妻子的人选呢!你说米家的姑娘怎么样?”
尚树荣脸色大变,“母亲,你说什么?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娶米芝不成?”
寿庆长公主一脸的理所当然,“没错,本公主就是想让你娶米芝,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现在丽贵妃深得圣宠,你要是能娶了米家的姑娘,你以后就前程不可限量了!这有什么不好的?”
唐心鄙夷道,“米芝?就是那个死皮赖脸非要嫁给我侄子的米芝?母亲的眼光可真是好,竟能看中这样的姑娘。”
寿庆长公主一噎,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不自然,“那是米芝年纪小,光看男人的脸了,这才糊涂了。再说脸,荣儿的脸也不比唐仁轩差到哪里去。
荣儿啊,你听本公主的,娶米芝对你是最好的。米芝嫁给你后,也一定会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的。”
唐心对着尚树荣似笑非笑,“相公,你听到母亲的话没有?赶紧休了我,去娶那米家的姑娘,我祝你们夫妻情深,白头到老呢!”
尚树荣无奈看了眼唐心,“夫人,你就别再这儿说风凉话了。”
唐心别开头,努努嘴,她当然是知道尚树荣半点这样的心思也没有,可她就是不喜欢寿庆长公主这拜高踩低的势力样,所以故意寒碜尚树荣。
尚树荣正色道,“母亲,让我娶米家姑娘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我有妻子,我以后只会跟我的妻子好好过日子,米家姑娘跟我有什么关系?这话还是别传了,真要是传出去,损了米家姑娘的名声,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还有咱们跟唐家是亲家,母亲你怎么能看着别人一朝落难,就迫不及待地上去踩一脚,这叫别人看到,会说什么?儿子还要不要脸了?咱们尚家还要不要脸了?”
寿庆长公主没好气道,“本公主哪里做错了?本公主一心一意为你着想,可你这个不孝子竟对本公主如此不孝!本公主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子啊!
唐家以前就是太嚣张了,仗着皇兄的宠爱无法无天,真当他们唐家最大。谁家嫁姑娘还要求男方不纳妾的?本公主到现在就只见过他们唐家一家!尤其是这唐家的姑娘都是不下蛋的,只会生赔钱货!”
“你说谁不下蛋?你说谁只会生赔钱货?长公主别忘了,你也是女子,你就那么瞧不起女子吗?”
寿庆长公主瞪大了眼睛,不满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公主相提并论?你配吗?本公主告诉你,本公主就是要去唐家耀武扬威,就是要去给你哥嫂难堪!
如今你哥嫂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本公主却是堂堂的公主。你哥嫂见到本公主以后,都得下跪!本公主不叫他们起来,他们就不能起来!否则本公主就可以治他们一个不敬之罪!”
寿庆长公主越说越高兴,艳丽的脸上染上了激动的红晕,仿佛已经看到唐瑾睿和顾明卿跪在她跟前的模样了。那可真是太令人激动了。
唐心气得双眼都红了,“你——你——”
“本公主如何?本公主现在就要去唐家折辱你的哥嫂,看你能如何!”寿庆长公主说做就做,当即就要抬步离开,尚树荣伸手一拦,“母亲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
看着横在她面前的手,寿庆长公主大怒,“放下!你难道也要对本公主不敬?你还有没有把本公主当成你的母亲!?”
“您自然是我的母亲,可我也希望母亲你能做点该做的事情,别太过分。”
“你——”
尚树荣打断寿庆长公主的话,继续道,“这些日子母亲的身体不适,就好好待在家里养病吧。”
“本公主没病!尚树荣,你难道是要将本公主禁足在府里不成?你好大的胆子啊!“
尚树荣黑黝黝的眸子里透着叫人心悸的光芒,“我有没有这胆子,母亲应该比谁都清楚。”
“好!好!本公主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你以为你拦住本公主就行了?本公主告诉你,多的是人想跟本公主一样去唐家狠狠踩他们一脚的。本公主倒是要看看你能护唐家人到什么时候!哼!”
寿庆长公主说完,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见寿庆长公主离开了,尚树荣才来到唐心身边,见唐心眼睛红了,温声道,“别跟母亲计较。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母亲去唐家找哥哥和嫂子的麻烦的。”
“母亲的话虽然难听,可有些还是有道理的。跟母亲一样想踩唐家的人怕是不会少。咱们能拦得住母亲,可其他人呢?他们会不会去唐家找我哥哥和嫂子的麻烦?”
唐心说着忧心不已。
“别太小看哥哥和嫂子了。况且早在哥哥被罢官后,万阁老的母亲可是亲自去了一趟唐家,这算是表明了万阁老的态度。还有苏阁老的嫡长孙也亲自去了唐家,这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两个阁老都表明了态度,你说还会有不长眼睛的人去唐家惹事吗?哥哥和嫂子现在要的就是低调。”
正如尚树荣说的,唐家现在需要的就是低调。
唐家不是没有敌人,那些人当然想趁着唐家倒霉的时候上来狠狠踩一脚。
好在,随着丁氏和苏劲松的上门,让那些人看到了万阁老和苏阁老的态度,知道唐家如今也不是他们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唐家这才有了相对平静的日子过。
其实在丁氏和苏劲松没来前,还真有人上门来找茬。
不过最先跳出来的自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能称得上是马前卒。
那人自然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正好撞上了来唐家的丁氏,接着自己灰溜溜地离开。
其实哪怕丁氏不来,唐瑾睿和顾明卿要收拾这么一个人,也是简单得很,不过能省了不少的麻烦。
唐诗雨闷闷道,“娘,咱们家出事了,所以那些人都想来欺负咱们?要么就是远离咱们?”
顾明卿伸手摸了摸唐诗雨的脑袋,“是不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顾明卿不认为只待在唐家,就能真的风平浪静。
“以前我的那些朋友,有些人给我来了绝交信,说了好多难听的话。还说她们之前一点也不喜欢我,只是看我是唐家的女儿,所以才忍受着我的坏脾气。
娘,您说我做人是不是太失败了?否则家里出事,怎么就有人写这样的信给我?”
顾明卿道,“你不失败。借着这个机会,认清楚一些人的真面目,这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诗雨你想想,你的朋友里是不是还有人写信安慰你的?”
唐诗雨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嗯嗯,这样的朋友也不少。”
“这就是了。那些人才是你真正的朋友。至于那些见你好,才凑上来的,那些朋友不值得为她们伤心,浪费感情罢了。
想必你哥哥还有你弟弟那儿也没少这样的事。待会儿还得去跟他们好生说说,免得他们心里难受,有什么疙瘩。”
唐诗雨问道,“娘,咱们家会一直这样吗?”
顾明卿摇头,“不会,这只是暂时的。风雨过后,就会出现七彩漂亮的彩虹。诗雨,属于咱们唐家的彩虹,也会很快出现的。”
唐诗雨相信顾明卿的话,只盼着自家能早日度过难关,也让那些盼着唐家倒霉的人看看,他们唐家才不会一直倒霉下去,他们会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