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少眉眼带笑,看得邱旖韵也心生乐呵,之前那些恼人的事儿她也不乐意搁心里闹腾。
端汤功夫,邱旖韵让青罗去前头取了专门记载红妆坊往来的册子,也顺道儿让她给梁三儿递过话去。
窗台上那两盆三七,迎着春色冒了芽儿,葱葱嫩绿很是喜人。眼见着是刚浇了水的,楚三少也顺手挪了挪方向,让里边儿的更着些阳光。
“你把这几株玩意儿伺候得真是好,就是不知道今年药田里头那些,有没有这么好命了。” 楚三少此话颇有担忧之意,邱旖韵心里也是记挂着这事儿。
悄然默默走至楚三少身侧,邱旖韵轻轻拽过楚三少臂弯,小手竟像个偷儿似的悄悄摸进他掌心,俏皮的轻挠两下,“夫君莫要忧心太多,天降恩泽,定然不会忍心看百姓们今年又无药可用的。”
邱旖韵对这事儿自是上心,只是她眼前却是还有事比那重要,毕竟药田里如何,还都是没影儿的事儿呢。
“就你说话好听,会宽人心。”楚三少反手攥了攥她的小手,牵着她走到饭桌前,见一桌子秀色可餐,也比不过身侧小女人娇媚。
“今日这眉阙画的极好。”楚三少留意到她眉眼间情韵,觉得衬她更是合宜。
“那可不,这也是有讲究的。”屋里头也没旁人,邱旖韵也收了谦虚,自个儿嘚瑟起来,“妾给您讲讲,这叫远山黛,夫君给好好瞧瞧,可是有远山含翠的模样?”
梨涡浅笑,楚三少也不觉得小女人这般撒娇模样有何不妥,反倒是比起平日里在外人面前多了几分女儿家娇娆的气韵。
“为夫瞧着,韵儿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若星辰,惹人心思撩动,拿捏起为夫来,倒是恰到好处。”楚三少顺着邱旖韵的话茬儿,也开起了荤素不分的玩笑。
邱旖韵没想着自个儿不顾脸皮地自夸,反倒惹了楚三少更不要脸皮的调戏了回来。
言语间轻佻浮夸,邱旖韵听得反倒脸红, “夫君就会寻妾的笑话,妾做的吃食,不给你吃了。”
邱旖韵佯怒娇嗔道,看在楚三少眼里那模样甚是可爱。 午饭打闹间就说说笑笑过去了,撤了杯盘,邱旖韵让柳儿端了棋盘来,闲暇时候与楚三少博弈一盘权当解闷儿,总是比看那些账册要有趣儿些。
遣了人下去,屋里独余二人对坐,其间两盏清茶隐约蒸腾着雾气。邱旖韵眼珠子滴溜溜转得实是快些,几个回合轮转下来便把楚三少斩下马来。
连下了三盘,天色已是渐晚。
“夫君让着妾,这棋下着没意思。”邱旖韵撇着嘴,撂了人在桌前,自个儿不高兴的甩着帕子到榻上半躺着,“妾乏了,午睡都不曾,这会儿要歇息,不伺候了。”
公然甩了帕子落了人脸面,这事儿怕也只有像邱旖韵这种恃“宠”而骄的才干得出来吧?
“瞧你,这脾气还真是不好糊弄,让着你也不是。”楚三少也不气恼,反倒是喜欢小女人在她面前矫情的心性,若是像在外头那般精明干练,哪儿还有夫妻间情味,“我若是不让着你吧,你又该气恼得直跳脚,说不定又会说我不会心疼人。”
哎,男人难做,好男人更难做!
邱旖韵面上一怔,不免有些尴尬。没想到这话从楚三少嘴里说出来,还真是颇有几番道理……若是今儿个下棋是她输了,怕她也真会面子上过不去,反倒是觉得楚三少不懂心疼自个儿,没有绅士风度君子风范呢。
得,原来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这般矫情了。
邱旖韵老大个不乐意地打榻上坐起来,“夫君又笑话妾。”别过头去,邱旖韵心里暗道,有些事就不要拆穿了啊。
她这日子过得也不容易不是?
楚三少见她仍是别扭着撅着小嘴儿,于是便也微笑着凑到榻上去,坐在她身侧。长臂一伸,抬手把她揽进怀里,“好了好了,我不气你了,韵儿莫要再生气。”
邱旖韵心里头高兴,面儿上也是乐呵,楚三少还真是个好脾气的,竟然肯这般忍着她。“那夫君怎么补偿妾?妾可是委屈着呢。”
邱旖韵这话说的还真是大言不惭,她还委屈着……?
“为夫以身相许如何?”楚三少调笑意味更甚,恼得邱旖韵雨点似的粉拳敲在他胸口,“夫君就会开妾玩笑,青天白日的就这般闲话,也不知羞!”
像是恼极的小兔子要咬人一般,邱旖韵瞪圆了眼睛也是一副要吃人的“凶煞”模样。随后又“吧啾”一声,邱旖韵狠狠再楚三少脸上留下个通红的唇印儿。
连带着楚三少也是一愣,小女人发起狠来,竟然是如此“狠毒”的功夫!
“你……”楚三少一时哑然失语,怀里小女人还真是阴险狡诈,脸上印痕位置疼倒是不疼,但是凭着这力道一口下去,怕是那印记也该是好些天才会消失,这是明摆着让他见不得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