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数不能少的。”邱旖韵起身,觉得很是乏力。但是惦记着那施了药的苗儿,还是不得不起来瞧瞧。
被她误打误撞成了这事儿,还真是意料之外。邱旖韵见那幼苗儿长势喜人,之前病恹恹的模样都一扫而空,而且那些原本蜷曲的叶片底下小虫也不见了。邱旖韵心下大喜,觉得小唯给的玩意儿还真是神效。
“哎?这可是昨日从田里取回来的苗儿?”青罗也见着自家小姐脸上欣喜颜色,忍不住也跟着高兴起来。
“去院里再取一棵长了虫的幼苗来。”没有正面回答青罗丫头的问题,邱旖韵心急着再次验证这成果。
果真就把请安这事儿忘到脑后去了。
忙完那株苗儿的药水之后,邱旖韵随意瞥了一眼手边古籍,又想起那红颜醉的方子来。有些事她想不通的,似乎还是有人可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青罗,你去邱府递个话儿。”
寒松院和主屋,邱旖韵挨处去请了安,虽说晨间请安这事儿在楚三少的骄纵宠溺之下已经渐渐变成了请午安,再往后说不定就变成喝下午茶了。
不过也是得益于她这非同旁人的作息时间,才让她少了许多与邱旖莲之流打照面的机会。不过巧合赶不上,也怕有心人惦记。这不,这会儿邱旖韵带着柳儿回清枫苑的时候,就被人截在了湖边亭子处。
都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邱旖韵看眼前女人模样,愤恨和怒意之间又藏着些许憔悴。邱旖韵知道,这是来找她算账的。
至于算的到底是哪笔账,邱旖韵觉得怕是 她自个儿都不清楚。
“姓邱的,你们家出来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话说的实在是咬牙切齿。
亭子里两处人对立,一个主子带着一个丫鬟。好在这是大户人家宅子里,若是要放在大街上,怕是人家会以为这是要厮打起来。
“二嫂嫂此言差矣,莫要这般大的火气。”邱旖韵好言相劝,怕是在清凉苑里,楚钦然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惹恼了姚氏罢了。
这会儿倒是把对邱旖莲的怨怼和愤恨都撒到她邱旖韵身上了,她可着实冤得很。怎么什么事儿都要她邱旖韵给邱旖莲给她担着?
“就算二嫂嫂觉得妾不是好东西,妾也得说明白,妾与您院里那偏房,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邱旖韵这话说得心安理得,她倒是没有挑拨人家院里关系的意思,只是实在不愿替邱旖莲承下那与她无关的怨气。
“哼!即便你巧舌如簧,我也不会再信你。亏我当日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还真是可爱。邱旖韵觉得若是自个儿定力再差些,可要被姚氏的天真给逗笑了。听她言语间放话,就知道她是个没心机的,也不难理解邱旖莲怎就甘愿进门做庶子妾室了。
女人如姚玉燕这种水准的,对于邱旖莲来说该是分分钟搞定的吧?他日若是邱旖莲把姚氏踢下去,顺利上位,岂不是有与她平起平坐的趋势?
“二嫂嫂又糊涂了不是?”即便被姚氏那样“指着鼻子骂”,邱旖韵也半点儿没生气,反倒是言语缓和,好生劝说,“妾也是承过二嫂嫂恩惠的,当日妾说的话,怕是二嫂嫂已经不记得了?”
姚氏实在不是个聪明的,但是好在她占着一个好位子,背后还有一个好家世。不过以她心志气韵,她那家世背景实在是可惜了。她若是足够聪明,就该知道,如今这局势,她邱旖韵是最不能得罪的。
“你还好意思说?当时我还与你哭诉,如今想来,却是我自个儿践踏了脸面。”怨不得别人,要怨也只能怨她自个儿错信了小人。
可是这意思?
“妾那嫡姐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二嫂嫂难道不想自个儿有个后盾么?”孤军奋战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难道姚氏真要把自个儿推向孤立无援的境地?“一山难容二虎,清凉苑里头也只能有一位正主儿,二嫂嫂这般把妾往远处推,可是想自个儿弃了那位子?还是说二嫂嫂把妾那姐姐想的太简单了?”
邱旖韵觉得自个儿还真是用心良苦,帮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这般出力,没准儿转过头儿人家又想不明白了呢。
听了邱旖韵那话,姚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好像自个儿也琢磨过来了……
邱旖韵笑笑,“妾院里还有事儿,就不扰着二嫂嫂清静了,不过妾有句话,还请二嫂嫂放在心上。”
“现在是你的,不代表以后也是你的,所以男人或地位,都要牢牢把握住,别让旁人窃了去。”
邱旖韵对于旁人院子里的事儿悟性可是 特别的高,要是哪天她对自家男人也有这般深刻的领悟,可就半点儿不用担心墙外头的红杏了。
不过邱旖韵心大得很,她现在也不担心。
恭敬往边上挪了挪,邱旖韵让了姚氏半步,让她先行离去。然后自个儿才踩着轻快的小步子回了清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