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闹了！你不忍心下手杀我，上次不行，这回也不行。”

握住瑾妃的手，拉离自己的脖颈，非鱼眼中的苦涩如此明显，却非要强迫自己笑出来。

“告诉我，你给皇上下的‘暮染’，究竟是那一部分，若是他真的死了，我们谁也逃不掉。”

“爹爹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娘亲拉扯大我们姐妹三人，也废了不少心血。我死不足惜！只是，你当真忍心连累爹娘，同我们一块死吗？”

非鱼在试图说服瑾妃，当务之急是怀帝是身体，怀帝毕竟是大奕王朝的主君，他身系天下苍生，非鱼不容许瑾妃做傻事。

在事情还在掌控之中的时候处理掉，否则别说瑾妃就算是天下人，也会被孟子洛赶尽杀绝，那就是真的拉天下陪葬了。

“我不知道。”

四个字很简单，瑾妃说的很轻却坚决如铁，给非鱼一种无力感。

握着瑾妃的手松开了，非鱼坐在她身边，整个人像虚脱了一般，若不是靠着矮几，恐怕自己会倒下去。

“你不知道，所以就忍心让爹娘枉死，让天下无辜，生灵涂炭吗？真是我的好姐姐。”

“呵呵！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

瑾妃笑得癫狂，却满脸泪水。

“我要好好的活着，亲眼看着我最恨的人不得好死，我要看着她不得好死，我的小妹，我最疼爱的三丫头……”

缓缓地阖上眼帘，有什么东西顺着眼角滚落。

是泪水吗？

不是！

那一定不是泪，非鱼是不会哭的，一个没有心，残忍无道的人，怎么会哭？

所以，那不是泪水。

睁开眼睛，非鱼将所有情绪敛尽，清冷如霜的声线，在室内散去。

“姐姐，那你就好好看着吧！我必定如你所愿。”

离开永庆宫，非鱼独自走在九曲玉廊上，两边花团锦簇，绿意延绵，却总觉得少了一分生气，似乎是自己的心境，已经如死灰一般了吧！

如果不然，胜过春意的景致，怎么会看不出一丝生机呢？

究竟是别人困死了非鱼的心，还是她自己困住了自己，如怀帝所说她在‘作茧自缚’？

非鱼写给孟子洛的信很简单，只有六个字，‘怀帝微恙速回’。

非鱼知道这六个字的分量，虽然她写的时候刻意轻描淡写，但是落在孟子洛眼里却是晴空霹雳。

本来想写的含蓄一点，甚至隐瞒真相，可是最后她没有，只是如实而说，将一切后果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嘴角一弯，扯出一丝讥讽似地笑。

真的累极了，打发走绿绮和春霜，非鱼和衣躺在软榻上，连鞋都没有脱就沉沉的睡去，又是一场接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在梦中她挣扎着、呼唤着、呐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天地之大，忽然间就失去了容身之地。

那种被抛弃的孤单、无助、悲戚，让她无法呼吸，真的分不清梦与现实区别，究竟在哪？

“丞相大人，皇上未曾宣召您，请您回去吧！不要为难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