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气温骤降,还没有到冬月天就这么冷,鹅毛大雪席卷着京都,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苍茫。
非鱼畏寒,本该裹着厚厚的貂裘缩在寝宫里,此时却有些反常,她站在醉梦阁外的花园里,面前是三株盛开的桃树,在冰雪的覆盖下,旖旎的桃花如血般殷红,灼灼其华。
浓郁的桃香,在清冷的空气里蔓延,纵使寒风阵阵也无法驱散,似乎这香味儿就凝结在了这里,像花的魂失了香味花也自然谢了。
非鱼就这样痴痴地,仰头看着枝头上的红花,眼神专注面色迷惘,就连飞雪落满肩头,她也浑然不知。一阵寒风吹过,卷着六角冰晶的雪花,将她单薄纤瘦的身影,裹入一片如雾般的朦胧中。
雪是白的,眼前的世界也是白的,就连非鱼身上的衣服,也是如初雪般的颜色,她仿佛和这天与地融为了一体。
让站在廊下的人,薄唇轻抿,那双汇集了日月辰光,去异常清冷的眸子,慢慢化开,让藏在深处的那丝柔软,显现出来。
或许是有感应,伫立在桃树下一动也不动的非鱼忽然转身,裂开嘴角粲然一笑。
那一笑恍若天人,让世界万物为之黯然失颜色。
红唇微启,她道:
“我以为你还要些日子才会到,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他在你心里,果然重于一切呀!”
孟子洛确实来的很快,比预计中早了五六天。从乐城到京都,快马加鞭也要十余天,他却只用了七天。
在这个时代千里之遥,骑马只用七天真是个奇迹,不敢想象他究竟是如何赶路的?
那张英挺五官深刻的脸,显的有些憔悴,尖尖的下巴上布满一层青色的胡茬,就连眼睛里也都布满了血丝,身上那套淡青色的劲装,显然从穿上至今都没有换过,早就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裤脚裹着泥泞。
他是星夜兼程而来吧!
只为见他心心念念的子谦。
一步步走向非鱼,孟子洛眼中的情绪在不停交换着,最后变作海一般的沈沉,沙哑的声音随着他嘴唇翕动的弧度,在空气中散开,竟比这迎面而来的风,还要冷上三分,似乎可以剖开血肉。
孟子洛说:
“我离开的时候,让你好好照顾他的,我说过‘子谦无虞,则我命安好’。为什么,为什么子谦会这样?春霜说他是中毒。”
“呵!春霜早就这么说了,在你没有回来之前。”
这个时候本该解释的,非鱼却不屑这么做,非要去触他的逆鳞,与他争锋相对。
她嘴角高高勾起的笑意,带着讥讽与挑衅,让孟子洛第一眼,就认定她是故意的,故意让子谦中毒,故意要子谦的命,以此来报复他不肯救无月。
双拳握住又松开,孟子洛忽然钳制住非鱼的肩膀,几乎要硬生生的,在她肩头留下五个血窟窿,让非鱼吃痛蹙起眉头。
“墨非鱼,你最好有所觉悟,不要以为把所有证据都销毁,本王就不能拿你怎么着。想要你的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你最好不要企图挑战本王的底线。”【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