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晕。
头好晕。
醒来第一念就是这样。
然后,就是眼晴触及的蔓色的纱幔。
扇槿触电般起身,强忍身上的颤寒。
入眼的,先是一套简朴的古香桌具,古式窗户分外宁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那盏昏黄色的铜镜上。
乌黑的长发,熟悉的容颜,这,这是我自己啊。
可是……扇槿看着一切古气古香的摆设,不禁愕然。
这就是穿越?
扇槿一时愣出神,接着,头痛不已。
记忆,又是记忆!
扇槿缓缓闭眼,接受着这无以言说的痛。
21世纪的她其实是个异能者,灵魂体质相当于半个神仙。她可以读取别人的记忆,他的今生,前世,以及未来。
什么都不会是白得的,她每时每刻,只要安静下来,回忆的痛就会如潮水般袭来,这痛不同皮肉之苦,若是皮肉之痛,倒也耐不了她几何,只是,寒意袭来,这是心痛啊。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自己命数未尽,纵使自己想了结自己的命,可是天意难改啊。扇槿不免叹息,开始凝神读取此副身体的记忆。
“我叫元槿。”寂寞的影子照亮了她的眼眸,那落寞和自己竟有一丝相似,扇槿叹了一口气。
电影般的,这是她的一生,母亲是奴婢,被宰相元罗华看中,可惜,奴婢生来也是奴婢,母亲难产而死,元罗华爱屋及屋,让她这个“二小姐”在长姐那,长姐倒也对她还算好,可是,奴婢就是奴婢,没有正位的她受尽凌辱,作为丫鬟的她已经绝望。如今姐姐秀女入选,姐姐觉得进皇宫是善待她,却不知,自由才是她想要的。前日,新宠得圣上宽心,封为浣妃。而在雪湖旁赏景,姐姐不慎一滑,而她,却抱着死了正好的心情,将所谓的姐姐推回皇上怀中,自己却因惯性滑落在雪湖中。冬日,凝冰的湖面顷刻瓦碎,一抹黑色,结束了这不愉快的经历。
扇槿缓缓睁眼,长叹一声,命运多舛啊,随即梳洗起来。
所幸这是原主人的身体,习俗、规矩还是有的,扇槿随性摸出一件,一边穿上,一边努力克制着来自灵魂的痛楚。
素蓝色的冬衣,紫色梅花点缀,这是上等的布料,连奴婢都用这种布料,足见姐姐的地位。扇槿叹了口气,着上衣服,搓手走出房门。
走过一道长廊,到了正厅的屋门,刚想进去,元夕连忙拦住扇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皇上。”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退到一旁。
“槿姐姐!”记忆中看过她,是贴身丫鬟碧天。她手中满是落雪的红梅,姐姐最爱此花了。
元夕连忙摆手,而沅碧似乎没看见,跑到扇槿面前,用另一只手去触扇槿的额头,又长出一口气,唧唧咋咋的像只小麻雀,“烧终于退了呢,槿姐姐,你怎么样?还难不难受?你的病还没有好,此时应该在屋子里歇着的。”
一声雷语炸开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是皇上。
扇槿和沅碧连忙一前一后走进屋内,扇槿微微皱了一下眉,自己刚刚来这儿就会招惹上皇上,只得平下心来应对,“参见皇上,皇上恕罪,奴婢病好来请安,不想遇不知情的奴婢碧天,还望皇上恕罪。”扇槿垂下眼眸,自知会捡到一个大便宜。
“抬起头来。”皇上打量的目光紧紧相落。
扇槿微微有些吃惊,但仍不动声色地抬起头。
“与朕的浣浣有些相似呢。”皇上打趣道。
长姐微微一笑,“此女是臣妾的二妹,因母是奴,所以未有正位,臣妾将她带进宫中,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