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找我什么事？”顾北尘轻笑着，没有回答洛飘飘的话。

撇撇嘴，知道师父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再过多纠缠，洛飘飘放开顾北尘的手，走到刚才素雅坐的位置，坐下。一脸苦恼的看向面前的顾北尘，开口道：

“师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今年多少岁了？”

“…”闻言，顾北尘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伸出手摸了摸洛飘飘的额头，见没有发烫，才在洛飘飘的瞪视中收回手。

“师父，请你认真回答洛儿的问题，这对洛儿非常重要。还有，洛儿现在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洛飘飘认真的盯着顾北尘的眼睛，希望他看到自己眼里的认真。

“十八。”

“那么这十八年，除了上次跟师父去天城，和这次去寒地。我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是否一直都呆在天门？”

“洛儿想问什么？”大概明白了洛飘飘想问的问题，顾北尘敛去了笑容，有些严肃的看着她。

“师父，你回答我…”洛飘飘有些着急。

“…”顾北尘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是还是不是？他不想骗她，可现在，还不到时候告诉她真相。所以，他只能沉默。

“师父，你为什么不说话？师父，洛儿这次去寒地，一路上遇到很多人，最奇怪的是，他们都认识我。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明明我还是女扮男装，他们却能一眼就认出我，叫出我的名字。可我，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

“并且…”身子向前倾，洛飘飘瞪大眼睛，继续说：

“最近，我脑子里总是出现一些画面，一些…奇怪的画面，画面里有鲜血，有很多熟悉的场景。我总觉得，那些画面，她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曾经经历过。可是，在我的记忆中，我从出生开始，便一直在天门，从未离开过。那么，那些画面又是从何而来？师父，你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看着自己徒儿一张精致的笑脸紧紧皱在一起，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迷茫，顾北尘的心，很痛。他何尝不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他何尝愿意守着那样的秘密，每每午夜梦回，他何尝不是辗转难眠。可是，他不能，也不敢现在告诉她真相。他怕她伤心难过，怕她被仇恨迷失了双眼，丧失了心智，他怕她一蹶不振，堕落黑暗，他更怕她，恨他。

“洛儿，你相信师父吗？”

“信！只要师父说的，洛儿都信。”没有丝毫犹豫，洛飘飘回答的非常坚定。

欣慰的笑笑，顾北尘轻声说：

“洛儿，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只要遵从本心，按照你心中所想去做就好。其他的，你不必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待时机成熟，一切谜底，自会揭晓。”

“好。师父…”上前抱了抱顾北尘的腰，洛飘飘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继续说：

“师父说的就是对的，洛儿相信师父。只是师父，在寒地这些时日，洛儿经常梦见和师父分离。师父要答应洛儿，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无论将来洛儿变成什么模样，师父千万不要放弃洛儿，不要抛下洛儿，好吗？”

“好。你不离，我不弃。”

…………

“将军此去寒地，可有收获？”

高位上的男子，右手轻扣着桌面，左手拿着一份奏折，仿佛不经意的问。

“臣无能，未能夺得生命之花。请皇上责罚。”司徒朔月微微弯着腰，虽是请罪，表情却没有丝毫惶恐不安。

“将军为国操劳，朕怎么忍心责罚将军。只是，此次失手，怕是将军操劳过度所致。虽然，国事繁重，但将军身体也颇为重要。最近西南边陲小镇暴动，将军可有什么应对政策？”

“但凭皇上做主！”掩去眼底不屑的神色，司徒朔月不卑不亢的说。

“那就让辰王接手西南军队吧。此次出使寒地，辰王也跟将军学了本事，这次接手西南兵权，一方面是为了历练，另一方面也是替将军着想啊。将军可能理解朕的苦心。”齐皇轻笑着，似乎真的只是一个关心晚辈的长者。

“谢皇上恩典。没什么事的话，臣就先下去休息了。”冷笑一声，司徒朔月看都不看高位上的齐皇，便低声准备告辞。

“去吧。”摆摆手，齐皇也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司徒朔月走出大殿，便冷笑一声。这老东西，打的什么主意，以为他不知道。哼，想趁机夺他兵权，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吃得下。

“将军，有消息了！”一侍卫上前禀报。

“走！”司徒朔月眼神一凛，严重闪过一丝惊喜，便随侍卫一起出宫。

“把你打探到的消息，不准露掉一丝一毫，全部告诉本将军。”

“是！将军。属下根据洛姑娘去寒地的行踪，以及离开寒地之后的方向，初步断定，洛姑娘所在之地，是在齐王国境内。洛姑娘在这之前没有任何活动的踪影，直到生命之花开放月前，属下多方打探，才发现洛姑娘在天城有了活动的踪影。”

“天城？”眉毛一挑，司徒朔月对这个地方颇感兴趣。

“是的，天城是我齐王国西南要塞之地，天城民风淳朴，也算是鱼龙混杂，对外来人员接受度非常高，所以属下猜测，洛姑娘因是居住在天城无疑。”侍卫说着自己的推断。

司徒朔月闻言，却摇摇头。洛儿是不可能居住在天城的，天门遗世独立，不可能身处天城之中，唯一的解释，便是天城可能是通往天门的一个根据地。可是，天门入口肯定隐蔽非常，无人带路，想要找到入口，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让她自己出来了…

“将军，属下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天城之人民风淳朴，也是非常热情，所以属下之前拿着洛姑娘的画像四处打探，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打探到想要的消息。可不知怎么的，过了一夜，一切都变了。属下再打探关于洛姑娘的任何消息，都无人再愿意相告，并且，看属下的目光，都是恨不得吃了属下一般，属下丝毫不怀疑，若属下再打探下去，会引起民众的暴乱。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属下便先回来复命。”

看来，天城真的是一个连接天门的转折口，定是有人发现了洛儿的身份，告诉那些民众，才再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了。天门在天下人之中的地位，他丝毫不怀疑，更别说在天城了。看来，这天城，他得有所安排才行。

“传令下去，让赵副将来见本将军。”

“是。”

“等等，齐潇那老东西想让齐辰远接管西南兵权，让他注意点，别被人抓住把柄。”

哼，老东西打的如意算盘，别以为他不知道。要兵权，交给他又何妨。要知道，那些人，可是只认他不认符的！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