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遇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需让宫人检查一下你的胸口,看是不是真的有花型胎记便可。”皇后发话。
便可?!
好一个便可,公主府里的下人都是皇后挑着送进去的,难道她会不知道她连人近身伺候都排斥,更何况宽衣解带。
检查肯定不可能,但不检查就是心虚,罪名扣头上,进退不得,皇后摆明是要她死啊。
白离落抬头呼出一口浊气,长睫扑闪两下,再看向昶嘉帝的时候已是一片平静,淡淡地道:“验身就不必了,那胎记是真的,但皇上,不论您信不信,那孩子不是臣的,至于证据臣没有,皇上要罚便罚吧。”
她在做最后的一搏。
昶嘉帝在少年的目光里看到倔强、委屈、依赖、渴望……长久得不到自己的回应,少年垂下眼眸,他似乎能看到刚刚扑闪的睫毛此刻在眼睑上投下长长的阴影。
心想:澜漪的睫毛也很长,难过的时候也喜欢低垂着眼眸,泪珠挂在睫毛上的时候如同清晨草尖上的露珠一般,美的让人发颤,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
“臣妾们知道皇上和昭阳公主兄妹情深,不忍苛责世子,但事关天子尊严,还请皇上秉公处理,以正宫规。”菡贵嫔见昶嘉帝神色不对,赶紧跪下请求。
她身边的齐嫔一些人也一并跪下请求,一时间白离落有种墙倒众人推的感觉。
菡贵嫔她们的请求声唤回昶嘉帝游思,殿中的少年侧头望向窗外,看不清神色。
“***后宫,论罪当五马分尸,念在子遇年纪尚轻,做事难免冲动,况且朕答应昭阳公主好好照顾子遇,也是朕没尽到看护之责,才让她犯下这等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杖则一百,以儆效尤。”
昶嘉帝说完看到少年身形一晃,晃的他心里一紧,想杖则一百是不是太多了?
随即否决,一百已是十分开恩了,等下打完让太医好好给他诊治一下,再赐点名贵药材,皮外伤,过个把月就好了。
昶嘉帝觉得此举甚好,但因此事属于后宫之事,当着满殿嫔妃的面,他还要给皇后点脸面,不然后宫不稳操心的还是他。
于是转头问皇后:“皇后以为呢?”
皇后本以为昶嘉帝并不想让凌子遇活着,毕竟凌子遇活着凌家军即使收到手里也不好掌握。
她自以为了解昶嘉帝的心思,才故意设计了这出戏好让昶嘉帝顺理成章地处理掉凌子遇,顺利接管凌家军。
没想到昶嘉帝竟然舍不得凌世子死。
枉她徒做小人,白白得罪了人,既然和凌子遇结了怨,便不能再让她留在世上,给昶嘉帝戴了绿帽子他都不舍得处死她,留着她指不定将来给自己埋下什么祸根呢。
杖则一百差不多也去了大半条命,等下行刑的时候在自己再关照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皇后如是想着脸上挂着宽和仁善的笑对昶嘉帝道:“皇上仁慈,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昶嘉帝对皇后的回答很满意,点头道:“传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