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年轻的小姑娘，本宫很喜欢你们身上的活泼劲儿，都去玩吧，别拘谨。”暖阁中燕贵妃对下面坐着的世家闺女们温和道。

“娘娘宽和，蕊儿可以在这里陪娘娘吗？”

户部柳尚书之女柳蕊语笑嫣然地道，今日她特意挑了件荷粉色百湘团花裙，粉嫩明丽的颜色衬的她娇俏可人，加之她原本就甜美的脸，更惹人喜爱。

柳蕊的身份并不算高，做王妃是不够格的，但这次也不是只选王妃，如果谌王喜欢收进府做个侧妃也是可以的。

至于王妃人选，燕贵妃早有主意，其实白离落如果不是长得像她娘让昶嘉帝......她倒是个很合适的人，身后有凌家军撑腰，在京中又无权无势，父母双亡，以后嫁了人必定跟夫家一心。

可惜。

“本宫是老了，畏寒才躲在这暖阁里，你们都是鸟一样的小姑娘，不出去踏雪赏梅好好玩耍在这里耗着作甚。”

燕贵妃嗔怒面上却一派慈爱，两位皇子和世家子弟都在另一个暖阁，姑娘们不出去都在暖阁里呆着让两个皇子怎么相看。

“我们舍不得娘娘啊，难得进宫见娘娘一面，母亲说认识娘娘十几年娘娘还是初见时的模样，偷偷嘱咐玲珑让玲珑跟娘娘讨一些包养的方子呢。”

卫玲珑调皮地眨了两下眼睛，她母亲熙然郡主一直和燕贵妃交好，虽然嫁的是卫家嫡出老二，虽然不能承袭国公之位，但胜在卫国公只有三子没有女儿。

卫玲珑在国公府可谓是享尽全家宠爱，卫丛郁就是陪她来的。

“就你会说话，本宫的方子还是从你娘那里得来的呢，改明儿让她进宫一趟，确实是好久没见过她了。”

因着熙然郡主的情分燕贵妃对卫玲珑很是亲热。

“玲珑回去就告诉母亲。”卫玲珑得了宝贝似的欢喜，在场的姑娘们心里咯噔一声，有些定力差的脸色一暗，明显的不悦。

燕贵妃搭着大宫女柳姑的手站起来，“都别在这呆着了，随本宫出去看看吧，今年的梅花开得比往年都要好。”

便宜侄女燕姝宜快步走到燕贵妃左边跟着，右后边是卫玲珑。

“好些年没见梅园的梅花开得那么好了，你们喜欢那里就去玩吧......”看到前面梅树下的人燕贵妃人和嘴边的话一起停下。

梅树下的人裹着雪白的狐裘，狐裘下露出一丝天青色飞花锦罗裙，站在开得正盛的红梅树下。

罡冷的北风吹到她身边也变得温柔起来，堪堪扬起几缕发丝，一角衣摆，娇不胜力的花瓣随风簌簌落下，那人就如同站在花瓣雨里。

落花人独立，微风送香远。

如玉的葱白指间攀折下一支红梅放在鼻下轻嗅，似是被梅花的香味取悦，眉眼弯弯轻笑，让人恨不得化身为她手中的那支红梅。

莹白的脸在阳光下如上好的羊脂玉，温润清透，整个画面美的让人不敢呼吸，生怕把坠入凡间的仙子吓走。

愣住的不只是燕贵妃等一群女眷，另一边谌王太子并一众世家子弟也呆愣愣的不符平日的从容淡定，潇洒风流。

“子遇什么时候到的？”

燕贵妃最先回过神，走到白离落面前问，近了看心里的震撼更深，无怪乎昶嘉帝会不顾一切，她自己都不的不承认换回女装的凌子遇真的如昭阳再生一般。

不比昭阳还要美三分，很有种吸引人的特质。

“参见贵妃娘娘，子遇刚到，见园里的梅花开的盛被迷住了。”凌子遇行礼。

“不必多礼，皇上说你身子不舒服，本宫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没什么都好了，老在屋里呆着也闷，出来转转，没有扫了大家的性吧？”白离落歉意地道。

“怎么会？你一来满园的花黯然失色。”谌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身后，略带玩笑地道。

“谌王谬赞了，子遇当不起。”白离落跟谌王点头致意，其实大启女子行礼是屈膝，但她做了十几年男子，还是习惯男子行礼的方式。

这一点昶嘉帝特许过的，宫里没人敢说什么。

燕贵妃身后的各位世家贵女可没燕贵妃那么淡定，她们大多听自己的父兄说过永安王其实是女子，如今是永安郡主了。

之前永安王就是京里有名的美男子，本来以永安王的颜值完全可以被评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因为身高不大让世家贵女们满意，才名落国师陆少白之后。

如今永安王换回女装，竟然如此惊人，甩京城第一美女李悠然好几条街。

见众人自认为不动声色地偷偷瞄自己，李悠然握紧了手中的丝帕，保护很好，涂着艳红蔻丹的指甲扎进手心，眸光看到一旁站立的太子，快步朝他走过去。

“表哥......你最近好吗？”

“嗯，挺好的。”太子扭头看了下面前的李悠然，她是美的，女孩子娇娇怯怯的美，弱柳扶风的美，以前他是很喜欢的，也知道他的太子妃如无意外会是面前的女孩。

目光再次看向不远处梅树下的女子，短短的一段距离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隔着蓝天白云。

从前她是依恋他崇拜他的，从她的眼神中他可以看到，那是不加掩饰的直白的喜欢信任，也一度让他觉得很不屑。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太子拧眉思索，竟想不出一个答案，只知道她已经从总是跟在他身后变成站到他触不可及的地方。

如一株花在那个远方轻柔的舒展着她美丽的枝叶，微风吹过，花|茎|弯成动人的弧度，花苞缓缓绽放，香气四溢。

“表哥？”李悠然轻晃了下太子好让他回神，“我们去那里看看吧，你不是一直喜欢雪梅吗，那里开的灿烂。”

李悠然指着梅园西北角道。

“看多了也就平淡了，倒是觉得红梅也不错，此处阳光正盛让人舒服。”太子并不想离开，他发现即使只能远远看着也不想看也看不到。

李悠然看着太子假装赏花私下不住往白离落那里看的目光，心里恨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