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也不知自己爹对娘如海枯石烂的爱,是好,还是坏?
两个相爱的人失去了一方,留下的那个,所承受的痛,阎诺真的不懂,没有切身体会过的人,谁都可以大言不惭的去评判,却无人能感同身受。
心亡为忙,哀莫大于心死。
自己的爹,心,已经死了吧?
阎诺举起杯中茶,一饮而尽,咽下的茶,第一次感觉是那么的涩口。
“好了,吉时快到了。”
简韫起身,最后认真的看了眼阎诺,似乎这一眼,真的成了最后一眼一般,让阎诺敛下了心神,脱口叫出:
“爹,等等。”
简韫的身子有怔住,身形是止住了,但却没有回头,“还有何事?”
“爹,我有东西要给你。”
阎诺起身,一边说,一边走到了简韫的面前,“我见过我的娘,她很美丽。”
在笑纳岛上,那个神秘的月牙形山洞里,是阎诺第一次见到她的娘,自然,也是最后一次。
她知道,她的娘武功一定是极高的,才会布下阵法,同样,她的娘也不会弹琴,也是因为这一点,让自己‘侥幸’出了阵法。
这样看来,她的娘亲的性格,也与自己大径相同啊。
简韫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面前的女儿。
他的蝶儿呢,这一生,都没有披上过大红的喜袍,只是简陋的拜了天地,他承诺过,会给她一个完美的拜堂仪式,披上最美的喜服。可是……结果呢?
却是天人永隔。
他再也无法把这个承诺实现。
若,他的蝶儿尚且还在,穿上也会这般美艳吧!
“娘穿喜袍的样子,一定超美。”
阎诺微微的阖着眼,似乎是在想象,自然也就错过了简韫眼中的柔情,是的呢,蝶儿穿上,一定超美。
父女俩,居然想到了一处去。
“这个香囊,给你的。”
阎诺说着,手心摊开,一个饱经沧桑的香囊,就赫赫然出现了简韫的眼中。
他瞳孔微伸,身子竟然有隐隐的颤抖,眼中,太多的情绪,让阎诺琢磨不透。
但最浓烈的,却是柔,那种像是见到了自己最爱之人的柔情!
有些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臂,从阎诺的手中接过那个略显旷日长久的香囊,简韫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得成比目何辞死。”
简韫微微的阖上了眼,但阎诺却可以深切的感觉到他身体上的悲,那种,伤到比死还难受的悲。
从骨子里,不断在蔓延。
“鸾镜与花枝,此情谁得知。”
像是记忆的崛起,简韫的脑海,不断的在闪现记忆长流中的那抹熟悉的身影。
只有他们,他此生最爱的女子。
如此诡谲的气氛,让阎诺有些窒息,她微微的后退了一步,捂上自己的心脏处,好一阵刺疼。
这些话,就是自己爹和娘爱情的见证吧!
阎诺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待到她抬起头时,房内,只剩下了她一人。
嘴角,淡淡的抿起。
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她的爹,爱的太深,阎诺心底反倒是没有孤寂,多了一抹看破般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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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府门时的阎诺,微微的抬眸扫了眼头顶的匾额,上面磅礴的挥洒下两个大字:阎府。
手中,握着的一块令牌紧了紧。
他的爹,至此就会永远消失吧!
送自己一座宅院,还有……垂眉,摊开掌心,手心的那块令牌上,赫赫然印着一个‘影’字,是‘残影’的影主令。
适才,是自己的爹,留在茶桌上的。
阎诺苦笑,还真是走的洒脱啊,什么事都扔给了自己,她可是要称霸天下之最,成为‘贼王’的人,哪有心情去打理‘残影’?
自然,这也只不过是这般苦中作乐的想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