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件外人看起来极其简单、极其容易就想清楚的事,当局者却始终走不出自己给自己禁锢的疑团。
反之,一旦莫名其妙的想通了,就觉得,原来,那困着自己走不出的疑团,也不过如此。
就像是如今的自己一样!
顾凛斐深深的吸了口气,嘴角淡笑,心里从未有过的舒坦,那一直沉重压住他的石头,终于消失了。
墨珩一双摄魂眼眸闪过一丝狐疑,不明就里的,这个小子,不会突然傻了吧?
“你慢慢傻笑,本国师先去沐浴。”
墨珩的声音,自顾凛斐的身后传来,也让他不由得就眸光一闪,两个人,还真是神一般的一致,阎诺回府的第一件事,也是直接钻到了浴房。
淡笑着摇了摇头,顾凛斐也转身,离开了书房。
自己身上的病,虽然已经是无药可救,但是,说不定还会有奇迹的诞生呢?
就像,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会在蛇岛上遇见被‘吹’来的阎诺,遇见她,是不是一个奇迹呢?
……
阎府。
沐浴完的阎诺,坐在膳桌上,吃了片刻后,才后知后觉的问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小正太:
“哎,怎么没看见凛斐?他去哪儿了?”
小正太七蛋还没开口回答,坐在阎诺对面的梦芊芊就率先回答道:
“还不是你在沐浴之时,被两个长得冷面的侍从抓走了,说起来,那两个侍从还有点眼熟。”
“是啊,是啊,而且武功还很高,我们都不是对手。”
一旁,一边不住往自己嘴里扒饭,一边嘟囔着声音说道的陈一几人,脸上是一点也没有愧疚之感。
阎诺扶额,她感觉是自己上辈子欠了这些人的,顾凛斐在光天化日被截走了,居然还能开开心心的吃得下饭菜?!
阎诺伤神,咬了口手上的蜜汁烤全兔,吃点甜的,压压惊。
“能这么嚣张的派人来我府上抓人、且这般嚣张的行事风格,就只有一个人!”
阎诺嚼着嘴里的肉,话依旧是说的那么字字清晰,随即,淡淡的睨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居然都一点也不配合的象征性问问她‘到底是谁?’之类的话,一个个该吃吃,该喝喝。
气煞她也。
“那么,有人问了,这人究竟是谁呢?”
阎诺扬扬眉,敲着碗沿,自悟自的说了起来。
七蛋从饭碗里抬起头,看着阎诺诧异的问道,“喂,谁问了?”
阎诺抬手就是一个响指,面容淡然的回答道:“问得好,这个人肯定就是墨珩。”
“对呀,老大,谁问了?”
赵六有些懵圈的环顾了一眼饭桌,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反问。
很难想象,明明就是那么壮的一个汉子,说话的声音却小的像是在喃喃。
阎诺咂嘴,啃着手里的肉,“哎呀,我说,你们这些人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主要的是,拐走凛斐的凶手,是墨珩。”
“啊?!”
李四吃惊的一声叹,接着道,“老大,那大老大为什么要拐走顾凛斐啊?”
梦芊芊蹙眉,插了句话进来,“大老大是什么鬼?”
“哎……”
黄二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筷子,眸子泛着金光,熠熠生辉的说道,“咱们的老大,就是老大,那么老大的夫君,就是大老大了啊!”
“哦……”梦芊芊嘴角微微抽搐,如此合乎、一点也不撇脚的理由,她都想鼓掌了啊。
“吃了饭,咱们杀到国师府,把凛斐救出来。”
阎诺眼神示意了一圈一大桌子的人,吩咐道。
然而,却遭到了集体的连连摆手,陈一摇着头,苦着一张老脸,说道:
“老大啊,我们走了,谁给你看院子啊,若是有坏人来了,那可咋整?”
“你还好意思说。”阎诺一脸鄙视,这么多人,都能让两个人把顾凛斐带走了,有用了,真是。
梦芊芊眨眨眼,“我是很想去,但是,国师大人虽然十分的好看,但我已经决定要把我自己留给西卿了,所以,为了杜绝我看见国师大人而丢了魂,我才不去。”
阎诺嘴角微抽,“好理由,你去了也没什么用,就在家洗盘子、打扫院子吧。”
“好了。”
阎诺起身,双手撑在桌面,“我走了,好好看家。”
“嗯,好的。”
众人齐齐点头,面上均挂着微微的浅笑,一副副十分听话的样子。
阎诺瘪嘴鄙视,迈开步子就往府门走去,走在路上,阎诺蹙眉叹息,哎,怎么就遇见了一群坑货,一旦是牵扯上墨珩的事,他们就唯恐避之不及,他有那么可怕吗?明明昨晚就…
阎诺一怔,站定身子,昨晚的事,似乎是一场梦,让她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最最主要的一点,怎么自己就那么肯定是他做的?
阎诺揉了揉脑袋,哎……要疯了,这个墨珩,把她弄得各种别扭,她该不会是得了相思病了吧?
瞪大了杏眼,阎诺张嘴,再次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原来恋爱中的人,智商不仅会下降,一瞬间没有见到,还各种的想念……
变着法子的都要去国师府一看,现在,连阎诺自己都怀疑,自己就是为了去看墨珩,所以才找的这个理由,凛斐,真的是被墨珩带走的吗?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突然响起了一道男声,让阎诺抬头看向了说话之人。
一身的狼狈,头发凌乱,嘴角还带着伤口,但说话却带有浓浓的火药味。
阎诺挠了挠腮帮子,斜眼睇着他,“你是?”
那男子很明显的攥紧了双手,一副怒火中烧之样,还未出言,从他的身后,又走出了一个男子,“那我,你应该还记得吧?”
阎诺嘴角轻笑出声,“自然,喜子,你为何会在这里?”
喜子怒视着阎诺,上次被阎诺算计,着了她的道,害的他好不容易才从赏金坞逃出来,东躲西藏的守候在她府门处,就是为了杀她个措手不及。
奈何,却又出现了一个男子,不过,看样子,这个男子似乎也与阎诺有仇。
喜子微微的侧身,瞥了眼身旁的男子,一身的脏乱,但他这身形,看着又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是谁。
“哼,自然是专程在这里等着取你狗命的。”
喜子咧嘴,满眼、满脸都是不屑,似乎在他眼中,阎诺就是一个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