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薛冰寒这个神捕的帮忙,吕青山的案子很快的水落石出了。
不过,比起贪污的罪名,吕青山的其他罪名可就大多了。
二十七年前,张全打伤了老秀才,带着英娘逃亡,二人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是弱质芊芊的女人,两个人还没有逃亡多久,就遇上了黑虎山的山贼。英娘小有颜色,当时就被大当家掳走当了压寨夫人。张全因为读过书,也被带到山上当了三当家的。张全非常的聪明,也很有心计,他和英娘内外勾结,利用各种手段,除掉了大当家,将二当家的扶到寨主的位置,自己成了新上任的二当家,山寨的实际掌控者。
二十四年前,在掌控了山贼之后,张全派人买通了县城的守卫,放山贼入城,灭杀了李家满门,掠走了李家积年的财富。更是借助黑虎山易守难攻的山势,为祸一方。
二十年前,张全乔装出游,偶尔在去京城的途中见到了来自江南府的寒门弟子吕青山,他昏倒在一处荒庙之中。张全见自己和吕青山相貌很相似,便起了歹心,杀害了吕青山,拿走了吕青山的所有物品,冒名顶替参加了科考。
大概是运气特别好,张全第一次参加科考就中了同进士,被授予了县令之职位,虽然是偏远的黑水县,但也是一个县令啊。张全现在可是借着吕青山的身份获得了官身,不再是山贼了。
也就是在那一年,张全得到了赵祭酒的垂青,将女儿嫁给了张全,张全也算是春风得意了。
中了进士之后,一般人都要荣耀归乡的,但是张全害怕露馅,便装出关心公事的模样,直接去上任了,并派人回乡把母亲接走。吕青山的父亲早逝,唯有一个老母亲在家。张全知道,他和吕青山再怎么像,也不可能瞒得过吕青山的母亲,可是如果吕老夫人死了,他就得辞官回乡,丁忧三年,这官椅还没有坐热乎,就要挪位子。张全怎么甘心呢。于是在送吕老夫人去黑水县的途中,吕老夫人也被人冒名顶替了,假的吕老夫人在吕青山身边呆了两三年之后,便说要回乡。结果失去了踪影。张全身边的人以为老太太回乡了,老家的人以为老太太去儿子身边享福了。
因为两边信息不对称,张全得以隐瞒了事情的真相。
十八年前,赵祭酒无意中和江南府的一位退休官员谈起了他的女婿吕青山,当然是夸个不停的,这位老官员恰好也曾经主掌过府里的考试,当时就夸奖吕青山写得一手好字,但是张全只在村里的私塾读过书,再苦练,字也很一般呐。赵祭酒好奇之前多问了几句,结果发现对方口中的人和自己的女婿完全不是一回事。当时就写信去问女婿,结果没有等来女婿的回复,而是一群丧心病狂的山贼。
杀害朝廷命官,简直是罪大恶极。这群动手的山贼,自然就是黑虎山的那群山贼了。除了几个心腹,张全把其他人都放了出去,恩威并施,令落网的山贼们不敢乱说话。
事后,张全特地寻来了以前吕青山的字帖,在夫人的教导下,暗中苦练,终于找回了吕青山字体的韵味。
“原来,我爹娘,弟弟妹妹都是你害死的!”不知道何时,吕夫人冲到了公堂之上,揪着吕青山,不,现在是张全,痛苦的喊着,端庄秀丽的脸上布满了泪痕,曾经,她有多么爱这个男人,现在就有多么恨他。
“淑仪。”张全叫着妻子的名字,心痛如刀绞,这时候,他再次的发病了,可是这一次来自身体的痛苦,抵不住他的心痛,他第一次强撑着,不去吃救命的药,直勾勾的看着妻子,道:“淑仪,我待你是真心的。”
吕夫人看到他强忍着痛苦的模样,便知道他又发病了,如果是以往,吕夫人肯定主动去照顾张全,可是想到自己一家人惨死的状况,现在只觉得他恶心的很,顿时心肠又硬了起来。
“来人啊,把他抬进去,请个大夫来。”
到了后堂,薛冰寒和虞梦连忙替张全检查状况,薛冰寒走南闯北,可谓是见多识广,虞梦则是因为曾经医术过人,现在见识也是不凡。
“他好像是中毒呀。”虞梦对薛冰寒说道。
“哟,晓龙啊,哥哥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懂医术呢。这位大人还真是中了毒,而且中毒的时间还不短了,已经有十几年了吧。”薛冰寒戏谑着说道。
虞梦装出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问道:“薛兄你莫非是看出了这是什么毒?”
薛冰寒想到了什么,一脸的玩味,道:“曾经见过,中了这个毒的,可不止一个两个啊。”
吕夫人惊讶道:“什么,这是中毒?我以为,我以为……”
虞梦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尊夫一直被人用毒药控制着。”
吕夫人道:“我知道,他的身上有一个小药瓶,每次发病了,他都是吃那个药的。”
薛冰寒从张全的身上找到了药瓶,闻了闻道:“没错,就是这个,能够短暂的压制他身上的毒性。”说罢给张全服下了解药。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是虞梦还是从中听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张全的背后原来还有人,说不准,他一个堂堂的知府,也只是一个小卒子。天晓得,这背后的利益链有多长。
眼见着张全醒来了,虞梦请吕夫人回避一二,她和薛冰寒还要审问张全,有些事情,就不是吕夫人和那些无关人士能够听的了。
虞梦道:“张全,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的人,毒药能够控制得了你的身体,但是控制不住你的心吧。十多年了,一直被人控制着,妻女的安全都无法保证。你背后的人有什么样的手段,你比我清楚。你想想你的夫人和女儿,如果你去了,谁能护着他们?倒不如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就算朝廷的势力你信不过,那么世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