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在宫中突然接到林父给自己的消息,慌忙中打开,只见寥寥几字:诱君,保家。林玉不明白,一向做事小心谨慎的父亲,怎么给自己写这话?从小,父亲一直以皇室子女来教育自己,不做小节之事,不乱君王之心。但是,父亲的话,分明是让自己去引诱皇上,自己受的礼仪教养不允许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林玉慌乱,是不是父亲搞错了,思虑再三,决定问问。
可是,林玉应该怎么见林家的人呢?思来想去,林玉决定冒一次险。
“玉儿,你看,这鞋子怎样?”刚刚下完早朝的皇上,急忙带着特制的一双锦鞋前来看林玉,林玉一看,丝质制造的鞋面,上面点缀着玉装饰着,上手一看,鞋底柔软不僵硬,打从心底喜欢,急忙谢恩:“谢皇上,妾身喜欢的狠。”
皇上示意林玉抓紧换上,林玉笑着换下鞋子,盈盈款步的向皇上走来,:“抓紧给朕舞一曲看看。”皇上焦急的对林玉说。
林玉笑着点点头,然后开始起舞。
皇上在一旁看得如痴如醉,等林玉舞毕,走到自己身边,皇上才回过神:“朕想,这鞋子穿到你的脚上,你跳起舞来更美了,果不其然,你的一举一动更加优美。”
林玉给皇上上茶,:“谢皇上关心,自从妾侍寝以来,皇上对妾恩爱有加,妾无以回报,思来想去,唯有让自己父亲和舍弟多多做事,为皇上分担,只可惜,他们是男眷,不能和妾见面,妾也无法把这话告诉他们。”林玉的话语渐渐低落下去。
皇上急忙将她拉到怀里,心疼的说:“何须你回报?一日夫妻百日恩,朕和你恩爱亲密,这就是最好的回报,你莫要在乱费心思伤神了。”
“可是,”林玉略微难过的说:“皇上有什么都和妾分享,妾受皇恩浩荡,怎能不报?这样,妾心里更加难过。”
皇上更是心疼:“朕可不想自己的岳父年龄那么大了,还要帮朕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小舅子年龄尚幼,朕舍不得。”
说道这里,皇上似乎想起什么,:“对了,男眷不能擅自进入后宫,可是小舅子究竟年幼,不妨让他进宫陪你,到时候你多多教导一下,等日后也能让他替朕分忧。”
林玉迟疑:“这样行吗?可是不合宫规啊。”
皇上笑道:“有何不合宫规?等合适的机会,让他做皇子的伴读不就行了?”
林玉急忙谢恩。
林玉紧闭双目,支撑着头部,脑中全是林彬的话语:“没错,父亲的意思是让你引诱皇上。”
“德、容、言、工,说的是如何做女子,第一要紧的便是品德,这是立身之本,我本应该以治家之道相夫教子,尽力辅佐皇上,我让皇上不理朝政,荒废朝政?那不是贤德女子之为。”林玉反驳到。
林彬意在不言。
林玉知道父亲断然不会做出日出荒唐的事情,事出反常必有妖,家中是否有事隐瞒?林彬为何不言?
想到此,林玉更是头疼万分,家族现状,自己不是不了解,可是,真要如此做才能挽救林家吗?那些狐媚女子的手段,一向是自己所不齿的。
林玉想到此,起身修书:“父意女明,父为臣,应竭尽全力辅佐君王,出此言,女深感疑惑。”林玉按照和父亲的约定,将信放在交接的地方。
思绪万千的林玉,连晚膳都没有好好用,直到多日后林父的回信。林玉迫不及待的打开:“女心父知,女予为天下女子做榜,父深感欣慰,奈何家族四下不平,朝不保夕,望女思。”
难道家族真的到了这等重要的关口?
林玉开始思虑万千。
自己在入宫时,就明白,自己进宫不仅仅是做皇上的女子,还有背负家族的荣辱,家族现在到了决绝的时候,自己怎能置身事外?本想做一个贤德至极的人,现在呢?难道要做一个背弃家族的人?
烛火慌乱,发出的烛光忽闪乱扑,林玉起身,自己拿起剪刀,剪断烛火的火心,烛火一下安静坦然的燃烧,烛光平稳柔和。
罢了!剪刀落地。自己未必能做到后位,何必如此严律的要求自己?狐媚之辈,自己现在不是也背负了?哪有什么立志之谈?即然如此,何必呢?自己就算背负这千古不贤之名,又如何?家族在,巢未倾,卵则安,就好。
这个深夜,没有睡的不只是林玉,还有林彬。
林彬迟迟不眠,眼中不断浮现见自己姐姐时候,姐姐的样子,耳边是父亲为家族不惜一切的话语。林彬使劲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可是有什么用呢?他们不断的交替出现,轮回的上演,林彬不想看不想听,可是却无比清晰。
“啊。。。”半夜的狂声,惊起鸟儿展翅远飞。
起身的林彬,似乎和谁刚刚大战一场,面部狰狞,额头的汗水不停的落下,一滴一滴的低落在面前的被面上。
丫鬟闻声赶来,见自己主子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惊恐,又不得不出声:“少爷,可是做噩梦了?”
“滚。”林彬想也不想,直接让丫鬟离开。
丫鬟巴不得不守在身边,现在的少爷就像一个恶魔一样,谁还敢在身边啊?
直到身上传来阵阵的冷意,林彬才回神,重新裹上被子躺下,脑海中想着自己姐姐在家的时候,教导自己:“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是谓君子之为与不为之道也。”
年幼的自己,仰起头,用儿童清脆的声音问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是有所为?什么有所不为?”
姐姐亲切的抚摸着自己的头,柔声的告诉自己:“就是说君子做人做事要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当知道了解某件事后,可以做才去做,当知道某件事不能做就坚决不去做,这就是君子做与不做某件事的标准和准则。比如,彬儿以后要做大丈夫,要顶天立地,为民除害,为国安邦,这就是彬儿要为的事情,祸国殃民、乱臣贼子的事情,这是彬儿不能为的事情。”
林彬再次问:“什么是大丈夫、顶天立地和为民除害,为国安邦?祸国殃民、乱臣贼子的又是什么呢。”
林玉宠溺的抱起自己:“大丈夫就是堂堂正正的人,为民除害,为国安邦就是有人欺负我们,打我们,我们彬儿会好好的保护好我们;祸国殃民、乱臣贼子为人心术不正,老是想着欺负人。”
那时候的自己太小,不是很懂,但是还是朦朦胧胧的问:“就像有人欺负我的赤瞳,我保护赤瞳一样?”
林玉更加开心的笑了,目光看向关在笼子里面的一只小白兔,和蔼的说:“对就像有人欺负赤瞳,你保护赤瞳一样。”
林彬紧闭的眼角,划出泪水,家族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一个柔弱女子去支撑?今生今世,若是如此,自己枉为男儿。
翰林院中,众人皆在嬉笑聊天,唯独一束发男子,正在忙碌的核对书中字迹,生怕出现一点错乱,眼睛睁的大大,仔细的观看,满是汗水的面庞,都来不及擦拭一下。
真是:身旁嬉笑满天,心无旁骛阅千卷。
“哎哎,你看,”一个在旁的人,吃着水果,示意大家看向林彬。
“怎么这么用功?莫非是想夺得你我荣誉不成?”
另一个人冷眼相看,:“一个黄口小儿,能夺得你我什么荣誉?无非是为我等做嫁衣而已。”
众人互相一看,嘴角却都是扯出轻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