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没多日太原便传来晋王朱棡突然病逝,皇族第3房是晋藩家族,大概是诸藩之中繁衍最盛的一支。这位第一任晋王,自小跟大学者宋濂学文,又从杜环学习书法,长得“修目美髯,顾盼有威”,而且智慧极高。封王之后,镇守北方重镇,与燕王朱棣一起成为明初最有势力的藩王,多次参预明初军国大事。
如,洪武二十三年受命与燕王朱棣一超率师远征元丞相咬住、太尉乃儿不花,当时大将颍国公傅友德等都听他节制。洪武二十八年,又受命同周王橚[sù]一同率河南、山西诸卫军出塞筑城屯田,以巩固边防。可见朱棡对明初的朱氏政权和国家民族,作出过较大贡献。但朱棡这个人的性格,颇有些骄纵,在晋王任上,也做过许多不法妄违的事,甚至一度阴谋造反,因被人告发不遂,从此受到朱元璋的责怪和疏远。
关于晋王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次晋王在前往藩国太原的路上,吃饭的时候对伙食不满,动手打了厨师。朱元璋知道后,赶快派人用快马送给他一封密信,信中说:我率众平天下,从不姑息部属。唯独厨师徐兴祖,跟了我二十三年,从来没有被折辱过一次。为什么呢?因为他是你的厨师,在你吃的饭里下点毒药实在是太容易了。仇怨不在大小,儿子你可要懂得这道理呀!
此次突然病逝,年仅41岁,在位28年,谥为恭,史称晋恭王。
没有人知晓他的去世是因为中毒,所有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间朱允炆接到晋王的上书,还特地派李景隆将军去晋王被劫地段扫除土匪强盗,声势之浩大全应天,都瞧见李景隆将军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去攻打,几十个手握破铜烂铁的强盗,以至全应天老百姓高呼皇上英明,皇上爱名如子等各种赞词。
装模作样的在城外浩浩荡荡的走了几天,杀了几个无辜的小毛贼,外加一个长相猥琐的乞丐便举旗回朝,一路敲锣打鼓。只因,土匪出没之地紧靠应天京都老百姓们知晓在家门口竟然闹了土匪,还大胆袭击了皇族,一个个都人心惶惶。老百姓们接到李景隆将军敲锣打鼓的声响,一个个都松了口气,又是一大片赞词。比如皇上治国有方,为人明察,皇恩浩荡。还有夸李景隆将军英勇神武,无往不胜。呵呵,得民心者的天下,朱允炆不仅除了外患还得了民心。
黄子澄和齐泰两个老脸笑的连眼珠子都看不见,朱允炆的圆脸上倒没多大表情,埋头在给三叔写回信呢。大体内容是大患已除,让三叔宽心莫要焦虑,自己定会勤政爱民,政教严肃,让三叔好好养病,并且已派宫里的太医到太原替他医病,望三叔早占勿药,平复如旧。你看多好,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些事能骗的了应天数十万老百姓,怎么能逃得过燕王朱棣的眼,自不用说明太多,心中早已做好打算。晋王去了之后,周王便请了旨前去太原送葬。如此便也离开了应天,可他能离开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李永乐在宫里大概住了小半月,这便打算离开回楼子里去。走之前在末夕赠她的红色秀囊里取出两粒金豆豆给了小桃红,小桃红自是不敢收,被李永乐一通说服后只得作罢。当然这也是朱棣在旁给小桃红使了眼色,她才敢收下。之后又与朱允炆和末夕还有汝阳公主道别,再之后两人便乘坐马车出了宫门!
末夕送他的秀囊里共有十粒金豆豆,在马车里数了又数就八颗而已,她数的仔细前前后后,好像仔细一些便能再凭空生出一颗似的。朱棣笑非笑的瞧她爱财的模样,李永乐这时抬头对着他痴痴一笑。视线相对,朱棣那涌动着孔雀蓝色的眸子轻轻一眨,直直望入李永乐的眼底,仿佛能透过她的眼睛,窥视她内心的真实世界。
忽的,车身一颠。李永乐手指一松,金豆豆全数洒在地上。惊慌的惨叫一声“啊~~呀!我的金豆豆!”也顾不上马车颠簸,蹲在地上已最快的手速捡那些圆滚滚的小豆子。奈何马车颠簸且马车内本就窄小,这一来二去的很是难勾着滚动的金豆豆。,本刚要勾着的小豆子马车一颠一滚又滚去了远处,欲哭无泪。而此时,某男依然像一尊大佛般静坐在那处,眯眼瞧着她滑稽的举动。
然后装作然后闭目养神,脚在她没注意的时候稍微挪动了一下。李永乐蹲在地上捡了许久,又数了数发现少了一颗,然后又仔细数了三次还是七个没错。她在心里嘀咕道,怎么会少了一颗?该不会是滚到马车外掉落在某处了吧....
她的一举一动悉数落入到朱棣的眼底,他勾唇一笑,座在软垫上,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地说:“少了一颗?”
李永乐的眼皮又抽搐了两下,他如何得知少了一颗?他方才不是闭着眼睛,休息吗?灵机一动,诡异地轻轻笑了笑“王爷,可方便轻台下你贵气的大腿?”
“不方便!”动作极其优雅地抖了抖衣袍,便单手支头,靠在了兽皮软垫上。
李永乐顿时在心里将朱棣骂了个千万遍,她恶狠狠地瞪了朱棣一眼后,赌气地将头转向另一边,充分表现出自己的骨气,当下做出了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那就是卖萌,拉着朱棣的裤腿,撇撇嘴,嘟囔娇声说道:“王爷,就挪动一下下,不会太累的,我就看一眼很快的。好不好嘛!!”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他,又灵动的眨了眨使劲对朱棣抛媚眼。
朱棣闻言身子一僵,他好笑的扬了扬唇,墨发如瀑,人若海棠春睡,心下一触,倒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回头冲李永乐一笑,便修指探出作势去挑旖滟的衣襟,道:“要本王挪脚也可以,是不是该给爷点儿甜头!”
李永乐当下面露怒容,但转头一想自己与他独处的时间甚多他都没对自己如何,顶多就是咔点儿小油相信他不会对她怎样,当下她便收了怒容,上下扫视了朱棣两眼,轻扯红唇,勾起一抹似嗔似恼的笑意来,道:“不如我给爷笑一个?”说罢咧嘴呲牙对着朱棣笑了笑。
朱棣忽而一笑,半开玩笑道:“难看死了。”但还是妥协,脚微微挪动果然脚下藏着一颗小豆豆,李永乐见到金子兴奋的扑过去捡起。此刻,她觉得发髻里插上了一只什么,摸了摸发髻多出一只钗子。
她动作一顿,心里头觉得暖暖的,朱棣将她扶起倚靠着他坐下。李永乐睫羽眨了下,道:“送给我吗?”摸着钗子。
静静的坐了半响,李永乐她的心都觉比平日更为充实温暖,平静快乐,不知是因为有人送她东西而感动,还是因为送东西的人是朱棣而暖心。如果是以前她会分不清,但现在她知道定不是前者。
朱棣俯下身来用手指撩起散落在李永乐白皙面颊上的些许碎发,轻轻别在了她的耳后,就势靠近,轻声在她耳边道:“不是吵着要开年礼吗,这便是给你的啊。”
莫名地只觉心被震了一下,呼吸也为之一窒。李永乐抬手抚了抚砰砰跳着的心房,暗自一叹:心啊心,你能不能淡定点儿,这厮什么时候这么会撩妹了!?
李永乐低垂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她不由勾唇一笑:“为何到今日才给我?”
朱棣淡橘色的唇畔微张,略带沙哑的慵懒调调儿响起,他眼也不张地对她说道:“一时忘了!”
“.....”
当李永乐下马车走进永乐楼里,简直有种举国同庆,鞭炮齐鸣的歧视感。一家子人欢呼着对她嘘寒问暖,生怕自己主子在宫里吃不饱睡不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李永乐也是个得个好脸儿就上天的主,大有总理下乡慰问乡亲们生活可好,吃穿可暖之态。而后又大度的拿出红色秀囊,见者有份翠儿,强叔,杏姨,欢欢,喜喜外加两个新增的伙计一人一颗金豆豆。毕竟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家之主,过年时不在家回来了定要发喜钱的。这样人家以后才能更加卖力的给自己干活嘛,哈哈哈~~
她其实心里打着小算盘,金豆豆送出也就送出去了,朱棣方才回来的路上不是送了自己一直朱钗嘛,说不定是金子制造的,那不是发达了!!嘻嘻~~内心沾沾自喜着,迫不及待的跟大家寒暄了几句,就跑去房里照镜子。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喵了个咪的,这哪里是根金钗就是一木头做出来的钗子,样子是蛮别致的哪又有什么毛用,木头的哪里能跟金子比,这下子亏大了。
满脸都是惊愕的表情啊!抓狂,也愤然。妈蛋,又让他摆了一道。就说,为何一回来他就躲进自己的小阁楼里,定是心虚了。
哼,看你能躲到何时,在我的地盘儿上还由不得你了,这就起身杀向朱棣的小楼阁,推门进去时却瞧见坐在一旁的朱权,吟着茶。翠儿待在朱棣身边伺候着,满脸的诧异她也不能想到,当日在永乐楼跑腿子外加管账目的人,竟然是名声在外的宁王。
当李永乐进门那一身怒气朱棣就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方才见她在永乐楼大厅如此大气的模样,心中早就料到了。不由摇头一笑,道:“你这会子怎的来了?”
朱权见他来忙陪着笑脸,就差没给她斟茶递水。李永乐见到朱权在屋里是脸色微带惊异,见着人那么多还是不要薄了他的面儿,悄然勾起了唇角说道:“我来瞧瞧,我们家这间小阁楼的桌子呀椅子呀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朱棣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并没顺着她的话说什么,脸露着疑惑问:“过年时你挺开心的,楼子里放假你也很开心,嗯...但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李永乐探脑问道:“什么?”
朱棣视线转向她,微微露着笑意:“年后你称过体重了吗?”说罢,满意点头,继续品茶。
一道惊雷迎头而下,这厮哪壶不开提哪壶几个意思啊。李永乐微怒,脸色也有些难看了。小脸发青,抿唇死盯着朱棣,长袖下,却紧紧握住粉拳,在颤抖。
忽的,屋内一片的静默,气氛,越发地紧张,战火,等待一触即发!
谁知朱权不知死活的补上一句:“女主人,只是有张婴儿肥的娃娃脸,挺可爱的。不用在意细节!!”这是他的心里话,敢对天发誓,天地可鉴他并没有挑衅的意思。
细节一词用在李永乐身上,她乍一听怎么如此刺耳呢就?唉,有人脸色要变了。
一掌拍在软塌上暗红色木桌上大声吼道:“你们知道什么啊,作为一个资深吃货,对待美食的抵抗力几乎是零知道吗?知道吗?平日里看着那些美味,心里总想着,不吃不吃又吃了,吃着吃着又喝了,吃饱喝足后悔了。悔着悔着就困了,困着困着就睡了,一觉醒来又饿了。原本打算不吃了,闻到饭香投降了,反正不差这顿了。就完全进入这种死循环之中,你们这些瘦子哪里知道我们微胖界的痛苦,坐着说话不腰疼。”真的,简直气得半死。
朱权饮了一口茶没咽得下去,差一点便喷在朱棣的俊颜上,朱棣瞪了他一眼,只得勉力压住爆笑将嘴里的茶水“咕嘟”一下吞下咽喉。
只有翠儿面上微露难色,走到李永乐身旁轻言道:“小姐,你好可怜....”
忽的,李永乐唇角勾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对着翠儿肩头拍了拍:“虽说过完春节过元宵,每逢佳节胖三斤,哼!你家小姐没再怕的。反正,我还是三界六道里最好看的小仙女!记住了吗?”
翠儿机械的点了点头,微微抬起头来坚定的眼神瞧着她,回到:“小姐,我记住了,小姐是最好看的。”完全有种学了******被催眠的样子。
对着朱棣狠狠的竖起中指,拼命在忍着心口那道怒气。摆我一道,还借机说我胖,好样的!挥挥衣袖,大步离开阁楼,潇洒放逸。
紧接着原本十分安静的阁楼里传来他们欢快的笑声.
夜间李永乐两手托腮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窗外发呆,好久没有这样悠闲的看着月亮了,少了星星,天空感觉空荡荡,些许有些寂寞。她有些想未来的家人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有没有找我!如果能有回去的方法就好了。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风抚面而来的感觉,心里渐渐平静了些许。
朱棣如同妖孽般勾唇一笑,靠近李永乐,伸出食指在她的鼻子上一点:“在想什么呢?”
“想,有什么办法才可以离开这里回家。”无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即,她的身体微僵,使劲儿眨动了一下眼睛,暗喊,糟糕!!
“什么意思?”朱棣慵懒而闲适地靠在那里,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度绝非一般人能够拥有,是平日一步抬便有数十人跟随迈脚为他忙前扫后伺候,可他却偏又能窝在永乐楼里只一个丫鬟偶尔伺候在跟前,且还有一手好厨艺,这些事儿该是时常动手做这些琐碎之事的人才能熟练至此,这男人当真是越接触越叫人瞧不懂了。
李永乐笑露八颗牙,挺起胸口,态度良好地对他说道:“没什么,胡乱瞎说的,你又不是不知我平时就爱胡言的了。”
“本王记得,那日正旦节用早膳时你曾提到过的老家,你老家在何处?”朱棣淡淡无意地道笑得淡然。
他这一笑恰如春风吹散满院桃花,落英纷飞,说不尽的风流自神态举止间散出,这样的气场,乃是天生,是一种天赋,绝非对着镜子练习,或解剖人体构造研究,便能模仿出的。
李永乐暗骂一声妖孽,却忍不住盯着他又多瞧了几眼。
编故事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难得到过李永乐,当下便认真地瞧着他,道:“我家乡在通州,因涨沙冲积成洲,州据江海之会。是个很美的地方,后来爹娘为了生活便带着我到京都下海做买卖。”
朱棣瞧过去,扬了下眉:“噢!!原来如此。你很想念家乡?”微抬着头,闲然地问向她。
“嗯~~想的!”不张牙舞抓的时候李永乐还算得上明眸皓齿,温婉娴静。
朱棣微了微皱眉:“是因家乡还有老人让你牵挂?”
本想着说是啊,家中还有老人让我心中牵挂,但万一他又问出什么让她没办法回答的问题,就一直深究下去太麻烦,于是,她冲着朱棣甜甜一笑:“没有了,爹娘去了之后,便再没回去过。明月当头难免不叫人思乡。”
朱棣笑着伸手摸了摸李永乐的脑袋,他这一笑整个人有股邪佞的蛊惑,接着他靠近她,双眸目光落定在她的唇上,道:“永乐,有本王在的地方便是你的家,既然你来了,就不许再走了,省得我日夜惦念。”
他靠的极近,说话时一股热气抚上她的唇瓣,痒痒的。小嘴不紧不慢地溢出一句:“如果你学会了尊重,肯给我自由,我就只会在外头溜达溜达,但不会远走。”
李永乐转过身来一抱,浅笑盈盈地瞅着朱棣,那美眸溢着柔情,微微往他怀里缩了缩,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顺便也取些暖。
“我何时不尊重你,还不给你自由了。”微微加大了点声音喊道。
李永乐轻笑了两声没说话,玩起他的手掌来,再把自己的小手来比一比。与他初遇时他阴险狡诈、气势凌人、唯我独尊、的霸道样子,且还虐待过我,霸道的真的很想一脱鞋拍死他。与他在一起后,去哪里,干了什么都要一一向他汇报,回家晚了还要一顿训这也叫自由啊。但那份霸气的固执里面是不是也掺和着深深的爱呢?
“你啊,不但霸道,还固执,而且野蛮。”嘴里说着他的坏处,还非常严肃地点点头,而双手却没闲,往他腰间圈去,再收紧,整个人都贴到他胸前。
朱棣有几分不爽的脸,撇了撇嘴说道:“放肆”冁然而笑,将头埋下去,狠狠的问住了那两片粉嫩的唇。
你看他身上就是有那股霸气,他连接吻都不会和你商量,只要他想要这个女人,就会毫不掩饰地把这个女人一把揽到怀里,爱是一种霸道,也是一种火力,有几个女人能抗御这样强大的爱情攻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