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痕接过酒瓶,却也不喝,只是抬头看了眼脸上挂彩的战砜,轻声说道:“砜,谢谢你。”
战砜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谢我什么?”
楚痕苦笑:“这一架打完之后,我舒服了很多。谢谢你。”
“哈,我也很久没有打架了,就当做战前热身呗。”战砜笑了笑,“不过你可真是个混蛋,偏生要提起我的伤心事。”
“对不起。”
战砜摆摆手,“没什么,我想开了,她跟着我怎么都不安全,还不如嫁个身世清白的好男人。”他顿了顿,又道:“倒是你,夜娆是杀手,她和你终究没办法在一起,你也别强求了。”
提到夜娆,楚痕沉默了,他灌了口酒,才轻声说:“我现在没想那么多,我只想处理好‘幻世’的事。”
战砜明显不信,“你就这么个状态怎么行动?看看你刚刚连枪和子弹的不认识了。”战砜站起身子走到楚痕身边,向他伸出右手:“痕,你如果就这么副样子去行动没准会坏事。拿出点当年在警校的风采,再不济也拿出你楚大总裁的气势来,咱们哥们一起去把事情做好,别的什么回来再说。”
楚痕看着战砜伸出的手发呆。
“你放心吧,夜娆不知道跑哪了,这次活动伤不到她的。”似是看出了楚痕的犹豫,战砜安慰起来他。
楚痕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他拉住战砜的手,借了点力气站了起来,“谢谢你。”
战砜拍了下楚痕的肩膀,笑道:“谢什么谢,你我谁跟谁啊?”
持续十多年对‘幻世’的全方面调查总算没有白费,“灭世计划”进行的相当顺利,整个‘幻世’几乎被连根拔起,‘幻世’现任当家Dark在众目睽睽之下身首分家,其他杀手基本被捕获。
如果非要说不足之处,那么便是‘幻世’的第一杀手‘毒蝎’以及杀手‘狂蛇’逃脱,而第二杀手‘孤狼’瞳的身份突然变为修斯家继承人,没有证据证明瞳的杀手身份。
虽然有这些不足之处,可“灭世计划”确确实实达到了灭世的目的,‘幻世’剩余的几个杀手已经不足畏惧,国际上同时发出追捕令,想来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楚痕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轻松了点。轻松之余却还是很担心夜娆的安全,然而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再联系到夜娆了。
彼时,夜娆听到夜死去的消息时,只是静静看向蔚蓝的天空,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夜娆啊夜娆,你曾经承诺一生顺从的男人死了,你还活着干什么呢?”
夜娆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绝望,可是心里不断滋生的厌倦却难以抑制。
她爱上的第一个男人死了,死无全尸。
她最心爱的弟弟走了,杳无音信。
她动了心的男人,偏偏是个警察,偏偏是她的天敌。
“夜娆,”她对自己说:“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这个世界没有人再需要你,你还在执著着什么?”
有人说,当人老了的时候,总会不停地回忆过去。
夜娆想,她的心或许早就老了,甚至已经死去。如若不然,为什么她会不断地回忆过往呢?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被父亲逼着跳艳舞唱艳曲;她记得母亲倒在血泊里微笑;她记得夜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她记得父亲死在她手上;她记得捡回瞳;她记得与楚痕的相遇……
她记得很多很多,那些事发生只在一瞬间,可她却用了很久都无法忘却。
她低头看自己手,修长白皙,根根手指如笋般纤细。可是看着她的眼里,却分明是鲜血淋漓,沾满了血,触目惊心。
“好累……”累到连妖娆的面具都不想再戴。
突然,夜娆表情微变,她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声音沙哑:“是‘毒蝎’么?”
夜娆脸上挂起妖娆性感的笑,她的声音越发妩媚:“你是谁?”
“‘狂蛇’。”那人顿了顿,又说道:“‘毒蝎’,BOSS死了,你该知道吧?‘幻世’被灭,你也该知道吧?”
“当然。”
“整个‘幻世’只剩下我和你了,‘毒蝎’,我们要报仇,不是么?”
夜娆玩味反问:“哦?”
“你别装了,整个‘幻世’谁不知道你‘毒蝎’爱着BOSS?现在BOSS死得凄凉,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你的意思是?”
‘狂蛇’似乎感受到了夜娆的动摇,笑了出声:“国际刑警什么的我们动不了,可是有一个男人我们可以动!”他的声音如故沙哑:“我调查到了‘灭世计划’领头人之一了,那个男人叫做楚痕,现在定居在A市,这个人身边保全措施做的最差,我们可以对付他!”
夜娆脸色微变:“为什么是楚痕?”
“为什么不是他?”‘狂蛇’的声音近乎疯狂,“其他领头人不好动,而这个人是最好的选择。国际上追捕我们的命令已经下了,现在能拉一个警察入地狱就是一个,如果这次成功了,我们可以再对付下一个!哈哈,动了‘幻世’又怎么能没有后果呢!”
夜娆沉默,‘狂蛇’又说道:“楚痕现在还在美国没有回来,我打听过了,他在A市有一个非常疼爱的妹妹叫楚小韵,我决定拿她当饵。”
蓝色的夜明珠静静躺在床头,阳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夜明珠突然绽放出比阳光更加夺目的璀璨蓝光来,原本四散的光芒渐渐汇聚成线,朝着一个方向冲了去,随即蓝色的光芒悉数散尽。
在另一个空间里,有一个美艳邪气的女子正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身边不远处坐着一个冷艳无双的少年,少年看到女子伸手抓住蓝色的光芒,然后再吸收掉光芒中本便属于她的力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女子半眯着的狭长眼眸睁开,露出蓝色的眼睛,海洋一般的蓝,本该给人以温暖之意,可长在这个女人身上,却让人仿佛看到猖狂与肆意。她起身走到少年身边,声音温柔地问道:“怎么了,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