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我当然知道,我要是没有太子的命令会进来吗?”她反讥道,一脸不爽。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你又不是太子陪同一起来的,身上又没有令牌。”大汉渐渐怀疑语气也开始不耐烦。
洛小小心慌意乱之下扯开自己的衣领凑到他面前,语气也跋扈起来:“你看这上面全是他留下的,可见我在他心中地位之深,只有下等人才用令牌,我是他最宠爱的太子妃,除非你瞎了狗眼聋了猪耳才会不知道他弃之前的太子妃临时娶了我,这是服侍了他四年的寻芳都不曾有的待遇!”
“这。”见她上面确实密密麻麻的吻痕,他是男人自然也知道男人只有对爱的女人才会如此,当然,因为欲望也会如此,只是她说的也对,她是太子临时改变主意才娶的,太子平时做事谨慎,看来她地位真的不同一般。
洛小小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心有些急了,不耐烦道:“到底让不进!如果你想被他一刀砍下脑袋!”
大汉一听此话吓得忙跪下:“奴才错了,太子妃请进!”太子最喜怒无常爱一刀砍人脑袋,听她一说犹如雷击,可不能因此掉了脑袋。
洛小小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心情沉重的走了进去,里面阴暗潮湿而且到处都是喊不出名字的虫子,气味湿臭令人作呕,一连走了十几个长道才看到一个由铜墙铁壁所造的牢房,悬挂在半空中只能仰起头看,而牢房底部则是一根根尖锐的锥子,一旦悬挂的铁链断了整个牢房只有掉下来被刺穿,而他,必死无疑。
洛小小心头一寒,如置冰潭。
原来,木头一直活在这种恐惧之中。
她慢慢一步步的走近然后抬起头看到铁牢里的那个人蓬头垢面,断了的那只手臂结着血痂,身上的白衣全被染成血红色,一张脸早己苍白的辨不出五官了,他卷缩在那儿瑟瑟发抖,不知是冷,还是疼。
“木头。”喊出这二个字的时候她早己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了,心像是被巨石碾过一样疼。
牢房太大,而她声音太小,所以木头仍是一动不动的卷缩在那儿,连呼吸都微弱的不可闻。
洛小小慢慢抬起流泪的脸庞看着他,泪水汹涌夺出眼眶,她努力伸出手却无法触摸他,心寸寸撕裂着,一声又一声的哽咽喊着:“木头,是我,我是小小啊,木头,你抬头看我一眼好不好,木头,木头。”
“小……小?”他身体终于动了一下,抬眸看到她的那一刻唇边浮起几乎看不见的微笑,声音沙哑:“小小,真的是你吗?”
洛小小早己哭的说不出话了,跪在那儿不断点头,手死捂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整个肩膀都跟着抽搐不停。
木头费尽所有力气才一点一点爬到铁牢外侧,只剩下一只手的他爬的格外费劲,可是脸上的笑却越来越浓,他将手伸出铁牢外朝洛小小挥动着:“小小,你还活着,真好。”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令她心如刀割,放开双手痛哭出声,用膝盖跪行到他前面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可是握上的那一刻却听到他一声闷哼,洛小小整个神经都紧绷起来了,垂眸望去只见他那只手上全是血痕,那一刹,是什么在她心中尖锐的刺穿。
木头看到她心痛悲绝的神情后微笑道:“我没事,只要你没事。”
洛小小哭着摇头,掰开他的手认真去看每一道伤痕,有被烙铁烫伤的,有被针刺穿的,还有被刀割的,看完这些的时候她情绪早己崩溃,握住那冰冷的没有温度的手放声痛哭:“木头,是我害了你,是我,我恨我自己!我恨!”哭着说完然后开始伸手扇自己的耳光,一声又一声,如此响亮。
“小小,你在干什么!你快住手!”木头立刻急呼,眼中满是心疼和忧伤。
“我恨我跳崖,我恨我嫁给安恒,我恨我当初要你带我离开,如果我肯安安心心的呆在法光寺你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洛小小用力扇着自己哭到,眼泪鼻涕全出来了,她不断摇头痛哭:“我从一开始遇到你就是想利用你去弄清我自己的身世,可是你却全心全意的对我好,从没想过回报,我从来都没有为你做一件事,你却为我受尽折磨。”
“小小,我求你了,别打自己了好吗?”看到她将自己的脸都扇肿了,唇角也流出血丝,木头视线也开始湿润,哽咽着说。
洛小小用力摇头,边扇边哭:“我对南司夜好,我对安恒好,我却从没有对你好过。木头,我对不起你,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说完又开始跪下向他磕头,每一声都响亮:“木头,谢谢你一直对我好,我洛小小今天发誓,不杀了他,不救出你,我定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小小。”木头眼中流下清澈的泪水,怜爱的凝视她哑声道:“傻妹妹,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呀,哥哥又怎会和自己的妹妹计较得失,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好好的,我就算呆在这里一辈子也没关系。”
“木头!”洛小小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仍他手中的血染红自己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牢房本来昏暗无光,加之现在二人间悲伤的气氛,说是生离死别也不过如此罢了。
二人就这么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哭了好一会儿。
“小小,你跳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救了你?”木头努力伸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问道,又恢复往常那个憨厚的傻哥哥模样。
洛小小仍在小声抽噎着,声音嘶哑了:“我被一个女扮男装的猎户救了,后来因为被几个男人欺负而她帮着我杀人,所以无奈之下逃到了月国境内,最后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因缘认识一个戴面具的男子,原来,他就是南司夜,他为救我有好几次差点遭遇杀身之祸。”
木头听的过程中脸上神色不断变换,最终只是叹了一句:“我早就知道南司夜对你的喜欢是真的喜欢。”
洛小小听到这心又是一阵抽疼,只用力擦泪道:“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样,我现在逃又逃不出去,死又不能死,只希望他能用那些宝藏为他为我而复国。”说完看了一眼他空空的左边手臂眼泪又流下来了:“那你呢,你被抓来又受了怎样的苦?”
“呵呵,都己经过去了,重要的是你还活着。”木头似乎不想提那些,但是洛小小坚持要听他也没有办法,他本来就是个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只得道:“至从被抓进了这里他们天天对我用刑想要套出有关于宝藏的消息,可是我都不说,一直等到手臂被砍之后便在也没有对我用过刑了。”
洛小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哑声道:“你将你衣服脱下让我看看。”
木头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摇头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让你将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洛小小冲他大吼出声,情绪激动,一双眸己成血红色满是悲戚。
木头眸光黯淡下,然后开始慢慢用那只手脱去身上的衣服,每脱下一寸就会露出深入骨髓的伤痕,遍布交错,伤痕累累,全是鲜血和结了疤的血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