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裴道野来说等于被断了一臂。
没了灵石的获取渠道，他的经济收入自然大大受损。
昨晚和上官湘灵的聊天让他多出了很多想法。
那女人的意思其实很直白。
只要够强，什么都可以抢。
他起初当灵植修，是想离开杂役院。
到了外院后去修炼剑术，是想有能够做任务的能力，做任务的最终目的同样是为了资源。
他炼丹也是为了资源！他靠上上官湘灵的大船起初是为了活命，如今更是为了资源。
他结识人脉一样是为了资源。
所以他也越发发现，修行的最终归途——就是资源！没有资源，他现在恐怕还窝在杂役院内。
哪怕有结算信息，也注定不会成长的这么快！
取出冰敕剑。
裴道野开始磨练剑意。
一直到晌午，他这才出关。
阳光明媚，暖风拂面。
裴道野望着阳光洒在山峰之间的景色，略作失神。
谁能想到就在昨天，他经历了两场生死之战。
这便是修行界！
世俗所有人向往又敬畏的修行界……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
应该说，完全没有！
传音符震动了一下，裴道野拿起回复道：“马上到。”
……
马师兄住处。
俞九霖也在，带着刚买好的烧鹅，一见裴道野进来，便连忙招手说道：“师弟快来，我这又买了点桂花酒，今天不醉不归。”
裴道野哑然失笑：“师兄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俞师兄今日突破了。”马师兄旁边笑着道。
“第八重天了？”裴道野反应过来后立马起身道：“那还在这吃？师兄这不得请我们狠狠搓一顿？”
马师兄在旁边附议起哄：“我就说，这样的大喜事怎么能就这么平平无奇的庆祝了？”
俞九霖被两位师弟打趣，老脸一红：“这几日为了制符花销有些多，等我这新符成功制出卖了大钱，一定请两位师弟在画舫不醉不归。”
马师兄起哄应下。
裴道野也笑了笑，不动声色道：“师兄平日画的符是卖给外面商行还是山门内的师兄？”
“大部分都是山门内的一些师姐会从我这购买一些符纸，你也知道我绘制的符纸多数是生活向，外面买的人很少，基本都是被商行垄断。不过这一次我打算绘制一张战斗符，等我日后好消息。”俞九霖笑着道。
裴道野闻言和马师兄一起祝贺他取得成功。
三人开始用餐。
随意说起了闲话。
马师兄先是提起了内院，他是真的很羡慕。
如今裴道野已经先行一步，被内院长老收入门下。
俞九霖也已经踏入第八重天。
而他还困在第七重天，遥遥无期。
俞九霖摇头道：“师弟倒也不必难受，还是早日解开心结，你看我这没心没肺的，反倒是顺顺利利。”
马师兄苦笑饮下手中桂花酒，“不说我的事了，师弟近日去内院感觉如何？”
裴道野无奈笑道：“和在外院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马师兄和俞九霖都有些意外。
裴道野笑道：“我毕竟修为在这呢，平日连个师父面都见不到。”
俞九霖连忙宽慰道：“段长老可是山门内的大忙人，就是那些长老都很难见他一面，而且最近不是司察院得了粒金丹吗，肯定忙着呢。”
马师兄接话道：“说起来，段长老这一次若是能够炼制出金乌丹，那可真是了不起……其实我们玄山门也有自己的丹药生意……”
裴道野这才得知玄山门与各大商行处于既竞争也有合作的关系。
山门内的弟子炼制出丹药，若是滞销可以通过玄山门这个平台转销给各大商行，自然会提供手续费，而且还不少。
不仅仅是丹药，包括法器、符纸都在该框架下。
“基本上手续费是利润的一半，所以大家除非是走投无路，真的没办法了，不然不会找山门帮忙。”马师兄说道。
裴道野点头明白。
俞九霖也是轻叹：“所以就很羡慕那些天骄，修行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喝水一样轻松，所以也就有更多的精力，不像我们要是为了修行，自然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到山门外建立关系网……要是我们自身有路子，自产自销那才是真的爽快。”
“为什么不能自己开店？”裴道野虚心问道。
俞九霖摇头：“有师兄试过，但是很麻烦，大家都没这么多的精力，你得雇人，还要打响知名度……那么多商行能够立足不是没有原因的，开店还要跟他们扯皮。一旦被这些琐事占用了时间，势必会耽误修行……说到底，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裴道野陷入思索。
俞九霖和马师兄两人的意思都是开店这种事实在麻烦，耽误修行不说，还会惹来事端。
他心里轻叹。
只是跟人合作开店，便已经感受到这天襄城商行的霸道态度了。
于他而言。
炼丹的首要目的是先为自己服务。
他需要高阶品质的丹药为自己带来修为晋升所需的庞大灵能。
其次才是利用丹药获益。
炼丹需要考虑的重要因素是药源。
这一点他已经深有体会。
所以，他才需要有人投资自己。
替他省去亲力亲为的麻烦，也避免再被地头蛇打扰。
最优适的人选就是段长侯。
可问题在于……
如何才能打动他。
……
“我今早下山才知道，昨晚天襄城又出了大事……”俞九霖一脸神秘。
裴道野看去，听到他说起黄月商行四个字，便暗道一声果然。“打得好。”马师兄低声恨恨道：“当年我在黄月商行买到了一个残次品，去找他们退换，结果这帮人态度差的要死，要不是我说我来自玄山门，估计已经挨巴掌了。”
俞九霖点点头同意道：“黄月商行的态度确实出了名的差，谁让他旗下的炼丹师、炼器师都很强，整个天襄城超过一半的交易市场都被他们吃下。”
裴道野不紧不慢的问道：“师兄伱刚才说黄家的那位筑基老祖遇袭了，那他现在……还好吗？”
“感觉够呛。”俞九霖摇摇头道：“黄家那边去了好多医师，现在大门紧闭。”
“死了也好，让这黄家都长长记性。不过这回黄家应该是真踢到了铁板吧。”马师兄看去。
俞九霖点点头，低声道：“我听那些人分析，说是黄家得罪的应该的外面的强者，至少也是筑基高阶，要是本地的强者肯定已经露面谴责了……”
“有道理。”马师兄坏笑一声，不介意看黄家的戏。
……
同两位师兄分别之后，裴道野则是去了内院。
本想尝试去找段长侯，结果等了一下午的时间都没能见上面。
先前的那位方脸师兄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裴道野便在药园中修行等待。
今日没能遇上，只能遗憾离去。
……
二更天。
结算信息显示。
《敛气术》第五层破入第六层！本以为也就是寻常的破境，但裴道野稍稍运转之后发现，自己对于自身气机的控制变得越发精细。
《敛气术》所述的“气”，并不仅仅是灵气，而是气机，包括人的生机。
第五层的《敛气术》运转的刹那，裴道野便立马感知到体内的变化。
那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是死人。
心脏的跳动声消失。
但分明还在跳！
无形中好似一层透明膜将他全身笼罩。
抓起剑。
无形的力量也包裹起冰敕剑。
“有点意思。”
“倒是突然起这门法诀的大圆满状态，能给我带来多大的惊喜。”
……
今日在内院守了许久，一直到晌午都没能见到那位便宜师傅。
不过倒是让他守株待兔等到了那位方脸师兄。
一询问才知道这师兄姓罗，全名罗离。
“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他知道裴道野在负责种植，还以为是这位师弟在灵种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却没想到裴道野竟然询问他师父的下落。
“师父还在炼丹，我也有段时间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罗离顿了下说道。
裴道野不知他底细，肯定不方便告知实情。
便先聊起了种子的事。
罗离知道的确实不少，关于种植的许多技巧简直比册子上说的还要详细。
这也算是裴道野的意外之喜了。
他与罗离这位同门师兄本身就不怎么熟悉，所以贸然询问一些隐秘的话题，可不一定能够得到如实的回答。
借助灵种打开了这位罗师兄的话匣子后，裴道野这才换着法子打听金源峰有无和哪个商行合作。
不过罗离却摇着头说道：“我们不跟他们合作，师父炼的丹专供山门。火炉峰才会跟外界接触……”
“师父这么厉害，不对外售丹吗？”裴道野不免好奇。
罗离认真道：“师父不喜欢跟他们商行打交道，嫌麻烦，他老人家说钱少屁事多，不如给宗门炼丹快活。”
他没说……那是因为宗门提供的药材很丰厚。
商行那边则是要计算成本，很容易扯皮。
裴道野闻言一愣。
“你……会炼丹？”罗离似乎好像明白了什么。
裴道野却笑着道：“我有位知心朋友倒是会炼丹。”
他说着拿出普通回春丹。
没想到，罗离端详了会，竟然能够精准说出部分药材，这让裴道野大感意外。
果然能进内院的人都绝对优秀！
罗离点点头道：“你这朋友的手艺是有的，不过丹药的精粹利用的并不充分……还有待提升。”
“师兄觉得山门会收吗？”裴道野虚心问道。
罗离看去：“你朋友想卖丹药，还是卖丹方？”
“丹药。”裴道野忙道。
“丹药的话有点难。”罗离摇摇头。
裴道野心里一沉。
不过罗离又说道：“若是这灵丹能够再强一些，山门还是收的。”
“要夺强？”
“至少跟练气丹差不多吧。”
罗离奇怪看去。
不知道这位师弟怎么这么热切。
裴道野却笑着道：“师兄，方便加个传音符联络方式吗？我那朋友昨日还说找到了优化的法子，若是炼制成功了，我想请师兄过过目。”
“这……行吧。”罗离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总归是同门师弟。
“师兄中午有空吗？我在坊市定了包间。”裴道野热情笑着道。
“不了不了，我还有很多书要看。”罗离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不过裴道野却以探讨灵植为由，终究是把这位内院师兄哄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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