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花臂修士说着裴道野根本听不懂的话语，转瞬就被一记魂印摁在了面门上。
刹那间。
两股力量交锋。
裴道野催动巨灵神的力量，再次抢夺下一片碎片。
这一次他得到了三个画面。
年幼的孩童一个接着一个进入二十多米宽的巨大树洞内，血色纹路会落在这些孩童身上测试出他们的资质。
第二个画面则是他在修炼某种秘法，看不出什么希奇。
第三个画面则是他带领族人同天妖大战，很快出现了一头巨大的牛头人天妖，双牛角会释放出雷霆，仅仅一蹄子下去就能够踏碎一座山头。
画面一闪而过。
虽然很短暂，但裴道野还是能够感知到对方在面对牛头人天妖时候的莫名恐惧以及……亢奋？裴道野很狐疑这种情绪的来源。
大抵是这个部落特殊的爱好吧。
迅速将战场收拢结束，手里又多出了将近十斤的辰金战甲。
除此之外，这些灰甲修士的刀斧虽然炼制粗糙，但贵在熔炼有辰金，所以辰金总数轻而易举的便突破了二十斤。
收拾完战场，裴道野感受了一番。
漩涡通道竟然还没有关闭的意思，他有些惊疑，总不能是因为自己的神魂得到了增强，所以反映到漩涡通道打开的时间也跟着变长了吧？
许是这个可能。
当然也只是裴道野的猜测罢了。
既然通道还没有关闭的迹象，他打算乘胜追击，拎着剑便继续赶路。
期间遇见了一伙天妖。
只是太弱。
裴道野甚至都没有催动阵御九重解，仅仅只是开了剑阵就将这群天妖碾成了渣滓。
很快，在一片湖泊前，他看见了许多会散发出荧光的石头。
特意检查了一下，确定仅仅只是会发光之后，便取了几块留作纪念。
而除此之外，他沿着河道发现了大型天妖的活动痕迹。
地面上的鲜血还没有干透，想来不久前刚刚发生过大战。
催动起《气术》小心查探，很快看到了五十多头被他称作烈火狼妖的天妖部落。
“数量有些多了。”
这些狼妖之所以被他冠以烈火两个字，则是因为它们能够喷火。
裴道野做过解剖。
发现这些自带法术的天妖一般体内都会长有一块晶体类似的妖核。
烈火狼妖的妖核就在脑部。
他一露面立马引起了烈火狼妖的注意，一声声嘶吼中，它们正在判断裴道野的强弱。
而很快确认裴道野只是一个人后，立马口风一改，无比凶狠起来。
很快对面犹如万马奔腾。
裴道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或许在外人眼里他此刻已经被吓傻，至少在这群烈火狼妖眼中确实如此。
但裴道野就是一动未动，摩挲着剑柄。
眼睁睁看着这些烈火狼妖从二十米外冲到十米内……八米内……三米内。
腥臭的血腥味已经扑面而来。
风浪卷起裴道野身上的衣袍……
踏入三米之内的刹那，裴道野这才动了。
豁然爆发出来的一道道剑意仿佛破土而出，汇攒在一起的光芒宛如一颗熊熊燃烧的烈日星辰，这一瞬间释放出来的恐怖煞意，仿佛足以震慑这方空间的一切宵小。
烈火狼妖的怒吼声几乎没有任何停滞的变成了凄厉惨叫。
三米之内，裴道野仿若剑道通神。
火焰被剑光逼斩成无数分流，被裴道野无情撇开。
两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全场五十多头烈火狼妖伴随着全身抽搐，彻底毙命。
轻吐出一口胸闷之气，裴道野也有些意兴阑珊。
“杀这些低级的天妖还真的是一点挑战都没有。”
正将这些烈火狼妖脑袋里的妖核挖取出，远处忽然一阵地动山摇，裴道野惊呆了。
“我去，那是什么牛马？”
远远看到一对牛角从数十米高的山头浮现，猩红的双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裴道野捡起最后一颗妖核，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几乎同时，他身后百米之内的地面开始震颤，像是被一股巨力生生崩碎了一样。
也幸亏裴道野逃的快，不然这会儿已经被崩陷的大地当场“吞噬”。
直到跑了三十多里路，才终于归于平静，但裴道野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大片尘浪犹如熊熊烈焰，看的人头皮发麻。
“传说中的牛头人果然……”
“恐怖如斯啊。”
饶是裴道野杀戮一生，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妖悲鸣的凄厉声被滚滚巨石崩碎的声音掩盖，灰甲修士们声嘶力竭想要逃脱这场劫难却无济于事。
裴道野像是一个旁观者，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等到尘埃落地。
又确认了一眼漩涡隧道并没有关闭，他迅速催动《气术》悄然摸了过去。
果然发现了一些被嵌入在废墟碎石中的尸体，他迅速将其身上的辰金敛起。
只是很快，他就遭遇了一群灰甲修士。
人数只有十五人。
对方见到裴道野的同时也开始嚷嚷了起来，迅速冲了去，朝着裴道野开始围杀。
“有时候真的想不通……你们这帮家伙就这么嗜杀吗？”
“你们要杀我，那我也只能杀了你们！”
掐出剑诀。
迎着冲来的那名灰甲修士直接爆发出一道道穷凶极恶的剑意。
寒意逼近。
刹那掠过。
“嗤……”
剑光洞穿，鲜血迸溅。
一击即杀。
然后……
他整个人犹如虎入羊群，如法炮制。
第二杀！
第三杀！
……
第十一杀！
余下四人惊叫着倒退纷纷逃离，裴道野只来得及追上其中三人，实在是最后逃走的那人鸡贼的很，竟然钻入地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避过了他的感知。
“气术还是修炼的不够！”
“回去就狠狠修炼！”
“往死里练！”
而裴道野根本不知道的是，逃走的那名灰甲修士一回到部落便声泪俱下的描述了一尊魔头吃人如麻的恐怖地狱场景，这也让裴道野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多出了一个“剑魔”的外号。
“呼！呼！呼！”
裴道野一路击杀来犯的天妖，又不断在废墟中寻找尸体，手中辰金陆续间已经累积三十多斤。
比他动手击杀得到的辰金还要多！
“再多点，到时候就能打造出一副全身辰金战甲！”
“最好再做一个头盔。”
“一百斤的辰金不够！”“少说也要五百斤起步！”
区区一百斤的辰金打造出来的战甲，那防御力才多少，毕竟就以他手中的混元剑就能刺穿。
但五百斤就不同了。
当然越多越好。
陆续追杀天妖夺取辰金。
只是让裴道野倍感无奈的是……
“这帮老小子们都躲在哪里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路击杀上百名灰甲修士，给这个部落带来了某种特殊的恐惧。
这种恐惧远超天妖带去的，仅次于牛头人巨妖。
“轰隆隆！”
地面忽然又开始震颤。
裴道野心头惊疑，莫不是那头巨妖又在做什么祸事，他可不想成了嵌入废墟的行为艺术品。
但不曾想……
“轰隆！”
天空中像是一颗滚雷炸开。
方圆数万里内的一切生物都像是被凝固住了一样。
这一瞬间，无数天妖匍匐在地，像是在迎接一位妖王的降临。
而裴道野也不例外，犹如泰山压顶的恐怖压力狠狠覆盖下来，这蛊压力试图让他跪下。
不过裴道野岂有跪下的道理！
气血狠狠攀升。
剑意顶天立地。
就是不跪！
对方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释放出来的威压实在恐怖。
远远有另一个恐怖的凶物发出不满的声音，隐隐两股超然的力量隔空对峙。
但就是苦了这方天地的众多天妖以及修士。
自然也包括了裴道野。
此刻无论他逃到何处，似乎都在这两股力量的僵持下。
紧跟着，裴道野看到一头比高山还要高的巨型泰猿踩碎山体，扑杀而来。
而牛头人也是朝天咆哮，狠狠冲去。
“焯！”
夹在中间的裴道野急忙催动符纸，想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但卷起的风暴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巨力裹挟下，他只能拼尽全力以剑意开道……
三五息的时间，他整个人已经被飓风裹挟撞开山体，一路“风驰电掣”……
好在最终平安滚落进某片废墟中……至少交战地点离这里有些距离。
“晦气。”
暗骂了一声，裴道野注意到自己身上多出了不少刮痕，有被树枝刮的，还有一些是岩石。
若非他以剑意裹挟护住了身子，恐怕这时候就不是仅仅只受了这个伤了。
刚起身，就看见十几个身穿灰甲的土著也跌落在此处。
目光交汇。
对方立马呼喊起来，抓起武器就朝着裴道野冲去。
裴道野不懂……
“难不成你们觉得自己人多，就能解决掉我？”
虽然身上有伤。
但对他来说，解决掉这帮家伙还是轻而易举的。
犹如死亡之莲的剑刃横扫而去。
迎面的几名灰甲修士当场炸成血雾。
而后方有人似乎也因为裴道野的出手认出了他的身份，纷纷大喊起诸如“剑魔”、“恶魔”的称号。
当然，无论他们怎么喊，裴道野都听不懂，更也不会手下留情。
三五个呼吸的时间，整个通道只剩下一片尸体。
鲜血浸湿大地，源源不断的朝着远处低洼处涌去。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震飞到了何处，只知道那两头巨妖交手的动静仿佛在极远处，天地间时不时有闷雷声回荡。
就在裴道野沿着小路，不断从地底攀爬尝试重回地面的时候，却无意间瞥到地底一处建筑物。
一个双臂涂满花纹的年迈老者站在罡风中飘摇的孤楼前……
如此打扮。
吟唱者！裴道野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而与此同时。
这个年迈的土著修士也是在静静的看着裴道野，他身边没有任何人，像是死绝了一般。
整个部落的建筑已经东倒西歪，甚至能够看到鲜血蔓延。
他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向裴道野出手，而是张开双臂，大声说些什么。
裴道野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听到对方的语气，就能听懂语气中那种悲恸与无助。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他懂，裴道野也懂。
两人对视。
年老的土著似乎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裴道野都听不懂。
他选择拆卸下身上的盔甲，放在了地面上，做出了他们部落中愿意臣服的手势。
裴道野看懂了，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似乎只要他愿意，那么眼前这个年迈的老者就会被他收割掉性命。
“所以，你打算臣服我？”
“%￥%”
年老的土著说些听不懂的话，他缓缓开口，但通过裴道野不解的目光，只是略作沉吟，便掐出一个法诀来。
裴道野立马紧握起剑柄，似乎打算动手。
但幸好……
这位年老的土著也知道自己所做会引来误会，所以第一时间便发动了神识……
也只有如此他可以绕过语言的差异，清楚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来自异域的人类强者，我愿意臣服……很可惜我们的语言并不通，原谅我以这种冒昧的方式向您表达我灰血部落最真挚的问候。】
“这手段倒是有点意思。”
裴道野也以神识传达出自己的意思：【我尝试跟你们沟通，但可惜你们的人根本听不懂人话。】
老土著连忙表示：【我很抱歉，但这等手段并非人人都会，那些孩子只是体魄强壮，无法修习神魂上的秘法。】
裴道野不在意这些。
反正被他杀死的灰血族人没有大几百，也有一两百。
不服就继续杀！
他更关心其他事。
【这里是墟界？】
【墟界？】老土著明显一愣，他沉吟了会才说道：【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古老的名字了。这里曾经是墟界，但现在并不是，我们更多称呼这里为无名岛……】
裴道野差点被他绕糊涂，便让他解释了一遍，片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敢情墟界真的没了。
老土著的意思大概在于这座比起一百个中洲都要大的无名岛曾经以墟界闻名，无数天骄来墟界求仙问道。
而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墟界忽然消失，硬生生消失，隐去了下落……
在此之前，人间刚经历了一场劫难。
老土著苦笑道：“我不知道这场劫难指的是什么，我们世世代代都只记得一句祖训：不要出去。”(本章完)
